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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狱当然是假劫狱。

这一切都是夏侯永宁安排好的。

两个月前他没追上林淼淼,郁闷转回长安城,听了皇帝一顿训斥,更加郁闷。

回到秦王府,他习惯性地去了书房的暗室,跟六个彩虹人诉诉苦,让他们想想办法。

六个人是知道林淼淼的,听说现在她性格大变,对夏侯永宁不理不睬,都一脸“你也有今天”的表情。

就差说他活该了。

六个人纷纷献计,都是些馊主意。

要么让夏侯永宁去林淼淼面前跪着,直到她回心转意。

要么把林淼淼打晕扛回来,然后跪着慢慢哄。

要么走老丈人路线,把林大武搞舒坦了,让他去劝林淼淼。

每听到一个,夏侯永宁脑袋就大一分,还不如让他去死。

最后只能派人先去跟着林淼淼,沿路护送,省的出事。

所以林淼淼一路上找的车夫,全是夏侯永宁派去的。

而她傻乎乎的,还以为自己多聪明。

只能说,她对皇权这种东西,一无所知。

憋了半个月,夏侯永宁实在憋不住了,打算找个理由去追她。

结果皇帝病了。

而且病的很重,随时都会咽气的那种。

夏侯永宁深夜被召进宫,皇帝拉着他的手,要把皇位传给他。

第二天一早,皇帝喊了几个信任的重臣,当着他们的面,把传位诏书弄妥当,立刻就要交班。

秦王都不能随便溜达,更何况皇帝呢?

夏侯永宁不想干啊!

画面一度极其尴尬。

别人都是上赶着想当皇帝,夏侯永宁却在推脱,理由还不能说。

僵持了好些日子,贤夫人出马,想知道他为啥不当皇帝。

对着亲娘,夏侯永宁说了林淼淼跑路的事。

贤夫人哭笑不得。

“宁儿,你样样都好,只是不懂女儿心思。”

夏侯永宁搬好小板凳,准备听讲。

“淼淼无名无分跟着你,心里不知有多委屈。中间失散不提,再次重逢,你成亲了,还是两个。换了我,宁可孤独终老,这辈子也是不愿见你的。”

夏侯永宁张了张嘴,想说那也不是我愿意娶的。

贤夫人拍拍他的手:“宁儿,女人要的是陪伴守护,还有真心以待。你过去思虑不周,让淼淼受了不少委屈,往后,你若想跟她重聚,需更用心才是。”

夏侯永宁离开依水宫的时候,终于想明白了林淼淼为什么执着地要当皇后。

当年不该无名无分让她住进秦王府。

也是太年轻,总想着两人在一起,那些虚名都不重要。

可旁人会怎么看她?

还有,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她没了一个孩子。

可她什么都没说。

在书房里坐了两天,夏侯永宁头一回踏进了后院,去找陈思月,打算跟她合离。

陈思月人都傻了。

夏侯永宁没有隐瞒,直说了要娶林淼淼当正妃,希望陈思月识相点儿赶紧让位。

陈思月多多少少听过这个名字,表示愿意自降身份当个良娣,只是不要赶她回去,不然她爹会打死她。

换做以前,夏侯永宁也就答应了。

可经过贤夫人课堂,他不敢再冒任何风险。

万一把林淼淼追回来,她一看府里还是那两位,误会自己移情别恋,那可真就没戏了。

陈思月见他态度坚决,只能跪着哭哭啼啼求他。

“月娘,若是跪着能让你合离,我给你跪都成。”

夏侯永宁看着陈思月哭,想起林淼淼很少哭,有事也埋在心里,对着自己永远笑颜如花。

越想越难受,他觉得眼眶有些痒,转过脸:“淼淼没名没分跟了我许久,我却忘了她。待我想起,已成亲多年。她走了,再不肯回来。若你是她,你又如何?”

陈思月也委屈。

她犯什么错了?

也不是她想嫁的。

想来想去,她只能帮着出主意,换取别的好处:“王爷,月儿身为女儿身,也知晓些女儿家的小心思,若是林小娘子心中有王爷,不如王爷装病,必能让她回长安。”

夏侯永宁觉得装病不够狠,林淼淼未必肯回来,干脆假装造反吧。

还能趁机给三皇子敲个警钟,何乐而不为?

只要消息传的妙,林淼淼肯定会知道。

这不,她已经出现在天牢了。

劫狱的人很快赶到牢房,干脆利索砍断铁链子:“主子!”

林淼淼扶起夏侯永宁:“赶紧走。”

路过夏侯永安的时候,被他一把扯住:“解药!”

林淼淼满口胡诌:“白醋三两,胡椒粉一两,混在一起服下,连服七日,便可解毒。”

“你若骗我...”

林淼淼不耐烦地踢了他一脚:“爱信不信。”

天牢里光线暗淡,到处都是厮杀声,还有浓重的血腥味。

林淼淼心里打着颤,万一遇到拦路的,自己要不要动手杀人?

走着走着脚下一绊,好家伙,地上躺着一个人,糊了满脸血,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林淼淼强忍着呕吐的欲望,目视前方,心里念叨着,我没看见我没看见。

越往出口去,地上躺着的人就越多。

兵器碰撞的声音越来越纷杂,林淼淼脑子嗡嗡响,深一脚浅一脚跟着前面那人,跌跌撞撞往门口走。

夏侯永宁简直坏透了,明明自己可以走,非要靠在她身上,时不时还喊两句疼。

林淼淼不知道啊,还安慰他呢:“忍一忍,马上就能逃出去了。”

“淼淼,你别离开我。”

“不会的。”林淼淼张口就来:“死我也要跟你死一块。”

“不要死...”

“好好好,咱不死。”

冲出天牢门,地上躺了一片,林淼淼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听有人喊:“快上马车。”

她把夏侯永宁扔上去,自己也跟着钻进去,马车动了。

透过车窗,她看见原本热热闹闹的大街,空无一人,看来老百姓都躲在家里了。

路过城门口的时候,一个守卫都没有,她还自己找了理由,肯定是夏侯永宁的手下弄走了呗。

离开长安城,她才松了口气,有功夫查看夏侯永宁的情况。

只是她不知道,当她扒着车窗往外看的时候,夏侯永宁一直都在看她。

发现她要转过来,才闭上眼睛装死。

林淼淼拍着他的脸:“醒醒啊!”

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主子伤势太重,多日没吃没喝,恐怕晕过去了。”

晕过去了?

林淼淼抽出发簪就扎他人中。

夏侯永宁疼呀,还得装着刚醒,虚弱地开口:“淼...逃出来...”

“嗯,我们逃出来了。没事了,都会好起来的。”

“疼...”

林淼淼皱着眉头看他:“大老爷们忍一忍,洗洗再给你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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