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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卫仲道眼皮一抬,就看见了都快把他气死的一幕。

“该死!”

只见一个模样极为俊俏的男人,正身穿一身华服、带着约莫五百人马,纵马朝他而来。

而那男人的怀里,还抱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一看就是花楼里出来的窑姐。

男人的脸上,虽然带着几分火气,但还没忘了跟女人不住的调笑、上下其手。

守城的军士们,则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方才的八字胡,赶紧上前两步。

他朝卫仲道二人一指。

“都尉大人,就是这么孙子,不让搜身还打人,王老八也让他给杀了。”

他的样子,就像在外面受了委屈、又突然见到了亲爹的好儿子。

那都尉顺着八字胡的手指一看,随即眼睛就亮了,他搓了搓双手,言语不清的道。

“这小娘们不错啊。”

说罢,他眼睛一横。

“给我上,将那男的剁碎了喂狗,女人带回去,本都尉今晚要跟她洞房,好好快活一下。”

见五百军士直冲而来,满面阴沉的卫仲道,慢慢站起身。

“等等,偏听偏信,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杀人,还想强抢民女,卫仲道就是这么教你的?”

都尉嗤了一声,眼中尽是不屑,他摸了把窑姐的脸蛋,才骂道。

“小畜生,哪来的狗东西,我家主公的名讳,也是你配提的?”

“就冲这一点,今天劳资活劈了你,我家主公也绝不会说什么?”

卫仲道冷笑。

“看来你还挺了解卫仲道的。”

也是那都尉喝的不少,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他大咧咧的道。

“何止是了解,小畜生,不怕告诉你,我舅父正是墨子大师亲自任命的河东刺史。”

“墨子大师知道不,那是我家主公的亲信,我舅父的,那就是主公的意思。”

“孙子,现在知道爷爷是哪路神仙了吧?”

说着,他的神情,也更加骄狂。

“话又说回来,主公远在冀州统兵,他想知道安邑的情况,还不得问我舅父?”

“这么说吧,就算现在我舅舅告诉主公,安邑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主公不信也得信。”

“再说句不客气的,没有舅父,主公在一定程度上,就变成了瞎子、聋子。”

“所以,你别拿主公吓唬我,安邑这块地头上,我舅父最大,然后就是劳资了。”

他的声音很大,几乎连一点背人的意思都没有。

周围的军士,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似乎早就默认了这位土皇帝的存在。

卫仲道的神情,更加冷漠了几分。

“这么说,那个卫仲道,不过是个帮你们在外边打天下的傻子了?”

奶奶的,这也真算得上是“人打江山狗坐殿”了。

都尉哈哈大笑,他朝卫仲道伸了伸脖子,声音也压低了几分。

“这话虽然不太好听,不过还真就是那么回事,哈……哈哈……”

他笑了好大一会儿,才渐渐收住,但目光也渐渐冷了下来。

“好了,小畜生,如果觉着这个答案满意,那你就可以死了。”

“放心的去吧,这个小娘们,本都尉会帮你照顾的,保证她舒服。”

随即,他朝身边的军士道。

“还愣着干什么,将他剁碎了喂狗,耽误本都尉入洞房,有你们好瞧的。”

见那五百人再度压了上来,都快气炸了的卫仲道,冷声朝蔡文姬道。

“琰儿稍坐,我料理这些害群之马,再带你进城。”

话音未落,他突然一个闪身,越过那五百人的战阵,就捏住了都尉的脖子。

都尉都没反应过来,卫仲道就一把将其拽落马下,那个窑姐,也被他一脚踹飞了出去。

那都尉杀猪般的叫声,顿时惊住了转头再度冲向卫仲道的五百人,卫仲道冷声道。

“像你这样的畜生,有不如无,死吧!”

他正要撕了此人,突然城门方向,又传来了一声大喝。

“住手!”

卫仲道余光一瞟,就见一个身材五短、状若肥猪、身披官衣的男人,飞速纵马而来。

这人他上次回安邑见过,正是如今的河东刺史,朱肥。

只不过上次见面时,这朱肥恭敬的像个鹌鹑,不想他背地里,竟干了这么多好事。

看着背对着他的卫仲道,朱肥扯着脖子大叫道。

“什么人,敢在安邑城下闹事,你是不想活了?”

他的声音很细,就像刚净身的太监。

卫仲道还没开口,摔了七荤八素的都尉,就带着哭腔叫道。

“舅父,这畜生当众杀人,大闹安邑,罪无可恕。”

他又指了指蔡文姬。

“我想把这小娘们带走,奶奶的,这孙子给脸不要,不光敢拒绝,还要杀了我。”

“这明摆着是没把您老人家放在眼里,舅父,快救我,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自打朱肥坐上河东刺史的位子,他已经很长时间,没受过这等鸟气了。

朱肥看了看远处的蔡文姬,顿时觉着有些面熟,他还没来得及细看,都尉又嚷了起来。

“舅父,我的亲娘舅,那是外甥我先看上的,你就别惦记了。”

“先杀了这畜生,别发愣了,快点吧。”

随即,他又对卫仲道,无限嚣张的道。

“小畜生,我劝你赶紧跪地等死,安邑五万大军,可都在我舅父手中。”

“再敢踏马叽叽歪歪,劳资就将这小娘们卖进花楼,让她求死不能。”

朱肥这才反应过来,自家的外甥,还在对方的拳头下压着呢。

他连忙尖声道。

“小子,放开本州的外甥,我还能让你死的痛快点。”

“敢动他一根汗毛,本州今日定将你五马分尸,挫骨扬灰。”

卫仲道冷声道。

“朱肥,才几天不见,欺负到我头上,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熟悉的声音,让朱肥狠狠打了个寒战。

“你……你到底是谁,转过身来。”

卫仲道嗤了一声,缓缓转过头。

“怎么,不认识了?”

熟悉的脸,让朱肥的脑袋,瞬间嗡了一声。

他只感觉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卫仲道面前,哆嗦了半天,他才断断续续的吐出了两个字。

“主……主公。”

怪不得觉着蔡文姬眼熟,原来他这不开眼的侄子,竟惹祸惹到了卫仲道身上。

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灰头土脸的都尉,半张着嘴,一看就是还有什么话没说,就被震惊堵了回去。

而那五百个,方才要砍死卫仲道的军士,更是集体冷汗横流,魂都快吓飞了。

卫仲道冷笑道。

“朱肥,刺史大人,安邑的土皇帝,好,很好。”

“抢人抢到了卫某头上,还敢私自调兵绞杀于我,你可真有本事。”

朱肥磕头如捣蒜,不一会儿脑袋就见了红。

“误会,主公,这都是误会。”

至于他惹了祸的好外甥,早已经双眼一翻,吓的昏死了过去。

误会?

卫仲道的笑容,更冷峻了几分。

“刺史大人说的还真轻巧,今天若是换了寻常百姓,恐怕已横尸当场。”

“朱肥,你将河东搞得乌烟瘴气,连卫某都成了你们嘴里的瞎子、聋子。”

“你自己说,我该怎么处置你?”

朱肥还在磕头。

“主公,属下……罪该万死。”

卫仲道面容不改。

“你死一次就够了。”

说着,他就将两座箭塔给放了出来。

“不是祸乱百姓,就是助纣为虐,你们最不该的,是打琰儿的主意。”

卫仲道眼中寒光一闪。

“放箭,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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