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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政帝和太子雀隐楼名下一处隐蔽的宅邸暂时安顿下来。

沈故渊借了一匹马,乔装去沈府附近查看情况。

还没到正门,黑压压的人脑袋格外显眼。

大白天,一层又一层训练有素的士兵把沈府围得水泄不通。

瞧见边上的帐篷,沈故渊嘴角一抽,这些人是在他走后便在府门外安营扎寨了吗?

忽然,队伍分开一条道,似乎在给某个大人物让路。

此起彼伏请安声,富丽堂皇的马车,极为气派的仪仗队。

沈故渊一皱眉。

点地一跃而起,淡然飞身上树,收敛鼻息,未待他细想,一道熟悉清冽压抑的男音响起。

“还未攻下!?”

“不是属下无能,确实是沈故渊太狡猾!”

天行者惶恐跪地请安后,愤愤不平解释道。

“还在装?”

白云司毫无预兆地冷嗤一声,周身气压极低,精致过分的眉目尽是不怒自威。

天行者敛去眼中异样,扯出一抹浅显浮于表面的苦笑,拱手作揖,“主上你这么想,属下也没有办法。”

话里话外,尽是无辜纯良的意思。

白云司狭长眼眸一眯,笑出了声,“好呀,那你解释一下英国府最近发生的事。”

树上偷听的沈故渊脸色怪异,思忖着萧平关中药难道还和天行者有关。

不过话又说回来,天行者本就有背叛白云司的意向,若又踏了英国府这趟浑水不足为奇。

可这背后的目的……

他心下提防又多了几分。

跪得腿脚发麻的天行者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语气中透露着无奈,“属下也不可能见死不救啊,这英国公好歹为陛下宏图霸业曾添砖加瓦,咱们不能兔死狗烹。”

这话说得极其精妙,四两拨千斤又反打一耙,明里暗里指责白云司过河拆桥。

要知道,在场的士兵下人保不齐就有英国公的耳目,毕竟雇佣仆人把家底族谱查的清清楚楚过于难,刑天盟只能筛除一些显眼的细作。

白云司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徒然升起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不爽。

他方才的话只要被有意曲解,最后只能讨不得好处又失去诚心拥护。

“本帝问的是你为何那么巧出现在英国府?”

耐着性子,白云司咬牙切齿,感觉自己的自制力又加强了。

要是换作以往,天行者早死透了,说不定头七都快到了。

“这……”

白云司的问句其实没有难倒天行者,他却故意一脸难以启齿,眉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引人遐想。

沈故渊看出这人小心思,冷笑一声,淡漠看着接下来的发展。

“大人!不好了!房屋里全空了!”

一个不大不小的少年身后跟着不少刑天盟人手,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跑出來。

只见这面容清秀的少年直接忽视气场很足的白云司,惊讶瞧见天行者大人居然跪在大门口。

“俟齐,闭嘴。”

天行者一改方才隐藏的游刃有余,不断给少年使眼色,后者仍满脸写着懵逼,一动不动。

俟齐适才注意到一位极为陌生又生得艳丽冷清的美男子,他一愣怔,竟看得有些痴了。

白云司脸彻底黑了,刚才一下马车,就感觉到一些陌生面孔夹杂其中,还对他没有应有敬意,只是跟着人群囫囵吞枣跪下请安。

好!

他冷眸微眯,杀意顿起。

昨日传唤不来,今日又发现你居然敢阳奉阴违对刑天盟内部大换血!

电光石火间,寒光一闪而过。

天行者背脊一凉,心叫不好,先一步摆出防御姿态,却没能快过白云司一掌破空击来。

沈故渊身居树上都遥遥感受到一股真气冲击力。

这白云司可真是下了死手!

天行者一个闪躲不及,眼看生生要挨下这一击,千钧一发的时刻,唤作俟齐的少年一个箭步上去。

让人看不清招数,可下一秒凌厉掌风戛然而止。

大风四起,黑发飞散,玉冠裂碎。

只见中心,俟齐与白云司鼎足而立,掌面互不相让贴紧挤压,四周真气流动,扭曲了空气。

白云司吃惊一皱眉,手下不敢丝毫放松,上上下下凝重打量一番根骨清奇的少年。

而俟齐心也存诧异,没想到这美人不仅人好看,功夫也不差。

瞧其毫不费劲与自己对峙,白云司脸色难看如同吞了一只苍蝇。

“俟齐,住手,这是刑天盟的主上。”

天行者貌若紧张,实则不痛不痒在旁边插了一句。

可他显然忘了自己捡来的少年是个没眼力劲的直肠子。

“啊?”

俟齐清俊的脸上满是震惊,连忙收手,还不忘扶了一把因为自己突然的动作踉跄一步的白云司。

后者拂袖推开少年,脸阴沉得可怕。

实力被全面碾压的感觉触及白云司高傲的自尊心,温润如玉的贵公子形象险些维持不住。

俟齐挠挠后脑勺,脸上不好意思地红了,瞧着一脸怒容的美人,本就不会说话,这下更加磕磕巴巴。

“对……对……不起,美……啊,不,是主上。”

见证,旁边的天行者嘴角一抽,不知说什么好。

而白云司则倨傲冷哼一声,不搭不理。

藏在白色蟒袍金线绣边的手无意识颤抖,赫然是鞘骨受挫。

他不知垂眸想着什么,转而对天行者的态度收起先前的针锋相对。

只要白云司不主动,天行者也绝不对在这种时刻凑上去撕破脸。

气氛就这样诡异地黏胶着。

俟齐一会瞧下美人主上,一会又瞧瞧天行者,满肚子疑惑,又碍于氛围,没有问出口。

沈故渊作为旁观者将天行者隐忍的微表情尽收眼底。

他悄然勾唇,看来这人野心不足蛇吞象,还打着什么为刑天盟好的虚假仁义的旗号。

白云司暗自运转心法压制伤处,面上不显。

周身煞气,峻山眉,清冷眸。

他可没忘此行目的,天行者之事另置一旁,沈故渊行踪才是重点。

“你刚才出来时嚷嚷什么?”

俟齐伸出手指不确定指指自己,眨眨眼,无声道,我?

“对,就是你。”白云司压制着额间跳动的青筋,咬牙切齿道,“除了你还有谁?”

“哦……”少年挠得头发都乱糟糟的一团,赧涩一笑,两颊淡淡梨涡分外讨喜,可在白云司看来格外刺眼。

俟齐先偷瞄了言毫无反应的天行者,而放心大胆说道:“府里已经没有了沈故渊的踪迹。真的很奇怪,明明前晚他还领头准备突围。”

说着说着,他困惑地嘟囔着。

隐身高处的沈故渊微微挑眉,条件反射看向天行者,轻笑一声,花样可真多。

白云司半信半疑,沉吟片刻,侧身道:“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冷不丁被点名,天行者脸上的意外恰到好处,他恭敬行礼,“虽不知主上为何对属下心生猜疑,但属下衷心日月可鉴!”

“说人话。”

白云司不耐,他可没闲功夫听没营养的官腔。

“属下兼顾事务诸多繁杂,未曾整日驻守在此,细节情况惭愧不知。”

“好个诸事繁杂。”

白云司嗤笑一声,嗓音犹带冰霜寒雪,微眯的眼眸威慑力十足。

连旁边的少年都听出其言语间的嘲讽阴阳怪气。

天行者仍然一副不动如山的表情,好似身正不怕影子斜。

几人没僵持多久,因为……

“云司!你没事吧?”

定川王来了。

他急切翻身下马,一匹汗血良驹直接扔给了后面副将。

一袭玄色暗纹袍,举手投足间精壮肌肉线条若隐若现,浑身肃杀威严之气。

俟齐歪歪头,有些好奇地打量。

但定川王满心满眼都是白云司,奔赴而来,神色不多的脸上写着慌乱。

“王爷你怎么来了?”

白云司僵住身子,大庭广众被人上上下下检查看有没有伤痕的滋味并不好受,他压制住无端火气,尽力心平气和问道。

此话一出,轮到定川王皱眉不解,“不是你派人求救,让本王来沈府吗?”

悠闲换了一个姿势的沈故渊,瞧着底下越来越精彩的戏码,心下可惜没带上些下酒菜。

定川王都出山了,白云司本事不小啊!

而白云司闻言惊异,而后若有所感睨了眼事不关己的天行者,手下指尖收紧泛白。

心中闷气翻腾,只恨之前留了他一条狗命!

见白云司脸色不好,定川王误以为他受了内伤,关心则乱,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想毛手毛脚解美人新帝的衣襟。

“王爷!”

白云司大骇,连生气都顾不上了,反应极快地按住定川王的手。

后者如梦初醒,发现的确是自己唐突了。

当下尴尬难当,不敢看白云司,目光乱飘。

阴差阳错对上一双黑白分明又懵懂憨厚的眸子。

眼眸的主人一点也不怕生,又好似不畏惧权贵,如同初生稚童,眨了眨眼睛,淡色唇瓣微抿,好看的梨涡咋现。

冬日白雪间,干净清澈一少年。

定川王怪异地心悸一下,而后错开视线,若无其事又把注意力放到白云司身上。

而俟齐莫名有些失落,他也说不清为什么,怅然虚空握了握手掌。

凛冽风雪又起,耳边呼啸着寒风,刮得脸颊生疼,周围的士兵已经纹丝不动站立良久。

白云司瞥了眼偏斜的太阳,也不想定川王在此地久留,便含糊其辞道:“沈故渊已经逃走,王爷,我们还是回去再行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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