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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烟雨快步走在宫中的回廊里,踏在白玉做的石板上,穿过长长的曲径,拐进了御花园中。

她要再回一次御茶房,去把茶点端来,上完茶点后,再奉一轮茶就可以走人回家了。

走在御花园的小道上,旁边的石楠花开得正盛,花团锦簇的压弯了枝头。前方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许烟雨立马停下了脚步。

她向前张望了一会,看见不远处的园台旁那个穿着朱红色朝服的清雅男子正从前方往这边过来,旁边似乎还跟着一个身穿同样朝服的男子。

许烟雨立马一个激灵,条件反射的快速躲进旁边的石楠花树后,心中一阵惆怅,她记得上次她这样的行为还是在四天前,真是不让人消停一会。

她原本也不是没想过要不搬出王府,反正她现在也有钱,朝旭鸣给了她好几箱珠宝呢,可是转念一想,她孤身一人,还是个没有任何武力的弱女子,搬出去不仅麻烦,还不安全。

而且现在距离茶师大会还有好些日子,这里的土地寸土寸金,她的钱也只能买下城郊的一个小院子。

要是搬到城郊住的话,那她每次去找顾音也麻烦,制茶学茶更麻烦,什么东西都要从头置备,需要花上好些日子,她就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虽然她以后也是一定会离开的,只不过现在暂时还没有准备好一切,无法就这样离开,何况她要是就因为一个男人而耽误自己的学茶进度,那她也真的是鄙视自己。

她藏在树后,粉色的石楠花有些掉落下来,落在了她的头发上,偶有滑落的花朵,钻进了她的衣领里,硌得有些发痒。

男子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她都能清楚地听见他和身旁男子的对话。听声音,旁边那个男子似乎是六王爷。

许烟雨忍着脖子上的痒意,又轻轻的往里藏了藏,她觉得有些无奈,明明早已过了下朝时间,王上一下朝就已经唤她去斟过茶了,她也已经待了有些时辰,为什么他们这个时候了还在宫中?

她透过花树的缝隙往外瞅了瞅,看他们的方向应当是要去王上的宫殿。她的心顿时一个咯噔,天啦!老天这不是玩她吗?

那她不是又要和他正面相见嘛?那她这么多天的猥琐鬼祟、费力躲藏不就成了白搭了?不行,她坚决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反正她的茶也泡过了,就是需要再端个茶点,这事不用她来也不打紧的吧?王上应该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怪罪她要她小命吧?可是王上的性情难以琢磨,谁知道会不会迁怒于她?

许烟雨一阵头大,心中无比郁闷,她又瞅了瞅外面,那两位爷已经行至她藏身的石楠树前,她立刻屏住呼吸,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砰”的一声,许烟雨听到一阵瓷杯碰地的清响声,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女子跪地哭泣的声音。

“请五王爷恕罪,是奴婢不长眼,弄脏了王爷的衣裳,奴婢该死。”女子重重的磕了一个头,一边哭泣着,“请王爷饶了奴婢这一次。”

“你是哪个宫的宫女!做事这般不小心,这么宽的道都能撞上,如此心不在焉,若是弄坏五哥的朝服,你求饶也没用!”朝旭兴深皱着眉头,并没有因为女子的求饶而稍缓脸色。

女子听闻,不禁哭泣的更为厉害,她又连连磕了几个头,“求王爷饶了奴婢这一次,奴婢这辈子做牛做马也会报答王爷的恩情,求王爷饶了奴婢。”

一声声绝望至极的抽泣声回荡在四周,许烟雨的心沉了沉,莫说冲撞了皇子,就她毁坏朝服这一条便是死罪。

这就是作为一个下等卑微的底层人的悲哀,生死都由不得自己做主。人家养的一条狗怕是都要比她们金贵,何况是王上亲发的只此一件的朝服,那宫女今日怕是在劫难逃了,除非.......

“起来吧,下次做事小心些,今天能饶你一次,日后也不能次次都饶恕你,你且记个教训,自行去领罚吧!”

“多谢王爷,王爷恩情,奴婢永生都会铭记于心。”女子连忙又磕了几个头,急忙起身退下了。

“五哥!你次次都这样,以后还有什么威严可言?平日里就算了,可这次可是御赐的朝服,若是弄坏了,你以后如何上朝?”朝旭兴一脸的忿懑。

“不过是一件衣裳罢了,坏了也可再补,那及得上一条人命重要,毁坏朝服是死罪,我若要追究,明日她便是一具尸首,这般,又有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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