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流泪(1 / 1)

二人打闹一番，小孩子一样的满身灰尘，也有不少伤痕。

二人在草地休息，互相对视，便是一笑，像是相当快乐。

任由青春的汗水流淌，夏日里满是欢笑连连。

邱凯真的好久没有这样痛快过，快乐过，这样放肆着自己，像是一匹野马尽情地驰骋在无尽草原中！

他想用快乐来填满他心中阴影，让快乐照亮心中的黑暗，到每一个角落。

“喂，得告诉我，你这两年去哪里啊？我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

“我？呵呵，我闭关修炼去了！”

“鬼话！找谁相信你啊！”

高峰笑而不语，突然坐直了身，“如果我说的是真的呢？”看环视了四周，便站了起来。

邱凯有点莫名其妙，他皱了眉，高峰站阳光之中，不免格外刺眼。

“黑鹫！”高峰神色端正地呼唤了一声。手中像是握住什么，刹那一道黑色

的光由其手中向外延伸，形成了一把细长的剑！不，是刀，是武士刀？但是刀柄却有环状的装饰，实体形成后，那刀身便渗出淡淡的火焰！

邱凯不禁一惊，迅速站了起来，难以置信，目定口呆地看着那黑色的武士刀

，“是，是，武士刀，怎么会？你是怎么办到的！”

“错，它不是武士刀！请别这样称呼它，它是一把汉刀，也叫环首刀！属于古代汉朝的一种刀，都叫你多学点历史啦，哎，真是的。”高峰正色地解说着

。

但听高峰对自己的揶揄，邱凯刚才对他的一丁点崇拜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变魔术啊？你所谓闭关修炼，就是学魔术啊？”邱凯此时嘲讽他起来。

“什么魔术！简直是对我是一种侮辱，别以为是兄弟就可以这样啊。”高峰几乎要气得瞪眼吹胡子。

“开玩笑，开玩笑啦！息怒，请息怒。”邱凯得意地扬扬手。

“师父说不能对普通人展示‘黑鹫’的，但是现在我把它展示出来，你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吗？”高峰忽然又正色说。

邱凯愣了一下，“你是说我不是普通人，所以我可以看？”他疑惑着，“难道我也可以不知道从哪里拔出一把武器来吗？”

“不是啦，哎。反正你迟早也会知道的，你知道你身体内潜藏在一股强大的力量吗？怎么说呢？就像孕妇在怀胎一样，你的‘胎儿’就等适合的时机‘出生’了！”

邱凯此时真是呆若木鸡，思绪极度混乱！倘若不是遇见小雪，见证到在她身上那奇幻迷离的现象，此时所见所闻当真以为自己神经失常产生幻觉。

“因为你的力量比我强大，可以杀死我，我自己是无法了结自己的……”

遇见小雪的情景一幕幕地在脑中放映……

“我不懂什么力量不力量！我只知道，我绝对不会杀你，即使你再次威胁我的生命！”

邱凯马上清醒过来，神色复杂地自言自语，“原来小雪说的是真的，那，那我真的要杀了她吗？”

“喂，滴里咕噜的说什么，以为我在瞎说啊！当我是神经病啊！”高峰有点不满地说着。

“那，那你知道小雪的事吗？你都知道吗？你知道些什么？”邱凯突然联想到高峰也许知道，小雪一直不愿提及的身份之谜。

“我哪知道啊？我只是一早就感觉到她身上那股极度强大，危险的气息，她可能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啊！你怎么认识她的啊！”高峰不禁厉声道，“所以我才要求住在你那里啊，你以为我是迷恋她的美貌啊。我是在保护你啊，虽然我也未必能保护得了你，但至少有个照应嘛！她那股气息实在是恐怖啊，我想起就想打颤了。”

“胡说些什么！她要是想伤害我，她早就动手了！她当时是要我杀了她，说什么我的力量比她强大。我当然不会杀了她，反而觉得她眼神透露出她是一个可怜的人。有着一段悲凉的身世，她生无可恋，所以要我杀了她！”邱凯努力地为小雪解释着，可连邱凯也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

“她当然是等待着一个什么的机会，要对你不利！或者是有什么阴谋啊。你懂不懂！”

“不！她，她的确是在等待着一个机会，对，那就是等待着我杀她的机会！”邱凯突然明白小雪当初说要跟着他的原因，此时他的心怎么会如此地痛，如此地痛……

“你说些什么啊？等待你杀她的机会！你疯了！疯子！你不会是被她的美色所迷惑了吧？邱凯！”高峰高声地对邱凯喊着，希望能唤醒他的朋友。

邱凯沉默了着，仿佛又在沉思着什么，突然不顾一切地向某个方向跑去。

“邱凯！”高峰先是一愣，便赶紧追上。

急速的呼吸声，像是一辆即将报废的老车的发动机发出苟延残喘的声响。

他想用尽全身的力气，只为让自己跑得更快。

在烈日底下狂奔，身体的所有机能都在抗议，仿佛阻止着那少年继续跑下去。

但是他不会停止下来，未到达目的地，他是不会让双腿停止下来！

“嘭”地一声，门被重重地撞开！那少年来到了小雪的面前。

小雪缓缓地站了起来，她凝视着邱凯。他整个身体都湿透了，像是从海上捞起的遇溺者。浑身发热发红，像是烧红的烙铁。不断地急喘气，像是贪婪者一样呼吸着珍贵的空气般。浑身脏兮兮地，像是一个贪玩的孩子在地上打滚过一样。

“小……小雪，我……我是绝对不会杀你的！绝对不会！”他竟然对小雪大吼着，由于急喘着，语句断断续续，话后便像是窒息一般，呼吸艰难。

小雪不禁愣了一些，但是看见如此的邱凯，不由担忧其来，快步搀扶着他。

“你听见了吗？小雪。”

邱凯的身上发出一阵难闻的汗臭的味道，但是小雪并没有介意，只是搀扶着他。她不禁凝视着这个现代的少年，不让自己眼里显露出任何的情绪。

“你先坐下来吧。”小雪平静地说着。

“小雪，你告诉我，你留着这里的目的是不是在等待我杀你的机会？你告诉我？”邱凯不断急喘，情绪相当激动。

“……”

“真的，真的，是这样？我告诉你，我不准你死，我不准！”邱凯第一次向小雪如此激动地并且带着命令的口吻吼着，“我当你是亲人是真的，真的，请你不要要我杀了你，好吗？”此时他竟然用哀求的口吻对小雪说着。

小雪沉默了数秒，“你是在可怜我吗？”语气极度冷漠。

邱凯睁大双眼，痴痴地呆着。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了一圈，邱凯便像是刚学会说话的婴儿，在说着一句话。

“你在说什么啊？你？我不是在可怜你，而是在……”他甚至连自己都不懂得要怎么讲这句话完整地说出来。

小雪绝美的容颜毫无表情，像是一部无法学习人类表情的机器，她沉默不语。

“你怎不说话啊？你说话啊？难道你就觉得我真的在好心地可怜你，还是你看不起我这样一个渺小得可以的人类呢？”邱凯紧紧地凝视着那位冷漠的美人，希望在她的脸上会出现一丝的反应。就当做是可怜他吧。

小雪仍旧不语，但下一秒她低眸，想掩饰她的情绪。

“你知道长生不死的可怕吗？当你的朋友，当你收养你的亲人离开你的时候，你自己却不死的时候，你会感到恐惧吗？当你发现你有一股强大，可怕的力量，强大到可以一瞬间杀死那群杀死你朋友，亲人的山贼时。可怕到令一整条村庄冻结成极寒之地，甚至冰冻你朋友，亲人的尸体时，你会怎么样？当你想活下去，希冀在世界再次找到亲情，友情，但一旦得到便意味着失去。你的长生不死，就意味着你眼睁睁地看着你的朋友，你的亲人在你眼前死去。你的长生不死，令你连自杀都不能，甚至没有人可以杀死你的时候，你会怎样？”

小雪竟然说了那么多话语，她竟在诉述着自己的过去的时候，脸上不带一丝感情……

邱凯静静地听着，他仿佛被人残忍地在胸口刺进一把冰冷的匕首，伤口无血在流淌，却异常地痛……

明明是那么悲惨的事情，怎么不带一点感情在诉述？为什么？

邱凯就在那一瞬间，那一瞬间不足以心跳，不足以呼吸，不足以让眼泪掉下。

就在那一瞬间，他拥她入怀，不需要紧抱，只需要拥她如怀对她说，“那就让我用这短短几十年，用我的一辈子来做你的朋友，你的亲人，好吗？我可是用一辈子啊。”

小雪不知道自己还敢流泪，还敢有感动的表情。她还以为自己的眼泪是固体，是那水所凝结而成的固体，还会留下只因为要溶解。她还以为自己的表情是多余的，存在于这个世界是不需要表情来修饰的。

但有一个人类让她，还敢流泪，还敢感动……

“你怎么不回应我啊？小雪。”

“嗯，好，好……”

邱凯松开怀抱，想要看小雪的表情，但是自己却不禁脸红了。

他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吗？他突然抱住小雪，温暖的体温还存在于他的身体。

“你的脸色怎么了啊？”小雪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