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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蒙恬有些发愣,卫仲道沉声道。

“怎么,还没准备好?”

他身边的蒙恬,赶紧摇头道。

“早准备好了,只是那东西,是鲁班大师的得意之作。”

“用在这小小的绛邑,岂不是牛刀杀鸡,实在可惜了。”

“鲁班大师在信中也说了,原料难寻,这次用完,不知何时才能再用。”

马背上的卫仲道,不禁冷笑道。

“若这弹丸大的绛邑,都攻不下来,还说什么以后?”

“少废话,搬上来。”

不好再说什么的蒙恬,朝身后大手一挥。

“主公有令,把东西抬上来。”

马上,五十只木头制成的大鸟,和十头木头制成的老虎,就被搬到了两军阵前。

眼见众人准备完毕,卫仲道长枪一指。

“城上的人听着,再不投降,卫某就要攻城了。”

见状,城头上身材瘦高、一对招风耳、满脸雀斑的县尉,顿时旁若无人的嗤了一声。

“卫仲道,这种没味的废话,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县令大人已经说了,让绛邑投降,你是做梦。”

“你不是叫嚣着要攻城吗,来啊,我都等不及了。”

“你以为弄了几个怪模怪样的畜生,就能破城,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真是什么人玩什么鸟,图谋我城池的畜生,拿出来的东西,也都是些披毛戴角的畜生。”

看着卫仲道渐渐发冷的的眼神,县尉脸上的雀斑,似乎每一颗都在发光。

“今天我就在这看着,看看你究竟怎么爬上,这五丈高的绛邑城楼。”

“而且,我还把话撂在这,只要你能破了绛邑,这颗人头,我双手奉上。”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卫仲道,有这本事吗?”

在他洋洋得意的眼神中,他身后的军士,也跟着露出了不屑的讥讽。

“拿几个不知从哪捡来的破烂,就想吓唬住我们,卫仲道,你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的,这孙子,定是想得到绛邑,想瞎了心了。”

“奶奶的,要来就来,不敢上就赶紧滚,死热的,耽误劳资的功夫,什么东西,呸。”

“……”

随着众人的喝骂,满脸雀斑的县尉,眼中的神情,也变得更加不屑。

“卫仲道,听见了吧,我没这么多时间,跟你在这干耗。”

“要攻城就赶紧的,拿这些破烂吓唬我们,你还真以为绛邑是泥捏的?”

“再不滚回闻喜,你手下这点鸡零狗碎,早晚都得饿死在我绛邑城下。”

“卫仲道,听我好言相劝,滚回去找你/娘,吃/奶去吧.”

“你面前的这些破木头,拿回去改成棺材,说不定你爹哪天就用上了。”

他又似乎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于是赶紧一拍脑袋,嬉皮笑脸的改了口风。

“我都忘了,你早就是个,被卫家逐出家门的丧家之犬了。”

“就算你那个爹,哪天真暴毙而死,你连回去摔盆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啊,这些垃圾改成的棺材,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他一语说罢,整个绛邑的城头,就被山呼海啸般的狂笑,瞬间笼罩。

对方不知死活的样子,让卫仲道心中的火气,顿时又窜起来了几分。

“该死,蒙恬,动手。”

闻言,蒙恬身后、火气上涌的五十名军士,立时对着木鸟左边的翅膀,就是狠狠的一掰。

此起彼伏的喀嚓声后,城楼上县尉的眼神,也由方才的戏谑,变成了无限的惊诧。

他清楚的看见,那些木头制成、爪子和嘴上,各挂着个坛子的鸟,竟慢慢的开始振翅。

咯吱咯吱的一阵牙酸声后,这些木头鸟,就十分平稳的飞了起来。

县尉还没想明白咋回事,震动双翼的木头鸟,已经飞到了,比城楼还高出两丈的高空。

众人震惊之余,悬浮在空中的木头鸟,突然对着城楼方向,狠狠的俯冲而下。

但城楼上的众人,早已被这前所未见的一幕,彻底惊呆了。

还没等他们回过神,俯冲到了城头的五十只木鸟,就齐齐的张开了嘴。

而被它们叼在嘴里的坛子,也就毫无意外的,朝绛邑城头,落了下去。

见结果竟是这样,回过神的县尉,又开始了放肆的狂笑。

“卫仲道,原来你是看天太热,来给弟兄们送酒的。”

“看在你还有几分孝心,我……”

啪——

他的话还没说完,飞速下落的坛子,就狠狠的砸在了城头的条石上。

还有不少坛子,更是直接砸在了躲闪不及的、军士的身上。

闻着周围奇怪而刺鼻的味道,有几分见识的校尉,顿时跳脚高呼。

“不好,是猛火油!”

啥?

上千军士齐齐惊呼间,俯冲而来的木鸟嘴里,顿时又各自喷出了一团炙热的火球。

呼啦一声,飞射而来的火球,顿时引燃了绛邑兵身上的猛火油。

就在那一瞬间,整个干燥的绛邑城楼,就被熊熊燃起大火,渐渐覆盖。

城楼本来就不大,但为了守城,廖循足足在此布置了上千兵马。

跑又跑不了、躲又没处躲的绛邑兵,慢慢就被越来越旺的大火,给吞了进去。

啊——

快跑——

随着众人的惊呼,和油脂的燃烧,拥挤的城头,顿时变成了人间炼狱。

见不是被大火烧死,就要被逃命的人踩死,一名军士心一横,直接狠命跳下了城头。

然后,他就在五丈高的城头下,变成了一堆烂肉。

人死的越来越多,蔓延的大火也越来越近,满脸麻子的县尉,裤子都湿了。

“卫仲道,我必杀你。”

不想,城头下的卫仲道,突然阴森的笑了笑。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几乎在同一瞬间,空中盘旋的木鸟,又将爪子上的两个坛子,也扔了下去。

轰——

轰——

接连不断的爆炸中,无数从火光中飞出的铁蒺藜,顿时放倒了城头上,剩下的所有人。

在卫仲道戏谑的眼中,脸上扎着两枚铁蒺藜,后背燃起大火的绛邑县尉。

就带着万分不甘的眼神,一头从城头坠落,骨断筋折。

看着浓烟四起、却渐渐安静的城头,卫仲道丝毫没有迟疑。

“破门。”

蒙恬手下三名军士闻言,马上又在面前木老虎的耳朵上,狠狠掰了一把。

接着,木质的老虎,扬起硕大的脚板,就朝着绛邑的城门,狠命的撞了上去。

轰——

木虎撞上城门的瞬间,它们硕大的身体里,也猛然爆出了沉闷的轰鸣。

而随着三头木虎的炸裂,厚重的绛邑城门,也被炸成了满地的碎屑。

眼见城门被破,堵在门口、目睹一切的几千绛邑兵,顿时肝胆俱裂,扭头就跑。

“卫仲道进城了,快跑,快。”

看着对方狼狈的背影,卫仲道冷然。

“现在才想起来跑,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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