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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还有王法吗?”

崔家三爷听到此话,不由得一愣,一脸狐疑地看向赵岩。

在行远县,甚至甘平府内,从来没有人敢与他这样说话。

“你是谁,你是在教我做事吗?”崔老三面色阴冷地看向赵岩。

赵岩迎上他的目光,道:“我是个路过之人,此孩童意外溺亡,主要责任便是你们崔家造纸坊。其一,你们缺乏安全措施,其二,你们为赚钱而让一个孩子失去了性命,此种行迹不像是商人所为,倒像是一个刽子手!”

听到赵岩此话,周围的百姓们都倒吸一口凉气,在行远县,从未有人敢将崔家称为侩子手。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崔老三的脸色变得愈加阴沉起来。

赵岩思索了一下,说道:“赔偿一千两白银,并向这位夫妇道歉,然后修缮造纸坊存在隐患的地方。”

“哈哈……”

崔老三突然大笑了起来,然后看向赵岩。

“年轻人,你真是幼稚至极,这些百姓们哪个不是靠着我崔家才能活下来的,我向他们道歉,他们敢接受吗?不要说一千两白银,即使我给他们一百两白银,他们敢接吗?”

说罢,崔老三扫视四周,周围的百姓全都低下了脑袋。

那对夫妇跪在地上,只是对着自己的孩子流泪,在他们眼里,若得罪了崔家,那他们也都别想活命了!

而赵岩就是准备要扭转这一点。

没有人永远都低人一等,没有人只配做别人的奴仆。

这些百姓们就是太畏惧崔家,将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唯一依托,才变得如此卑微。

赵岩这次来行远县,一定要告诉这些村民:他们有朝廷撑着,完全可以挺起腰杆过日子,而朝廷不仅能给崔家给不了的生活,更能让他们获得更多的尊严和权利。

“他们敢不敢接是他们的事情,你先道歉!”赵岩冷声说道。

“你找死!”崔老三顿时大怒,当即朝着那个光头中年一招手,后者立即便会意了。

“这位公子,咱们去院子里聊一聊?”说罢,数名大汉就将此二人围了起来,而一旁的村民却无人敢动。

黑娃左手一伸,用手指摆出了一个姿势。

在那瞬间,八名身穿黑衣的青年从人群里开始迅速靠近赵岩。

这八名青年,乃是隐藏在赵岩身边的禁军护卫队成员,他们共计三十六人,虽然很少现身,但却非常忙碌,一方面轮流值岗负责着赵岩的安全,一方面还要不断与朝廷传送信件。

“上!”中年大汉冷声说道。

当即,十几个壮汉便朝着赵岩冲去。

而八名身穿便装的禁军护卫也开始动手了。

砰!砰!砰!

这些汉子哪里是禁军护卫们的对手,不到十息,他们便全都躺在地上了。

一旁的百姓都看得呆住了。

而赵岩则是大步走到崔老三的面前,朝其淡淡一笑,然后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啪!”

声音清脆而悦耳。

“在你眼里,他们是贱民,是蝼蚁,而在本公子眼里,你连蝼蚁都不如,你回家好好想一下,若三天内不按照我说的办,你们崔家就等着完吧!”

崔老三捂着半边脸,眼神里全都是恐惧,他不知对方哪里来的底气,竟然敢打他,但对方身上的那种气势,让他忐忑不安,根本不敢与之对视。

崔老三眼珠一转,当即便仓皇地撤离了。

围观者们都是一脸担忧,感觉这个喜欢出头的年轻人要完蛋了。

众人不再多说,当即帮助那对夫妇去安葬孩子了。

赵岩之所以将事情闹得如此大,就是要让崔家低头,让这里的百姓知道,他们可以获得更多的尊严。

很快,天色彻底黑了起来。

听闻赵岩打了崔家三爷的刘伯刘婶慌慌张张地来到了小院中。

“公子,趁着天黑你赶紧逃吧,崔家不是你能招惹的,就连知府大人都是他们家的女婿呢!”

赵岩笑着说道:“多谢二位的好意了,此事我自有解决的办法,并且绝对不会连累二位和云岭村的。我觉得大家的日子理应过得更好,而不是一直活在崔家的阴影下。”

刘伯长叹一口气,说道:“你们年轻人的想法,老头子我是听不懂了,什么新政,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想必你已经想好了对策,那我们也就不催你离开了!”

老两口虽然都不识字,但看事和看人的眼光几乎没有错过。

而此刻,在崔府中。

范家的范天龙正一脸委屈地朝着目前崔家的主事人崔老大崔如海讲述着自己的脸为什么那么红肿。

“本公子没想到在崔家的范围内,竟然出现这种蛮横的强人,不抓住他,我誓不为人!”范天龙咬着牙说道。

“好说好说,老夫这就派人去寻这个凶手,只要他没离开甘平府,便一定将其抓回来!”崔老大承诺道。

范天龙来到崔家只有两个目的。

其一,代表范家与崔家结盟,因为崔老三已经将崔家对新政的态度和处理的方式告诉范家,范家表示也会参与,这两个世族一旦都搅和进来,那影响到的,可能就不仅仅是一个庐州了。

其二,他乃是带着崔家族长亲自写下的婚约而来。崔家与新政的对抗,崔河早已知晓,而当时他正在范家讨论关于商业联盟的事情,两位族长相聊甚欢,不但在对抗新政的事情达成一致,在诸多商业上也会展开紧密合作。范天龙曾经与崔妍妍有一面之缘,当时就爱上了崔妍妍的身材与容貌,故而在他的求亲下,两位族长便都答应了。

氏族婚姻,族长之令便如同圣旨一般,小辈们根本无法反对。

论实力,范家其实还要比崔家强上一些,故而崔老大相当兴奋,见到范天龙被打,自然要为其寻得真凶。

就在这时,崔老三黑着脸回来了,左脸处被打得甚是红肿,和范天龙几乎不相上下。

“老三,你这是怎么了?还有人敢打你?”崔老大无比意外地问道。

崔老三朝着范天龙一看,疑惑道:“范公子,你也被人打了,莫不是打你的也是一个看着挺斯文白净的青年,其后面跟着一个黑黑瘦瘦的仆人?”

“是啊,他在哪?”范天龙瞬间站起身来,紧紧攥住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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