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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人跃起用裹挟着气的刀向辛萌砍下,在他的刀刃落下的一刻,辛萌把神力聚集在身前形成绿色的“护盾”。

两股气息相撞的一刹那爆发了巨大的声响,四周的树木纷纷向外倒下。

辛萌松了口气,她接下了对手的攻击。此时的她有些累,昨天晚上为了激发大费体内的力量,就已经耗费了她大部分力量,刚才缓和大费体内的气息,更是让她损耗不少。辛萌明白仅凭现在的自己不可能战胜面具人,只能期待有援兵。可她唯一的援兵就是禹穗二人组,他们俩在面具人面前就是凑数的,尤其是那个没头脑。不过现在她最担心的是,对手绕过“盾”从侧面或后面攻来。

正当辛萌想怎么应对面具人的下一步时,就听见快速挥刀的声音,刀再次砍到辛萌的“盾”上。

“你对自己的力量够自信,仅用蛮力就想让我输。”辛萌说。

“还好了。”面具人说完挥刀的左手更加用力。

“为什么要带走大费?”辛萌问。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有人让我过来看看,而我觉得他应该待在合适的地方。”

面具人说完刀刃一红,辛萌拼劲全力的防御失败了,她本人也被弹了出去。

辛萌在弹出去的一刻保持身体平衡,落到一颗大树的树枝上。她刚喘了口气,一把锈刀就由后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天羽辛萌,现在走还来的及,我还不想杀人。”

辛萌愣了一下说:“我不会走。”

“好吧。”面具人说完右手一举,掐住上方准备扑来红狐,就势把红狐扔到另一条准备扑过来的狐狸身上。他说:“你的后手可不少,不过再见了。”他说完就要挥刀,这时他感到后方有什么东西飞来,没细想就举刀一档。他没想到是一包草木灰,撞到刀口上的草木灰形成了遮挡视线的烟雾。面具人被呛得咳嗽,他用气散开烟雾时,辛萌不见了,面前的一颗树上站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

时间回到之前,大费的心境之中。

“前辈,求你了,再给我脑袋来一下,我要去救人。”大费使劲的摇着黑衣人的胳膊说。

黑衣人叹了口气说:“省省吧,孩子。不是老前辈我打击你的自尊,就你这三脚猫的本事,过去还不够那个面具人垫刀背的。”

“我不管,我就是要出去。”大费说着拿出用脑袋撞桌子的架势。

黑衣人赶紧把他拦住,他说:“孩子,为什么你一定要冒着生命危险出去?你直挺挺的躺着,那样的强者不会对一个小女孩怎么样的,你要信我。”

“辛萌是我姐姐,你让我就看着。”

“我实话给你说,外面的那个戴鬼面具的男人,我感觉他的真实实力可能超越方伯。”

“超越方伯?您没在看玩笑吧?我爸可是给我说过,东伯爷爷是东夷最强的人。”

“我没在开玩笑,方伯已经可以说是世间最强大的存在,可在他们之上还有强者。华夏的历史就是面对灾祸的过程,在灾祸来临之际总是伴随着英雄的诞生,他们会在悲痛和希望中体悟更强大的力量。现在的这个男人,不出意外的话,他是几乎可以与华夏人王和淮水兽王比肩的至强者。”

“我不怕,没想到前辈你是个胆小鬼。”(大费)

“什么?”(黑衣人)

“胆小鬼!胆小鬼!”(大费)

“孩子,记住大丈夫能屈能伸,当然女生也一样。”(黑衣人)

“那不还是胆小鬼。”(大费)

黑衣人拍着大费的肩膀说:“静下心,让我问你两个问题,可以吗?”黑衣人说完,看大费安静了就说:“第一个问题,你有天羽辛萌厉害吗?”

“没有。”

“好,你在扪心自问,我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是否对你有恶意或者说有意把你向错误的地方引导?”

“没有。”

“既然这样那你为何执意出去?听老前辈的话,乖乖躺着。”

“因为我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虽然弱小但也有可以尽力的地方。”大费心想要是禹在,他应该也会这样说。

黑衣人听完大费的话背过身,正当他想事时就听到一阵响动,他摇摇头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木棍说:“还是走了,这就是你的选择。”

黑衣人嘴角露出笑容,他挥了挥手,木棍消失了。

“爱开玩笑吗?我是不是被他带过去了?有意思。”

——

——

“怪人,你敢打我姐。”大费指着面具人说。

跳到树下喘气的辛萌正准备去护住大费时,身体一软失去支持倒在地上,她心里明白自己已经快到极限了。这时她看见面具人瞬间就到大费面前。

面具人捏住大费的头把她拎起来说:“小鬼,还没人敢指着我的鼻子和我这么说话,小小年纪就没点礼貌吗?你爸应该不会没教给你吧”

不老实大费想挣脱,可逃不过面具人铁一样的手。面具人打量着面前这个小孩,他的心里有些不满和厌烦。忽然他听到后方有风,转身看见准备出手抢走大费的辛萌,他空着的左手挥拳正中辛萌的腹部,女孩想布偶一样无力的落到树下。

大费看到眼神的一幕,冲面具人大喊:“你!”

面具人听完抓着大费跳下树,他说:“我就是干了,你又能怎么样?”说完他对着正要爬起来的辛萌飞起一脚,把辛萌踢开好几步。他把大喊大叫的大费抓到面前,看着她说:“你能怎么样,臭小鬼。”说着他把大费朝辛萌的方向扔去,大费落地后滚了几下马上爬起到辛萌身旁。

辛萌摸了摸他的头捂着肚子要站起来,大费拦住了她。

“大费,怎么了?”辛萌问。

“姐!你都伤成这样子,还能起来吗?”大费说着哭了,随这眼泪落下的还有女孩的怒火,他一下子进入了龙化的拟态,还有一股不同与龙化的霸道黑气在他体外环绕,另外一种神秘的白气在他手腕处形成火一样的护腕。他大吼一声,并发出的力量让对面的强者暗暗称奇。大费一个瞬移到面具人的后面,对着他的脸就是一下,面具快速转身举起刀用刀面挡住了大费的攻击,这时大费挥拳的手出现了黄蓝相间的火焰。

“对了,就是这个。”面具人一兴奋没注意,被大费打退到树木丛里。

大费想跟过去在打时,辛萌拖着受伤的身体拉住了他的手说:“大费够了,你的身体承受不住这些力量。”她刚说完大费身上的力量消失,大费也虚脱了,快倒下时辛萌接住把她放到地上。

“姐,我还是不行。”大费说。

辛萌一笑说:“大费,你想太多了,放心我还有后手。”她说着转头看正要树丛中走出来的面具人。

面具人剥开树枝走出来说:“没想到,这小鬼这么不简单,上天竟然如此偏爱于他,不过我也该下手了。”他挥动手中的刀,一股无比强大的气斩向大费和辛萌袭来。

辛萌眼睛一闭扑在大费身上,她耳边传来了巨大的响声和树木被撕碎的声音。过了一会,她感觉有人在拍自己。

“姐,没事了,那个怪人留手了。”

辛萌睁开眼看大费在冲自己微笑,她直起身往周围一看,发现后方的树林连着地表都给削平,她再看看大费没事的样子,抱紧了她。

大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姐,快喘不过气了。”

面具人看着他们,说:“涂山大费,来日再见。”说完摆了摆手准备走,刚转身又想起些什么回头说:“杜家小萌,你也是,来日再见。”

“你究竟是谁?我认识你吗?”辛萌说。

“现在不方便说,毕竟是在华夏的地界,不过你我是老朋友,我想你会想起来的。对不起了,这回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不得不这样,要算账的话你们找那个让我来的聪明蛋,他才是最坏的坏蛋。”说完面具人走进树林,不一会就消失在二人的视线里。

“他是谁?”大费问。

辛萌摇了摇头,这时她看见面具人刚才使用的那把锈刀,她走过去刚想拿起刀,它就断成两截。“这把不知道从那捡到的残刃,不是他真正武器。”辛萌感到刀上残存的一缕战意,她弹了一下刀刃说:“这可不像是人族用的气,这么纯粹的力量分明像是一位神祇来过,那个人是谁?”

大费走过来,摸了摸掉在地上的刀身又看了看辛萌,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东西,说:“你该休息休息了,把这个就交给我。”

“好好好,不过你得把这东西好好保存在储物袋里,谁都不要给,以后有大用。”

“知道了。”

——

——

面具人走后不一会,禹和穗一前一后风风火火的就跑回来,在大费说完情况后,禹对躺在毯子上的辛萌说:“那个狐狸,谢谢你保护大费了。”

辛萌听完有些不开心,她说:“我是他姐,这不是应该的吗?对了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及时。”

禹知道她在嘲讽自己,心里想:都被人给打躺了,嘴还这么毒,活该!

辛萌看禹鼻青脸肿的样子,一乐笑着说:“看你的样子,该不是刚跑出去偷东西给人吊起来打了一顿。”

禹挠着头陪笑说:“您老又玩笑了,在这不见人烟的地方,我到那去偷东西。”他心里说:该死的丫头,看来还是被人打的不够狠,要不是我看你受伤了,怼死你这臭丫头片子。

一旁的大费偷偷溜了。

穗观察被刚才来的敌人削平的树林,感叹了一句:“真是厉害,这真的只是随手一挥吗?强也的太过分了。”

吃午饭时,禹看了看辛萌的样子,一只手把肉汤递给大费说:“喂你姐吃饭,有那么严重吗?看她面饼都咬着费劲。”

大费应了一声照做。

吃完饭后,禹问:“大费,你觉得身体现在怎么样?”

“吃完药后,感觉好了一些,应该能……”

“那就三天后再启程去许族,总得等你还有你姐病好。”

大费冲禹做了个鬼脸说:“真是个胆小鬼,不敢直接说出口。”

“你哥有什么不敢的?你这妮子可不要成天造我的谣。”

大费说着突然想起件事,他问辛萌:“对了辛萌,你现在想到那个怪人是谁吗?他好像跟你关系不一般,都叫你‘杜家小萌’”

“没有想到,还有叫姐姐。”

禹听到这,心想:该不是这家伙的老相好,又有一个找上门了,难怪刚才被打。

——

——

“是他来了。”一个骑在牛背上的老人,对另一牵驴的老人说。

牵驴的老人有些摸不到头脑,他问:“老族长,是谁来了?”

牛背上的老人指着北方的山岭说:“平木,有没有感觉到,刚才仅仅一瞬间的功夫就爆发出如此强劲的气,那股气是一瞬间产生的,能够把控住如此力度的气,没有方伯的程度是不可能的。”

“老族长,我只能感到那股气,至于是谁不好说。”

牛背上的老人捋了捋胡子略有得意的说:“年轻人,你还是短练。”

“还望老族长赐教。”平木向他一拜说。

“是南华的两位岭主来了。”

“南华!他们怎么会来此?”

“恐怕是为了传承的事来的,禹王和夏恩那小子给我了一块烫手的山芋,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把事情甩给了我。”

平木看着长辈紧锁的眉头,不禁发问:“事情有那么复杂吗?老族长,您可是华夏最博学的长者。”

老人叹了口气说:“上古圣王颛顼承轩辕王遗德,武服天下文治四海,本是一个无可挑剔的人王。怎奈年老将要退位时,仅为一己私欲扶他的孙女为祝融王,让本该成王的神农一脉领袖共工北面为臣,更要命的是此事之后他对共工的态度更是每况日下。终于忍无可忍的共工到南方祭祖时,在神农王的墓前斩断人字旗反叛。”说到这老人的手在抖,他摸了摸水牛角说:“‘共工之乱’是华夏人族自轩辕王一统后,最为严重的一回内乱,波及了当时华夏所有的部族,有三分之一的部族站在了共工一方。内战持续了几年,最终的决战因其惨烈被世人称为‘不周山裂天之战’,战后有优势的共工认输退出这场王位之争,失败的他带领一部分忠于自己的部族南迁,在远离华夏的地方他建立了南华。”

“族长,八百年前的‘共工之乱’和这回的事有联系吗?”

“这正是我要说的,神农一脉最后的族长就是这位初代南王水神共工,而他也是最后真正拥有过神农之力的人,此后虽然也曾出现过神农之力,可那不过仅仅是昙花一现罢了。”

“您是说,那个孩子可能是……”

“对,平木,而且不可能会出错。中断几百年的传承,竟然出现在这样的小孩身上,说真的我不知道会怎么样?本来一切在十几年前舜王就已决定,可又出现了这个变数。几百年前的陈渣泛起,弄不好会把华夏搅个天翻地覆。”

“族长,不会吧。我听说那孩子是少主的兄弟。”

“但愿吧,不过别忘了华夏欠神农一个王位。你可不要忘了,水神共工和祝融王还是青梅竹马的玩伴。”说到这老人的人眼里透出杀意,他说:“要真的那个孩子可能有成为下一个‘共工’的苗头,做为华夏九州伯的我就要对不起山和化他们了。天无二日,国无二君。”

“老族长,您是想把那个孩子给?他可是华夏的人,而且是无罪之人。”平木问。

老人坐在牛背上听完晚辈的话沉默了,他看着北方的群山,过来一会才说:“也对,算了就当我没说,无罪之人不应为前人的过错买单,尽人事而听天命吧。平木,谢谢你,要不我刚也犯错了。”

“您犯了什么错?”

“颛顼王没有平等的对待共工,我刚也是。因为自身的偏见而心生杀意,再怎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也不是夺取无辜之人生命龌龊本质的理由。平等的对带每一个人,才是我们做为华夏人应该做的。”

——

——

“这比毒药还难喝,禹你是不是加了什么东西。”大费喝了一口药汤说。

禹白了穗一眼说:“大哥,我就说让你给这妮子煮药,你非要让我煮,现在这妮子都喝出毒药了,等会翻肚皮算谁的。”

穗一笑说:“安了,大费就是开个玩笑。”

靠在木头上躺着的辛萌看着禹的脸,问穗:“禹的脸到底是怎么了?”

“撞了撞了,真撞了。”禹说着给穗使了个眼色。

辛萌指着禹的脸笑着说:“该不是给人打了。”

禹一转身说:“别……别……别胡猜。”

“大哥说下嘛。”大费轻轻晃着穗的薄围巾说。

大费可怜兮兮的眼神让穗有些动摇,他看了禹一样说:“还是说吧,都不是外人。”

“你随便。”禹说。

穗应了一声说:“是这样的,我和禹赶来的时候,在河边遇到一个三十来岁红头发的青年。那个一看见禹就来气,我感觉是牙根上都在冒酸水,那个说他就是过来挑事的,刚放过了两个,现在要找我们俩之中最能打的较量一下。禹气不过和那人当场破口对骂,然后让我别管他,他要好好修理下那人。那想到那人实在太猛了,禹就撑了几招就别人扔到河里。本来别人都打算走了,禹拔出陨铁剑边砍边骂,过了一会就被给人打成这个样子了。不过那个人虽然看禹不顺眼,不过倒是赞成禹的本领出众。”

辛萌忍住笑拍了拍禹说:“没想到,你还挺英雄的嘛,少主大人。”

“谢您谬赞,六镇大人,我偶尔也想耍耍英雄。”

大费看着禹的样子,在辛萌耳边说:“我看就是嘴贱加手欠,被人都打成猪头了还吹。”说完姐妹俩指着禹大笑。

禹瞪了穗一眼,心想:大哥,你就不能有点加工再说。

傍晚禹和穗出去取完水准备回去时,禹把水壶放下拦住穗。

“怎么了?”穗也放下水壶。

“大哥,你有能看穿强弱的明眸,能不能告诉我,今天我和那个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一句实话,虽让不是云泥之别,可也相差太多。”

“有多少?”

“差一个在‘涂山陷落’时与僵尸王交手的你。”

“是吗?”

禹说完提起水壶准备往回走,他看着远处火堆旁的大费和辛萌说:“大哥,半年前的兽王吓的我跪在他的脚下,他说的对我什么都保护不了。可我想自己虽然弱小,但总有能做的事,所以在‘涂山陷落’时我站出来,可我又保护了什么?不论是涂山的大家,还是涂山城,我都没有保护,女娇为了救我到现在都下落不明。”

“禹。”

“在得到镇玉中蕴藏的力量时,我真的很开心,因为那是第一回,我可以真的去做一个真正的少主,有力量可以保护大家。说真的也就在那回我再回涂山城,看见破碎的涂山城时,我第一次想做一个王。世界上的强者太多了,他们随时都能碾碎我和我的一切。我不知道下一回他们什么时候来,可下回我一定会用自己的力量战胜他们。”

穗听完没有动,他拍着禹的肩膀说:“禹,不光是你,我也一样。”

辛萌看禹穗暗暗努力的样子会心一笑,觉得他们也挺可靠的。

“姐,大哥他们打个水怎么还发呆?”大费问。

辛萌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小声说:“别大声,他们又在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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