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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得好!”李海喘着粗气,他对顾霈竖起大拇指已示赞扬。

“你俩身上溅没溅上血液?”顾振江拽着两人的衣袖,仔细检查着两人的衣服。

“我没有。”顾霈转了转身,确认道。

“我也没有。”李海也确认道。

“赶紧离开这里,枪声会把它们都引过来。”顾伯疾声道。

三人加快速度朝目标行进。这里让人毛骨悚然,走廊的墙壁上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血手印,地面上也有被啃食过的残肢断臂。走廊的灯光因故障不停地闪烁,管道摩擦的声音也时不时从楼下传来。李海再也忍不住了,扶墙吐起来了。

“这太恶心了。”李海紧皱眉头,摆着手说道。

顾伯走到李海身边,俯身拍了拍他的背,将水壶递给了他,说道:“忍着点,别去看就好了。”

李海漱了漱口,吐出了嘴里的水,说道:“哦,老天。这么大股血腥味,你们怎么忍得住的?”

“习惯了就好了。”顾伯盖紧了水壶盖,语重心长地说道。

“不行,我习惯不了。”李海说着又开始干呕。

“跟我走,别往地上看,注意力盯着我。”顾伯拽着李海继续前进。

很快,三人就来到了612号门前。房门已经蹭满了血迹,门把手上也沾满了血。

顾霈敲了敲门,里面无人应答。他抬起枪托就朝门把手处砸去,本就松动的门把手被瞬间砸得脱落,门开后,他端枪冲进房间。

混乱的房间里空无一人,桌椅板凳倒在地上,玻璃碎碴散落的到处都是。屋内的墙壁上也满都是血迹。地板上躺着一具陌生的尸体,头部的刀口清晰可见,鲜血将地毯染红。

顾伯走了过去,踢了踢它的脚踝,确认它真的死去。

“巴郎!”顾霈大喊了一声,房间里无人应答。

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李海急忙问:“那孩子呢?”

“巴郎?巴郎!”顾伯不甘心地喊道,四周没有任何回应。

这时,一阵咕噜声从卧室传来,那声音很小,听起来就像是野狗在进食。但也有可能是那孩子。顾霈破门而入。只见一个尸变的女人正跪在地上啃食着尸体,而那具尸体正是一个孩子,他鞋子上已经浸满了鲜血。他怒了,没想到孩子已经遇害,一腔怒火涌上心头,他平淡的眼神中也第一次流露出了殺意。

受惊的感染者发了疯似的扑向他,嘶吼着想要撕碎他。顾霈举起枪托,恶狠狠地杵在它的脸上,只听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声传来,感染者重重倒地。它跌跌撞撞的爬起,准备发动第二次攻击。但它再次被顾霈制服,他再次抡起长枪,愤怒地砸向它的脑袋。它的头部重重地磕在了地板上,鼻腔里的血喷溅的到处都是。他丢下步枪,顺势抄起柜子上的铁锤,向它的面部砸去。那一刻他几乎把心中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了它的身上。一下,两下,三下,直至把它砸到血肉模糊。

顾伯仔细端详着被啃食的尸体,松了一口气说:“这不是他。”

刚要悲痛的顾霈马上冲到了尸体前亲自确认,确认不是巴郎后,情绪才平静下来。

“真该死,那孩子跑到哪去了?”顾伯已经急得心急火燎。

“咕咚!”「重物的落地声」

走廊里的异常响动,让三人立刻警觉起来。

“什么声音?”李海说。

“嘘!”顾伯做出嘘声的手势,让他保持安静。顾伯的耳朵动了下,像一只警惕的羚羊在判断危险,他对顾霈说:“去看看。”

顾霈点了下头,据着枪走出房间。他发现外面走廊的地面上多出了一串血脚印,刚刚的确有人经过了这里。

顾霈走在前面,李海拎着榔头蹑手蹑脚的跟在他身后,受伤的顾伯留守屋内。

血脚印在一户人家的门口消失,就在两人准备进门时。走廊尽头一个男人忽然大喊:“小心身后!”

他话声刚落,两只感染者就从两人身后扑了过来。几乎没给两人反应的时间,它们那双强有力的大手同时抓住了李海和顾霈,两人被一同扑倒在地。李海惊慌挣扎着被感染者拖到了楼梯间里。

顾霈用还能活动的左臂死死的抵住了感染者的脖子,他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顾伯闻讯赶来,就在他要接近顾霈的时候。突然从右侧的房间里又冲出来一只感染者,将他扑倒在地。慌乱间,顾霈走火射穿了走廊的灭火器,一股强有力的白雾瞬间喷涌而出,很快便充斥了整条走廊。

顾霈感到脑袋迅速充血,胳膊疼得几乎要断掉,他的身体因为恐惧变得麻木,视线模糊,也没有力气再进行挣扎了。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死在这个该死的感染者手上,眼前的这一幕将会是他看到的最后景象。

就在他要陷入绝望的时候,一个面戴着骷髅面巾,身穿皮夹克的壮汉疾速冲进烟雾,正是刚才的那个男人。他二话不说,冲过来便是一刀,那一刀劈在了感染者的头部,紧接着第二刀直接捅穿了它的脑袋。顾霈立即将这具尸体推开,粘稠的血液撒了一地。男人迅速转身,抡起第三刀,一刀砍飞了压在顾伯身上感染者的下颌,第四刀直接将它的面部削掉。他伸出手将两人拉起,又迅速跑进了楼道,他知道李海被一只感染者拖进了楼道。

此时,李海正在楼道里与感染者搏斗。他挣脱了束缚,并在肉搏中占据了上风,丢失猎物的感染者性情变得更加癫狂,它张牙舞爪着朝李海发动第二次攻击。但李海已经做好了防守姿势,他一记右勾拳,狠狠地砸在了感染者的脸上。紧接着第二拳,第三拳,又补了一记重脚,它被李海揍得晕头转向,李海也顺势绕到了它的身后,勒住了它的脖子,又在它的脸上补了几拳,一用力直接扯断了它的颈椎。感染者瞬间毙命,像一摊烂泥一样摔倒在地。

赶来的男人目睹了刚才的一切,他看着李海旁边的尸体,不禁赞叹道:“好身手啊,兄弟!”

李海倚靠在墙上,他指向走廊气喘吁吁的说:“快,快去救我朋友!”

男人收起手中的尼泊尔,扶稳李海说:“他们没事的,我刚救下他们。”

顾霈和顾伯也赶了过来,看见李海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男人说道。

“我们赶紧去找那孩子。”顾霈附和道。

“你们在找阿郎吗?”男人拽下面巾,露出了他的真面目。他的年龄看起来与李海和顾霈的年龄相仿,他五官端正,脸颊两侧生有晒伤斑,头上碎碎的飞机头乌亮而又浓密,尖锐霹雳的眼神中透露着一股杀气,高耸的鼻梁上还有一处刀疤,他咧着薄薄的嘴唇。体格看上去比李海还要强壮,像是受过军事训练的人。

“你认识他?”顾伯惊愕道,

“我听见你们喊他名字了,我循着你们声音找过来的。”男人回答。

“他还活着吗?”李海焦急地问道。

“那孩子还活着,是跟他在一起的还有几个幸存者,我把他们安顿在地下室了。”

“谢天谢地,我们是他父亲的朋友,受他父亲的委托特意来接他的。”顾霈说道。

“你们从哪里来?”男人警惕地问道。

“德县,离这里不远。”李海回答。

“那里还没沦陷吗?”男人继续问。

“军队在那里建立了安全区。”

“那真是太好了,你们可以带我们一起回去吗?我们现在面临的情况很遭,我们几乎弹尽粮绝。”男人几乎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你们有多少人?”顾伯问。

“加上我一共五人,当然还有那孩子。”

顾伯对两人使了一个眼色,意图很明显他不想带这么多人返程,因为这很危险,甚至可能还会害死他们。冷漠无情是他一贯的作风。

但顾霈可不这么想,他比他父亲更重人情味,他斩钉截铁地说:“当然可以。”

顾霈的果断让他很不爽,他讨厌别人替他做主。

“我这就带你们去找他们。”男人沾沾自喜地说道。

临走前,顾伯还瞪了顾霈一眼,已示不满。然而顾霈却不以为然,他依旧觉得自己的信条是正确的。

“还没问,你叫什么?”李海边走边问。

“我叫殷澄,殷勤的殷,澄清的澄。”男人回答。

“你也是这里的住户吗?”顾伯问。

“哦,不是。我也是这两天才赶到这里的。”

“哦,发生了什么?”

“我是从大宗来的。”殷澄一边给自己的手电调亮度,一边说,“我们原本有很多人,其中有人认为去奉天是个好主意,既能寻找补给品,还能寻求军方的庇护。结果那群该死的感染者在路上袭击了我们,我们都跑散了。只有我和我几个同伴逃到了这里,来了之后发现这里也失守了。”

“大宗的情况严重吗?”顾伯问。

“那里已经沦陷了,我走的时候军队正在疏散群众。”

“老天,看来整个辽宁省的情况都很遭。”李海沮丧道。

“你的家人呢?”顾霈问。

殷澄停顿了一下,露出了悲伤的神情。

“抱歉,我不该这么问的。”顾霈很知趣,他连忙道歉。

“没关系的,我想那孩子见到你们一定会非常高兴的。”殷澄苦笑道。

四人往地下室走去,地下室入口处的楼道内堆满了旧电器和家具。几人在堆积如山的旧家具中穿行。看来这是地下室连通外面的唯一屏障。

地下室的入口藏在了电视柜后面。李海和顾霈合力挪开了这个笨重的大家伙,躬身走进了漆黑的地下室中。黑暗的深处传来发电机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汽油味。两人小心翼翼的走过地下室,打开点灯,隧道被昏黄的灯光照亮。

李海来到一间卧室。他觉得这里很安全,却没想到卧室门后还藏着一个人。李海突然被一个男人从身后勒住脖子,他惊愕不已,拼命挣扎。这一变故同样让顾霈惊愕,但他反应还算快,进入房间后立刻拔出匕首向袭击者砍去。但袭击者的同伴抡起拳头将他击倒,走运的是匕首在袭击者的手臂上割出一道伤口。

袭击李海的是一个年轻的白人小伙,割伤让他一阵刺痛,勒住李海的手臂松动了稍许。李海抓住机会反制对手,先将他重重顶到墙上,又用一个过肩摔撂倒在地。白人被摔得七荤八素,瞬间陷入被动。李海已经血灌瞳仁,用雨点般地拳头砸在对手身上,每一拳都恨不得打断骨头。年轻的白人无力反击,只能紧紧抱住脑袋。

“嘿,老兄!快住手!”殷澄赶紧跑过来劝架。

李海没有理会,仍旧拼命挥拳。

“老兄,快停手!”殷澄用尽力气拉开李海,这才让他停止攻击。

“老兄,他是我们的人,别误会了。”殷澄声音急切地解释道。

被打的白人小伙子痛苦的低吟了一声,李海疾风骤雨般的拳头让他吃尽苦头。

白人同伴赶忙扶起了地上的顾霈,刚才的拳头打中了顾霈的要害,至使他短暂昏厥了过去。

“天哪,你下手可真重。”白人小伙捂着伤口,疼得直咧嘴。

“我当时想把你杀了。”李海回复道。

白人小伙子站起来,声音富有磁性:“我以为你是那群食人怪所以才动手,但我发现你不是,因为我看到了他们。白人小伙望了望殷澄和顾振江。

白人同伴不停地按摩着顾霈的受伤处,愧疚地问:“真对不起啊,老兄。你没事吧?”

顾霈摇了摇晕晕沉沉的头,大度地说:“哦,没事,我撑得住。”

“你在流血。”殷澄看到他手臂的割伤,说道。

白人小伙看了看伤口说:“哦,皮外伤,不要紧的。”

“你最好包扎一下,别感染了。”

“好吧,让我处理一下。”白人小伙在背包里拿出纱布,“我叫达尔利,他是我朋友安迪,你们叫什么?”

“我叫李海。”他僵硬地向对方挥挥手,示意友好。”

顾伯表情肃穆并没有回答。

“我叫顾霈。”顾霈从混沌里彻底恢复过来。

达尔利生着一头深黄色的短发,一副典型的维京人长相。长眉若柳,瞳如蓝石,高鼻薄嘴。上身纯白的衬衣有些微微湿透,薄薄的汗透过衬衣渗出来,将那结实的身体突显的更加魁梧有力。他一边包扎着伤口一边问:“你们也是这附近的幸存者吗?”

“不,他们是来找那孩子的。”殷澄抢在几人之前回答。

“巴郎?”

“对,他在哪?”顾霈急切地问道。

“在里面睡觉呢,我带你们去找他。”

“好啊。”三人异口同声道。

在安迪的带领下,三人走到了隔壁的卧室。这是一间隐蔽的房间,里面的破床上铺着快要烂掉的被褥,墙角堆了几十个装过食物的空铁罐,还有用来储存水的塑料桶。

“看来这里就是你们的藏身之处了。”顾霈说。这一次他们终于见到了那孩子,他正躺在小床上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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