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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怀没了办法,只能将今日所有的见闻都说了一遍。

那女子如何向沈故渊哭诉,如何以退为进想要入府做妾。听了这些话,慕长欢半点不觉得奇怪,反而看向眼前的春怀笑了声说道:“不过是个有点野心的女子,就让你这样怕了?”

春怀低头,她怕的从来都不是苏夙,而是沈故渊对她的上心。

因为她曾看见过沈故渊对慕长欢的重视,也就知道如今沈故渊对苏夙的重视,他越是重视越是说明这个女人情谊不浅。

“奴婢以为驸马对她格外重视,公主务必要小心对待。”

格外重视?

听到这四个字,慕长欢的心未免咯噔一下。

早在曹直言提起沈故渊对苏夙的不一样时,慕长欢便上了心,否则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还要春怀前去见一见苏夙。

曹直言一般不会同自己说嘴,无关紧要的小事绝不会出现在他的口中,既然提起,必然有她的本事。

今日让春怀前去试探,得到了便是格外重视四个字。

多少美人,沈故渊都是过眼浮云,可这个女人到底是不同。

“一个两个都这样在意,倒是让本宫也有了兴致,那还是送棺材吧。”

啊?

说来说去,慕长欢怎么还是没有听进自己的话。

“若是驸马在意,公主这样做岂不是将驸马往外推,让那女子如意?”

慕长欢笑了声说道:“本宫好心好意赠医师药,国师还曾让本宫为父皇备下棺椁冲喜,送棺可不是什么坏事,但这话你要掌握分寸。”

听懂了?

春怀点头。

“公主可要亲自去看一看?”

慕长欢低头看了看自己肚子。

她是好奇,但那不过是个小女人罢了,不值得她亲自去。

“本宫要入宫,那边一路过去,顺道瞧一瞧吧。”

“是!”

慕长欢确实要入宫了,她已经在的府里躲了几日,若是在躲下去,只怕京都这些老家伙们会以为她真的要退居幕后,将自己的男人推出来做代言了?

沈故渊想要将燕国朝堂变成他的一言堂,还早着呢。

公主府中开大门,慕长欢穿戴齐整,进宫侍疾。

天仁帝病了,她可不能一直在府中这样闲下去。只不过这两日,她确实受了些惊吓,不得不给自己一段时间缓冲,也是为了同沈故渊叫板,做些准备。

公主府同丞相府只有一条街的距离,慕长欢的凤仪摆驾到沈故渊门前的时候,略微停顿,所有人都看着慕长欢亲自送了一副棺材到丞相府的门口。

此刻,沈故渊正在府中陪着苏夙,这几日,他的大门口几乎被那些想要盘些关系的大人们给围的水泄不通。

慕长欢一生病,那些原本想要过来讨好的也都转头来了沈故渊这里,所以沈故渊这儿特别的热闹,慕长欢的门庭却很冷落。

原本,众人都觉得夫妻本一体,可今日慕长欢带了一个棺材来到丞相府门前,就这样大剌剌的将棺材放在了门口。

这是诅咒沈故渊?

都说之前沈故渊上位不正,现在看慕长欢的动作,是实锤了?

“我听说摄政王是用天仁帝的性命威胁长公主,让他封自己为摄政王。”

“不对吧,我听说咱们这位长公主还怀着摄政王的孩子呢,我就不信这男人能这么狠心?自己孩子都不要?”

“长公主的风流,只怕那未必是摄政王的骨肉吧!”

还有第三个人,语气不善的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吧,咱们这位摄政王从南海带了个女人回来,如珠似宝的再也不要这位风评极差的长公主了。”

“哟,这是真的么?不会是长公主气的不行,这是要赐那女人一死吧!”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众人都在议论着,想要看看慕长欢这边到底怎么回事儿,慕长欢却根本没有下马车,只有司徒瑾前去敲门送了拜帖,好像一切都特别的呵护规矩。甚至是过于隆重的规矩。

若非是慕长欢带着一口大棺材来,别人还真的看不出有什么问题,甚至还会觉得沈故渊有些不识抬举,毕竟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出门迎接这位燕国的大长公主!

“公主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檀木棺材实在太过抢眼,除非擎宇是个瞎子,否则他实在没办法绕过这棺材同慕长欢说话。

慕长欢却是连个帘子都没有掀开,只是咳嗽一声,春怀便上前说道:“擎宇大人,咱们公主身子不适见不得风就不同您在这儿寒风中说话了,不过,她可是好心听说苏夙姑娘身患重病只怕是不久于人世,为了冲喜特意定了一口棺材送来冲喜,希望驸马代为收下,这可都是咱们公主的一片好意!”

好意?

这样大张旗鼓的送一口棺材,是好意?

擎宇顿时有些看不懂慕长欢的心思了,不过还好不需要他看懂,他只需要去通知沈故渊就好了。

沈故渊来得也很快,只是听说慕长欢到了门口,他便来得很快,只是看到那一口檀木棺材还是顿住了脚步。

春怀对着沈故渊行礼说道:“摄政王,这是咱们公主送给苏夙姑娘的礼物,公主说他原本不知道苏夙姑娘病的如此严重,如今知道了便听国师的话,来给姑娘冲冲喜,这可是上好的紫檀木棺材,寻常人可用不了这么好的棺材,望您替苏夙姑娘收下。”

收?

沈故渊看着那华丽的马车,再看看眼前对他虽然恭敬,却显然存了怒火的春怀。“我想同公主说两句话。”

春怀偏过头去,根本不去听沈故渊的请求,将自己该说的话说完以后,直接对着沈故渊行了礼,转身人便向这马车上走去。

靠近了仪仗之后,直接说道:“启程,入宫!”

沈故渊被无视了,他有些恼,可听到慕长欢说要入宫,便也明白了慕长欢的心思。

慕长欢的仪仗过去了,沈故渊便让人牵马过来,他刚要走,擎宇拽着缰绳说道:“大人,这棺材咱们真的要收么?”

沈故渊看他说道:“你敢不收么?”

不敢!

若是让慕长欢知道自己送出去的礼物被拒收了,大概率可能会将那个拒收礼物的人的手剁掉。

可是……

“大人,这东西若收了也不吉利!”

沈故渊偏头看了眼磨磨唧唧的擎宇说道:“这件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公主要进宫去见天仁帝,你该知道事情轻重缓急,不要让苏夙知道就行了!”

可是……

擎宇倒是想要不让苏夙知道。

可是他们这个宰相府对着外面倒是铜墙铁壁一块,但是对着慕长欢的大长公主府,那就是个筛子,别说是传一句话话了,便是送一把刀进来那也是轻轻松松。

擎宇虽然为难,但想着沈故渊进了宫日子也不好过,只能松开了缰绳,看着他离开。

哎……

擎宇刚安排人将棺材收进府里,自己操碎了心去遮掩,可还是没过一盏茶的功夫,苏夙就吐血了。

不必多想,那就是知道了。

唐景瑜又一次提着药箱来了,一天请我三回,让我直接住在这儿得了,虽然我跟你家王爷关系好,但我最近真的挺忙的,苏夙这毒也解的差不多了,要不了命的,要不你在找个大夫没事儿给她止血安神就够了。“

擎宇也是无奈,这女人动不动就吐血,他们家王爷来来回回的也跑了好几趟了,现在要不是沈故渊进了宫,也该觉得有些倦了。

男人都是一样的,他虽然能够骄纵你偶尔的任性,但太任性胡闹了,他也会犯的,尤其是沈故渊这种日理万机的男人。

“咳咳!”

苏夙咳血的模样实在可怜兮兮,身上穿的越是艳红,越是会让人觉得这女人的脸色白的吓人。

唐景瑜不过是来给她扎了两针,在嘱咐她按照遗嘱吃药,休息这就要走了。

可擎宇确实攥住了他的衣服说道:“唐先生,您别留我一个人在这儿,我可受不了她哭哭啼啼的样子。”

哦?

刚才扎针的时候,这位苏夙可是连个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其实她这样唐景瑜倒是觉得挺正常的。

毕竟是医女出什么,他们想要学会用药,在有师父带进门之后也是需要大量的练习才能有今日的成就。

尤其是针灸术,最好的就是不挺的锻炼,刺入穴位的方法和步骤需要大量的经验积累。

这个苏夙既然是医女出身,只怕她这身上的穴位她自己都练习过了,既然如此,又怎么会因为害怕疼痛而紧紧拉着沈故渊不放手呢?

分明就是小女人的心机罢了。

平日,她用这样的方法心沈故渊的关心和注意倒是还行,可如今沈故渊瞧见慕长欢生气的模样,顿时被勾走了心思。

看着来人只有擎宇和唐景瑜,她便明白了许多,虽然没有提起,可她的眼中满是失望。

“苏夙姑娘,您别担心,您这病很快就会好了,放宽心好好养着吧。”

苏夙苦笑了一声,眼泪如珍珠一般扑簌簌的往下落。

“公主连棺材都替我准备好了,你还骗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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