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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平关伸出手想要去触碰慕长欢的温暖的手心,可他伸手伸了一半便停下,看着慕长欢的手指被唐景瑜包裹的样子,顿时拧紧了眉头。

“谁伤了你!”

此刻的萧平关就像是一头愤怒的豹子,好像随时都能暴起伤人。

慕长欢倒是很无所谓,她只觉得唐景瑜包裹的有些吓人,哪里就这么严重了,慕长欢也是从小练武的人,这手还真没有那么娇气。

“被风吹的,并不是很严重,只是唐景瑜包的吓人罢了。”

萧平关将她的手捧在手心,人真的看了看说道:“在我面前,长欢不必这么坚强。”

他说的很暧昧,可对此刻的慕长欢来说,还是很暖心。

想到之前,他处处的维护,前世的背叛似乎变得淡了一些,可慕长欢还是不会将自己的安危压在他的身上,看着自己的手,在看看靠在他身边的孩子,将玉星元的话转告给了他。

“他需要一个名字。”

也许未来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他只会像现在这样只是五六岁孩子的模样。

可他是为了萧平关才会变成这样。

“不若公主给他起个名字?”虽然血脉相连,可萧平关对他还是有些陌生,看到他想要亲近还是有些不懂得靠近,大概新手父亲都是他这个样子吧。

“要亲爹来取名。”

萧平关挠了挠头,看了看外面的雪和明亮的月,张口便说道:“那边叫萧山雪,小名就叫小山。让我们都记得相见的那一天。”

灰布下面轻微挪动了下,他好像对这个名字还算满意。

慕长欢喊了一声,他便动了一下,不知道为何,慕长欢感觉他好像有点高兴。

现在看着只是一个布包裹着的他,可一想到那天看到的模样,慕长欢还是觉得不容易接受,稍微缓了下气,这才伸手去,轻轻拍了拍灰布。

“小山啊,你要好好长大啊。”

看到小山便想到了他的母亲林楚楚,这个女人被带下山去了,慕长欢请曹直言帮忙以林楚楚作为条件和齐越商量条件,短时间内她不会回来,可是小山既然还在,母子分离不是个办法,但不能让林楚楚继续照顾小山。

这件事情要等之后在讨论,如今,慕长欢与他谈的是那个野人。

绣儿见过了萧平关,她也是第一次见到清醒状态的萧平关,对他还算亲近,只是偶尔被他的目光扫过,会有些不舒服转开脸。

她还没适应自己整日照顾的人变成曾经的大燕第一勇将的萧平关。

萧平关的目光锋锐,不经意间露出的精光很有震慑力。

“萧,萧公子,大概就是这样了。”

绣儿将白日的事情说完,怯生生地站在慕长欢的身后,好像有些怕他。

“你躲什么?又不是第一次做我的丫头?”萧平关有些不快地说了句。

绣儿也很委屈,萧平关变化太大了,尤其是被他那审视的的目光盯着,后背的汗毛都站起来了, 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丫头,哪里受得了这个?

她做错什么了?

“萧公子,您的眼神太骇人了,我害怕。”

听她这么实诚的回话,萧平关噗嗤一声笑了,顿时目光柔和了不少,只是他低着头看了看慕长欢的手指说道:“公主,可否让我看一眼那人投掷而来的长矛?”

慕长欢喊人去取,萧平关看了一眼,眉头便拧在一处,显然这件事情很麻烦。

“有问题?”

萧平关点头说道:“不怪公主着了她的道,这可不是普通的木头制成的长矛。”

不过就是普通削成的长矛?

这还有什么不够普通的,慕长欢让唐景瑜看过,不过是普通的木头,普通的刀法,没什么特别的。

“公主可曾让人将这木制长矛放入水中?”

慕长欢不拖沓直接带着萧平关出门去,她将长矛放入门前的水池之中,长矛本是木制的,木头浮于水,可这长矛一放入水中即刻沉了下去。

“还真是有问题。”

萧平关看了看周围,问了句,“你们都不认识这不奇怪,擎宇也不认识么?”

提到擎宇,慕长欢越发觉得今日的事情有些古怪了。

对方似乎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想要他。

而他在见到这长矛后,显然有些不对劲儿,但他没有对慕长欢说出来,再说擎宇毕竟是练家子,功夫不弱,绣儿都能从野人的手中逃回来,他怎么就被抓住了,没有任何的挣扎,没有呼喊,好像做好了准备被抓走。

慕长欢越想越是奇怪。

知道萧平关解释起来,“这材质确实是木头,难道这木头与木头之间还有什么区别?”

萧平关应了句,“当然,这是齐越特有的铁沉木,摸起来虽然重量比一般木头没有差多少,可这木头如水便沉,若作为长矛投掷杀伤力极高。”

这话唐景瑜也曾说过,若有人能够将一块木头通过五十米的距离舍得十分准确,五十米的距离还能让长矛刺入木心,这得多快的速度,多强的力量?

正是因为那一招,让慕长欢的人都相信自己绝对不是对方的对手。

因为他们所有人都做不到那样强的力量。

尤其是绣儿回来后说,那是个女人,他们好奇惊讶,都是如此。

慕长欢掂了掂这木头,从水中捞出来以后,感觉它更沉了一些,入手看了看确实与普通的木头没什么区别。

还是萧平关直接割破了手指,将血滴在了长矛上,眼看着长矛吸干了他滴落的血迹。

“它还会吸血?”

萧平关补充说道:“被这种材质的长矛刺中,十有八九死定了,它的杀伤力很高,不过在齐越这是很高级的军事材料,绝对不会流传到其他国境之内,我能知道它也有些偶然的因素。”

当年萧平关与友人结伴在齐越与大燕相交处游离,他的朋友被铁沉木制成的箭矢射中,明明只是射中了肩膀,可当地的大夫却坚持要砍下他的手臂保命,当时萧平关很不相信,也拒绝大夫的治疗方案,毕竟对于一个武将来说,没了手臂仕途便断了。

他请大夫尽力抱住手臂,然而他也没想到就在几天后,本来不太严重的伤口发生了恶性感染,他的朋友浑身烧的滚烫,差点就死了。

还好大夫当机立断砍了他的手臂,饶是如此还是医治了一年多才算好了起来。

当时萧平关便对这铁沉木的威力有了最初的印象。

他有志成为上将军,自然要了解各国特殊的武器,之前齐越与大燕关系不错,虽然偶有摩擦,但边境之处并未大战,那还是他第一次知道了铁沉木做的武器,威力惊人。

“你的意思,铁沉木是不会离开齐越的。那么它怎么会出现在邙山?”

萧平关略微想了想说道:“铁沉木数量并不多,只装备在齐越皇城禁卫军之中,算是皇家最后的底牌之一。”

萧平关当时遇上了齐越二皇子的骑兵追赶,然而这种专供齐越禁卫军的特质箭矢,竟然出现在邙山,果然奇怪。

“公主确定右相是被这些野人绑架了么?”

这话是什么意思?

怀疑她说谎?

慕长欢略微停顿下,便明白萧平关是在怀疑沈故渊的身份。

“虽然,那段时间我神志不清,可那段时间的记忆我还是有的,有些流言未必是空穴来风,也许沈故渊真的是齐越之人,否则也不会有人费尽心思地想要带走他。”

带走?

慕长欢这一下急了。

“你是说有人要带走沈故渊?”

萧平关没有否认,他带着慕长欢到了地图前面。

“这地方虽然是邙山腹地,可是公主你看这条山脉。”

顺着萧平关的手指指了出去,一路向西南方向划了过去,萧平关越划越远,直到他的手指跨出了大燕的边境线,慕长欢认真一看,邙山竟然是一整条山脉的余脉,而整条脉络其实是在齐越的境内,那是贯穿齐越的巫医闾山脉。

听闻齐越之地多山密林,百姓多信封山神,而医巫闾山上的觉华道场便是他们的神社,是光明复生之地。

除了信仰,慕长欢想着,难道这铁沉木是出自医巫闾山?

她刚要开口,萧平关便否认了她。

“那个野人只怕是听不懂大燕的官话,若是绣儿形容的没错,我倒是想起齐越的神勇将军碧霜,听说她最擅长投掷长矛,与绣儿形容的大概是一个人,而且她三年前被人陷害惨遭流放,但却在流放的路上出了意外,跌落山谷死了。现在看……”

萧平关指了指邙山说道:“如果是她,流放路上刚好经过连天悬崖,也许她就是从那儿找到机会攀援而上,这才一路走来,进入邙山,成了邙山的野人。”

萧平关的推理还算严密,可越是严密越让慕长欢在意,难不成那个野人还真的是碧霜,齐越人?

“长欢,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也许沈故渊与她勾结……”

“不可能!”

萧平关还没说完就被慕长欢否定了。

她不相信沈故渊可能舍得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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