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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晕似车裂,四肢使不上劲儿,睁开眼视线模糊一片,眩晕感充斥脑海。

慕长欢强忍着不适坐起身来,绸被顺势滑落,脖间光洁白皙的肌肤趁机展露。

怎么回事?

她难受地眨了眨双眸,努力凝神,眼前逐渐清晰,大脑却空荡荡的。

一星半点的记忆都没有!

慕长欢本能地害怕,跑出装饰清雅又陌生的房间,竹门外弥漫着淡淡桃花的香气,粉红落樱飘落,铺满幽静的小路。

她不经愣神驻足,伸手虚空抓了一把落花,徒劳无功。

清晨微微湿润的雾气沾湿了她单薄凌乱的里衣,慕长欢忍不住双手环胸,摩挲双臂,吐出一口寒气。

裸露的肌肤泛起点点凸起。

好冷,慕长欢眼眸微动,心头惶恐更盛。

“小心着凉。”

一声温润好听的男声从她头顶传来,慕长欢警觉退后,一个不察扭了脚。

糟了!

她条件反射立马禁闭双眸,但是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未出现。

“怎么这般冒失。”

慕长欢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心有余悸,耳边男人充满宠溺温柔的语气仿佛能溺死人。

燥热的呼吸擦过她如玉耳垂,惹起一阵战栗。

手足无措的慕长欢怯生生看着眼前俊美如神袛的男人。

白云司爱极了怀里人小白兔般懵懂惹人怜爱的眼神,与往日的张扬高贵不同,另有一番滋味。

“乖。”

他轻笑着,抬手捏了捏肖想已久的脸颊。

指尖传来柔软温热的触感,让白云司爱不释手。

慕长欢抗拒地别过脸,却难逃魔爪,索性生气地瞪大眼睛,一动不动。

“你是谁?”

就像炸毛的波斯猫,恶声恶气挥动着猫爪 毫无威慑力。

白云司笑意更加明显,葱白的手指仍然在她脸上作乱,“你猜?”

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记得的慕长欢,气愤地推开某人肆意妄为的手,铿锵有力道:“债主!”

“噗嗤。”

白云司憋不住了,笑出声。

嗓音清朗丰润入微风拂耳,白玉般的五官精雕细琢,淡色薄唇勾起弧度,双眸深邃吸人浮现柔和笑意,周身气质温润淡雅,如同陌上君子。

毫无记忆的慕长欢微怔,不由移不开眼。

不得不承认,这个坏家伙一副皮囊可称得上举世无双。

她愤愤不平,老天真没长眼!

全然如稚童的慕长欢,就像一张白纸,对人情世故没有丝毫了解,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

“好了好了,”白云司见好就收,上扬的嘴角却一刻也压不下去,“长欢,你大病初愈就别乱跑了,为夫也是担心你。”

语罢,他温柔地将手中毛貂披在慕长欢身上,仔细系好绸绳,关切态度不容作假。

慕长欢呆住了,大脑顷刻宕机。

为……为夫?

她成亲了吗?

一种强烈的违和感从心底窜出来,但眼前人亲昵的姿态,让慕长欢动摇了,她思绪混乱,不知道信还是不信。

白云司自然注意到身旁人复杂的表情,他双眸闪动,再度劝慰道:“长欢,没事的,大夫说你醒来便是万幸,过去的事不记得就不记得吧,为夫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伸手轻柔摘掉慕长欢发丝沾粘的花瓣,将人娇小的身躯拥入怀中,动人的嗓音带着蛊惑,“为夫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别乱想了,长欢。”

一声声安慰就像救命稻草,两眼一抹黑的慕长欢在恐惧未知中慌不择路地抓住了。

她慢慢放松僵住的身体,无视心底的违和感,选择接受温暖的怀抱。

在慕长欢看不见的角度,白云司狭长的眼眸微挑,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

他三言两语重新将慕长欢带回房间,途中有声有色讲诉着提前捏造的故事。

“你我自幼定下娃娃亲,又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互相心悦爱慕,成年后便成了亲。”

说到这儿,白云司俊美的脸上藏不住幸福,语调里尽是欢喜。

连慕长欢跟着他的叙述,脑海中都忍不住浮现出眼前温润如玉的男子红衣怒马迎娶自己的景象。

“那夜爱妻你真的很美。”白云司恰时看了过来,眼中盛满脉脉深情,言语暗示的内容成功让慕长欢羞红了脸。

“不要说了!”

娇俏气恼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打情骂俏。

这一幕竟让白云司有些心猿意马,他不自觉滚动喉结,眼眸一暗,声线多了份沙哑,“好好好,为夫不说便是。”

慕长欢白净的脸颊红霞未散,狐疑地看了眼奇怪的男人。

后者无奈笑笑,用内力压下冲动,心底却想着好东西要最后享用才有意思。

“我们结亲不久后,”白云司话锋一转,沉重道:“由于他人构陷,岳父一家被满门抄斩,但你还是因为伤心过度而大病一场。”

“我……”慕长欢接受不良,难以置信踉跄两步,纵然记忆空白,她潜意识知道自己的父亲对她极好。

“长欢没事了,没事了。”白云司见她脸色不对,立马着急地安抚,轻拍她脊背,柔声细语道:“是为夫的错,你都选择忘记了,我还提此事。”

“他们……”

慕长欢攥紧男人的长袖,指尖泛白,倔强压住哽咽道,“他们真的已经……”

白云司悲伤地点点头。

“而且,”他别开脸,似乎十分不忍,“长欢,你的名字还在官府通缉令上,近期不要出门了。”

“为了保住你,为夫已经散尽家财,如今只得偏居一隅,若再有事端……”

白云司皱眉,语未尽,意思却到了。

“我明白。”慕长欢眼眶泛红,自己也说不清楚悲戚从何而来,不知不觉卸下了防备。

甚至对眼前的男人多了份感激和愧疚。

“好了,你病才好,身子虚弱,再睡会吧。”

白云司看似心疼自家娇妻忽然承受这么多,扶着慕长欢上了床榻。

给意外乖巧的慕长欢掖好被角,白云司柔声与其温存片刻,话末还嘱咐不要擅自出门后,便离开了。

行色匆匆,看上去似乎有急事。

慕长欢虽心头有好多疑问,但也不好叫住自家体贴的夫君。

一闭眼脑海全是乱七八糟又不连贯的片段,细看又看不真切,她皱着小脸,强迫自己睡去。

雅居宅院之外。

“主上,周围都安插好刑天盟的人了。”

“很好。”

白云司面无表情,负手望着渐渐暗下去的天际线,淡淡吐出几个字。

跪地的属下满头是汗,没有命令也不敢贸然起身。

他摸不清自家主上的意思,更加胆战心惊。

“你下去领罚吧。”白云司理了理衣袖,不用回头也知道下属惊异的表情,只是冷漠道:“慕长欢差点就发现你了。”

“不可能,她的武功连同记忆一起废了……”属下条件反射争辩了一句,可还没说完,胸口一痛。

他整个人直直被一道凌厉的掌风击飞,撞在木桩上,一口浓血喷出,眼中满是恐惧。

“她?”白云司声音阴冷,“你应该叫瑶光公主!”

一袭白衣飘飘的白云司此刻没有丝毫温文儒雅的贵公子模样,反倒像残忍索命的阴间使者。

“是是是,属下错了!属下马上领罚!”

那人捂着受伤的胸口,战战兢兢地离去,速度快得惊人。

主上在有关瑶光公主的事上小心过分了。

他暗自腹诽,却不敢说出来,除非活腻了。

见教训的意思足了,白云司也没追究,确认宅院四周没有破绽后,转而去了刑天盟总部。

“秋韵呢?”

白云司直奔地牢,他此行来只是为了除掉潜在隐患。

“禀告主上,在天字号牢房。”

地牢的狱差紧张地走在白云司前面带路。

七转八拐之后,迎面一个牢房里面,模样只有十三十四岁的小姑娘蓬头垢面,却仍旧神色平淡地坐在床旁。

仿佛眼前只是普通的客栈,而不是萦绕阵阵惨叫声的地牢。

“你来了。”

秋韵瞧见白云司时,没有惊讶。

在知道幕后策划者是刑天盟主上后,她就算到了,给林楚楚改颜成功之时,便是大限将至之日。

只是没想到,白云司现在才来。

“可惜了。”

这句话,白云司说得真挚无比,若不是为了棋局更加完美,他真的舍不得眼前这位得力干将。

“少虚情假意!”

秋韵早就不装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情态,双眸古井无波,看向白云司的眼神藏着愤恨。

“少拿这种眼神看我。”白云司嫌恶皱眉反手就是一击,但被后者机警躲过。

一道掌风打到石壁,周遭如蜘蛛网纹路裂开,足足有半尺深。

秋韵眼神一暗,这力道是真的想她死!

“罢了,”白云司摇摇扇子,淡漠地睨了眼狼狈靠墙的某人,“你师父还念叨着要找你,你还算具有价值。”

听见师父二字,秋韵仿佛被点了死穴,脸色激动,“你到底想干什么!”

“给她灌药。”

白云司说完这句话,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神色癫狂的秋韵,在一旁静静看着属下端来一碗黑漆漆的药汤生生往她嘴里灌。

“放……唔唔唔……”

被几人强行按着,药一入嘴,精通毒蛊的秋韵立马尝出是何物,她双目瞪圆。

傀儡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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