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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化煞乃至于成为活尸,魂魄都不会离开身体。

因为怨气封死了七窍,魂不离体,才会诈尸成煞。

活尸还因为那口死不甘愿咽下去的气,所以看似和活人无二。

正常人死了,当场便是七魄散尽,三魂离体。不过还有一部分怨气未曾消退的,就会成鬼祟。

常言中的撞邪,撞祟客,也是因为这样而来。

尸煞破尸之后出来的鬼祟,更为可怕。这无影无形的东西,也不像是尸煞活尸这样肉眼可见,想防都防不住。

顾天良明显也迟钝了好一会儿,才不动声色的说了句:“八仙抬棺,女眷引路。”

抬棺匠并不只是八人,算上院子里头的拢共有十六个。

头八个将白棺抬了起来,左右摇晃三下之后,走出堂屋。

后八个抬红棺材的时候,几乎人人都低声嗬了出来,明显是吃力不少。

也有人眼中疑惑,喊道:“小李先生,这棺材沉的不行,是不是有啥问题,你要不要看看?”

我心中顿时一慌。

两个大男人在里头,肯定是要比正常的重。

正当我怕出问题的时候,顾天良回头瞥了那人一眼,冷声道:“你抬得不是棺,是柴家的家财万贯,越沉才是越好!什么问题不问题的,莫要胡说八道!”

顿时那抬棺匠也不敢多言了。

两口棺材先行外出,顾天良走在最前头。

送丧队伍则是两侧并排走着。

有人击鼓,有人敲锣,我也跟着一起敲响了手中铜锣。

也有柴家的其余女眷,小孩儿,一起跟着哭丧。

此刻天色透着亮光,最后一抹黑也彻底被驱散。

柴家本身就在郊区,周边多山林,约莫走了多半小时,进了偏僻的小路。

最后上了一座风水一般的支龙山。

之所以一般,山前无水,有砂无明堂,生气薄弱。

再者是周围无群砂朝案,那这山就已无宝地可言,只能说在合适的位置,风水尚可。

本身李德贤他们就只想圈钱,也不可能花费心力选多好的山头。

甚至我觉得那女尸的生辰八字可能都是胡诌的,只是年轻和稚嫩做不了假而已。

一路上走至山顶,棺材落地,顾天良又指挥着抬棺匠们挖坟掘土,一番忙碌下来,时至中午时分,两个深坑挖好。

棺材就放在坑前,顾天良才让众人休息。

再之后,便是一直等。送丧队伍的人稀稀拉拉的坐在地上,我也和众人待在一起。

这期间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只是顾天良一直和柴昱在别处说话。

距离太远,我也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

时间过得很缓慢,两三点钟的时候,有柴家下人送来了干粮一类的吃食。

又等到六点多,接近七点钟的时候,天色逐渐入暮。

而在这入暮之前,顾天良竟然走了……

当时我就觉得有点儿不自在,这就走了?

他不等李德贤来?

还是说,难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他发现了问题?

自他离开之后,天色彻底入夜,还是和昨夜一样,乌云笼罩了整个夜空,没有月亮,也没有星光,山顶之上更为压抑,仿佛随时会落下暴雨。

等在一侧的柴昱也是有些坐立不安了。

不过他这一次明显能把控住了一些,没过来看我。

哭丧的柴家女眷和小孩儿,已经跪在棺材前头点起来了香烛纸钱,此刻山下又逐渐来人。

这些人明显是柴家的下人,抬着大三牲贡品,在两口棺材前面摆起来了灵堂!

并且在他们最后头,还跟着一个瘦高瘦高,脸型狭长的中年男人。

看到他的一瞬间,我就立刻微微压低了头。

顿时我的心就放进了肚子里头。

这人我化成了灰都能认出来,不正是李德贤么!

他依旧带着那副金丝边框的眼镜儿,身上也穿着唐装,不过他脸色看似没什么问题,可头发却花白了不少。

人未老,头先白,分明是折寿的征兆。

李德贤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果然也抵挡不住天谴报应。

他走至近前,先和柴昱打了招呼,柴昱也没表现出来什么异样。

当灵堂摆好了之后,李德贤才煞有其事的开始操持开坛。

说是开坛,做的也是那档子事儿。

女尸已然被钉死,他明知道这样,也不过是演戏罢了。

而他也绝对没有猜不到,我们也在陪他演戏!

一番摆弄下来,李德贤还手持拂尘,围绕着两个棺材各走了三圈儿。

朗声念了不少点阴亲时候的说辞,也类似当初陈瞎子在破我爸的阴亲时候那番话。

同时我也从他的话语间知道,那女尸名为吕巧儿,当真才十六岁。

我其实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想要动手抓人。只是陈瞎子和刘文三还没行动,我也不敢冒进。

周围的抬棺匠,隐隐有将李德贤围住的动作。这些抬棺匠身手绝对不弱,不过他们也不足为惧。

因为柴家还派遣来了不少的人手,守在四周。这些人手之中,我晓得有冯家安排的一些人!

一旦动起手来,他们就能牵制抬棺匠,李德贤绝对是插翅难逃。

唯独让我不舒服的是,让顾天良走了……

在我思索之间,李德贤也摆弄到了最后,他走到两口棺材前头,笑呵呵的在女尸棺前敲了三下,道:“人伦之大莫过于婚,柴公子与这吕巧儿小姐,乃是天造地设,上上之婚配,男主财,女进财,女旺男命五十年,柴家必定再度飞黄腾达。”

“请白棺下葬!”他一抬手。

顿时就有抬棺匠将白色棺材抬进了坑内。

此刻,我又发现那些冥纸的火苗和香烛开始变成幽绿……

我心头一冷,恐怕等不下去,必须得找信号动手了……

这吕巧儿,要闹祟!

再不动手,等她闹起来,怕是得出变故。

也正当此时,李德贤的手也在红色棺材上头,敲了三下。

忽然,他后退了三步。

这一幕发生的很突然,他话音也戛然而止了片刻。

整个人,似乎都全神贯注的盯着棺材。

从侧脸看,他的神色突然变得阴冷警惕了许多。

我却很懵,不应该啊,李德贤一直都没发现问题,难道从哪儿露出来了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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