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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傻,眼看着这边斗起来,不会过来自找麻烦的。”何老太开口说了一句。

我也没再多做停留,一行人快步离开……

临进入峡道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

马宝义和柳昱咒还在斗,不知晓最后谁能安稳下山。

我也问询了陈瞎子,是怎么把柳昱咒弄上来的?

陈瞎子才告诉我,他也是在赌,之前在山上我们完全被阴先生压制,根本没有还击的实力。

他知道这柳昱咒必定追尸丹而来,包括那青尸也是如此。否则的话,阴先生不会大费周章的在村内布置那么多符。

他本身打算下山之后去破了髻娘村的符,再引青尸和柳昱咒。

却没想到,柳昱咒已经寻到了半路,所以他就直接引柳昱咒上山了。

我这才明白了一切,陈瞎子也的确是胆大心细。

虽说我们已经逃离了髻娘坟,毁了髻娘羽化,阴先生也丧命。

但马宝义始终是个变数,有他在,我们就没法子好好离开,柳昱咒也起到了陈瞎子算计的作用,让我们安然脱困。

可同样,若是没有马宝义这个变数,我们下山直接遇到柳昱咒,麻烦也很大。

众人都是强弩之末,面对柳昱咒,就只能够坐以待毙了。

一路上走出峡道,到了义庄外面,我坚持不住了。

身上的伤势还好,小腹间尸丹的疼痛,让我一阵一阵的昏厥。

陈瞎子背着我,我意识都有几分模糊。

这期间张尔时不时的注意我,若有所思。

最后我还是没撑住,在下山的途中昏厥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再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然躺在了一张略有熟悉的床上……

勉强左右四看,我才确定我回到了髻娘村,之前阴先生给我们安排居住的偏院之中。

我上半身只是搭上了一件衣服,本来我想起身,小腹的位置却剧痛无比。

低头一看,我才发现整圈腹部都扎上了密密麻麻的银针,一眼看去起码有几十根。

房间里头并没有其他人。

陈瞎子和何老太不知道去了哪儿。

其实回到这里,我还是略有不安和谨慎。

髻娘羽化失败,阴先生落得那个下场,还有沈髻……

髻娘村的人,不会仇视我们?还让我们住下?

我极力压下疼痛带来的恍惚感,喊了一声陈叔,何婆婆。

没多久,房门就被推开了。

走进屋的正是何老太。

她身上的铃铛丁零当啷作响,看向我的时候,眼中明显有几分喜色。

“十六,你可算是醒了!那风水师总算做了件像样的事情!”何老太声音也透着喜色。

风水师?像样的事情?

我下意识又看向了自己的腹部,莫名的就想到了张尔。

“这些针,张叔下的?”我略微喘息了一下,询问道。

何老太点点头,她郑重的说道:“没错,他下的,你昏迷之后,我和瞎子束手无策,他询问我们,你身体到底遇到过什么,会呈现抑制不住生气的状态。”

“瞎子看他知晓一些,便将尸丹的事情说了,他说他或许能想办法解决取出来,只不过未必能成,先下针保住你的命。”

“现在他正在和瞎子,以及那丫头商量,怎么将尸丹平安取出。”

我沉默。

对于张尔,其实我心绪还是很复杂。

他教了我不少常识,阳江铁牛撞坝,也是他在一旁帮忙。

髻娘山之行他有所图谋,欺骗了我们。

包括他最后出现想要葬影观山,虽说也是要从我身上抢东西,但他也帮了我的忙,不然我无法挣脱那些仆从。

现在他又帮我抑制尸丹,我很清楚,这肯定也有葬影观山的成分在内。

可单论这件事情,他的确救了我的命,我也就没有和他成对立面的理由。

思绪落定,我也不自然的问何老太,沈髻也帮忙了?

何老太轻叹一口气道:“若不是她应允,我们下山还会遇到髻娘村的麻烦,现在也没有落脚的地方。”

随着何老太的解释,我这才清楚知晓,沈髻当时避过了马宝义和柳昱咒之后,也从另外一条路下山,甚至绕路到了我们的前面。

当陈瞎子背着我在山脚遇到髻娘村的人时,沈髻也在其中。

他们本来以为又要恶战,没想到沈髻却安排村民来救助我们。

之后沈髻又单独找了她和陈瞎子,大概就是说,髻娘坟已毁,阴先生也落得这个下场,髻娘的百年计划烟消云散,可髻娘村还会依旧存在下去。

沈髻希望我归还给她葬影观山,髻娘村也不会和我们对立。

陈瞎子当时没有答应,只是说等我醒来之后,会问我意见。

沈髻也没有怎么强逼,也似乎没有之前强势。

我眉头微皱起来。

张尔想要葬影观山,我本就在考虑到底该不该给。

结果沈髻却让我归还……

并且沈髻也表露了自己的态度,更关键的是,葬影观山本就是髻娘的东西。

我还给她,理所应当。

这样一来,张尔就要落空了。

思绪间,我又问何老太我昏迷了多久,马宝义和柳昱咒下山了没?

何老太告诉我,我昏迷了整整两天,沈髻安排了人手一直守在山口,看见了柳昱咒出来,他受伤不轻,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至于马宝义,还没有看见过。

我心头一凛。

马宝义始终还是个厉害的赶尸人,柳昱咒没能杀了他,负伤离去也不奇怪。毕竟马宝义手中上百血煞尸,哪儿是那么好相与的角色?

他没下山,恐怕是住在了那义庄里头?

就在此刻,院外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响,还有人在搬东西。

约莫十余分钟后,房门微微被敲响,外面传来张尔的询问声。

“何神婆,十六醒来了么?我们已经做好准备了,能将尸丹取出来,事不宜迟,他身体应该要到极限了。”

何老太扭头又看向我,明显是询问的眼神。

结果下一刻,她目光中又透着惊疑不定。

我也觉得脸上有些许刺痛,就像是冬天皮肤干燥干裂一样。

伸手一摸,却是粘稠温热的血……

我死死的盯着手掌,才发现我手上的皮肤,竟然也有细密的裂纹……似乎有血要渗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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