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从未有过的五人行(1 / 1)

在夕阳下许久之后，姚言过来找她们一起回家，“方桦不一起走呀？”齐晓曼问到。

“他还要再打一会球，我们先回去。晓曼，回来几天了，怎么样，精神还好吗？”

齐晓曼疑问地看了他一眼，祁萧颜赶紧解释：“你也知道，我瞒不过他的，桦那笨蛋倒是瞒过去了，可那天你打电话来他在场，后面也跟他说明了。”

“没事，我明白。”齐晓曼看向姚言说：“听我爸妈说了，我离家出走这几天，你也有到家去，谢谢你哈！”

“回来就好。”姚言简单说道。

“真的好好回来了。”齐晓曼会心一笑，心里明白着，作为同学，他还是关心着她的。

齐晓曼爸爸还没来学校接她，于是，她跟着他们到停车场去牵自行车，已经六点多了，通校生几乎都回去了，停车场空荡了许多。齐晓曼感叹道：“好久没来停车场了”。

“今天让你重温下往昔感觉。”祁萧颜说道。

“还是骑自行车方便，不用等，我爸估计晚上加班了。”

“要不你就跟我回去住一晚呗。”

“欸，不错，我可好久没去你家了。”祁萧颜免不了埋怨起齐晓曼都不去她家，俩人在那边说个不停。

“你们看，那不是易康吗？”俩人顺着姚言的目光看去，是叶易康的身影。

齐晓曼快步走向叶易康，另俩人也牵着自行车跟上。“你被物理老师叫去这么久？”姚言问道。

“对，说了一些事，晓曼回来这几天还好吗？”

“挺好的，有个事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事？”叶易康也牵着自行车跟他们一起离开停车场。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叶易康还未回答，祁萧颜抢先开口：“等等，什么意思？”

“我打电话给你的那天，他让人找到我了。”

“是你先打电话给我的？还是他先找到你，你再打给我的？”祁萧颜非常迅速地提出了疑问。

“这又没关系。”齐晓曼似乎有不太好的预感。

“该不会说你并不是心甘情愿回来的，而是无奈才选择回来的吧？”祁萧颜瞬即皱起了眉头。

“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我自己也差不多想通了，他的人又刚好找上我，我就下定决心回来了。”

“好吧，你是想明白最好，一定是想明白了哈。”祁萧颜手指着她，要她确定，齐晓曼点了点头肯定着。

祁萧颜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叶易康，眼神迷离，和齐晓曼一样他有一丝丝不好的预感，只见她开口说：“为什么你找到晓曼了，都不跟我说一声？”

“我是……”叶易康刚开口，祁萧颜就把他的话给堵住了：“你明知道我很着急，却一声不吭的，也太过分了吧。”

“不是……”叶易康再一次被祁萧颜把话给堵了，“如果不是晓曼自己打电话给我，是不是你就想这样一直瞒着，不管发生什么。”祁萧颜看着叶易康，顿了好几秒后说：“你的心真大呀。”说完，她就牵着自行车快步甩下他们走了，姚言迅速跟上她。

叶易康是有口难辩，当事人齐晓曼有点懵了，忽然状态跟不上，等他们都走了，她才缓过头，小跑追上他们，喊着：“小妖，小妖，你们都停下来，能不能听我解释下呀。”

姚言拉着祁萧颜停下脚步，叶易康看着生气的祁萧颜，有点冤枉，却开不了口为自己辩解。还好齐晓曼记忆都在着呢，“这个事怪我，当时找到我之后，我就确定回来了，易康他有问我要不要告诉你，我说不用，我想自己跟你说比较好。”

“真的？”祁萧颜刹时不好意思地问着。

“真的，易康有跟我说你很着急，还叮嘱我一定要赶紧联系你，所以，除了他，我第一个联系的就是你了，然后顺便顺便找你借钱回来，嘻嘻！”齐晓曼努力地解释着。

“好吧，我误会你了，对不起。”祁萧颜尴尬地向叶易康道歉着。

“没事。”这么简单的回答，祁萧颜偷瞄了他一下，想着该不是生气了吧，叶易康一脸平静，貌似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问题好像跑偏了，不是晓曼问易康来着，是怎么找到她的？”姚言看气氛有点不对，转回了之前的话题。

“对对，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可是连手机都没用呢，身份证也几乎都没用。”

“就你用的那一两次呀，我只是让我爸认识的人帮了些忙而已，也找了那么久才找到你。”叶易康其实并不想提他是怎么找到她的，为了找齐晓曼，他确实恳求他爸动用了一些人力跟财力，当然，那点财力对于他家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人力的调动其实也不困难，可对于外人来说，那都是很不简单的，所以，他并不愿意多说。

“就这样？你具体点说说呗，我可是很疑惑呢。”齐晓曼不放过。

“怎么找到你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平安归来，现在让你清楚我是怎么找到你的，要干嘛，补偿我点人工费吗，哈哈！”叶易康笑了笑。

“看来你并不想让我知道是如何找到我的，那算了吧，无论怎样，都谢谢你！”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叶易康突然如此老派，让姚言跟祁萧颜有点想笑。

“走，走，我请大家喝咖啡饮料去。”齐晓曼招呼着大家一起喝咖啡。

“别了吧，直接回家吃饭。”祁萧颜说道。

“你还当真我去你家过夜呀，今天可不行，我妈今天炖汤，我不回去喝，她肯定要说我，我爸还没来，趁这会，我们先去再说，走啦，再说了，难得叶神在呢。”齐晓曼挽过祁萧颜，四个人来到了学校边的一家饮品店。

这家饮品店算是他们学校附近最好的了，具备各式饮品跟甜品的休闲之处，人还蛮多的，还碰到了几个认识的同学。他们四个就一空桌坐下，点了自己的饮品，齐晓曼还给他们点了甜品。

“我好久没来这了。”齐晓曼忽然感慨道。

“可不是，自从你搬家了，放学后都是由齐叔叔接送你回家，我们就没怎么有机会约了，哪怕齐叔叔加班晚点来接你，你也因为要读书复习，几乎都没主动约我，哼。”祁萧颜幽怨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齐晓曼。

齐晓曼赶紧安慰她：“我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我，真的是一点也不轻松，也不让自己轻松，这不才压力过大离家出走的。”

祁萧颜伸出右手臂揽过齐晓曼，搂着她说：“知道，知道，你呀，不要给自己这么大压力，尤其是现在备考非常时期，知道不？”

齐晓曼拍了拍她的手背：“我知道了。”

“无论有着怎样的压力，都不应该做傻事。”姚言说道，尽管现在坐在他对面的齐晓曼是那般笑逐颜开，依然自信地散发着那份属于她齐晓曼的魅力，但也是因为裹着别人都看不出的压力而离家出走的齐晓曼，多少让人唏嘘。若这次离家出走出点意外，‘齐晓曼’这三个字将会以另外一种方式再次让大家熟知。对于曾经在学习上和自己竞争过的她会做出这个令人大跌眼镜的举动，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他庆幸，齐晓曼平安归来，真的是万幸。

“通过这次离家出走，真的明白了，谢谢你们！”齐晓曼由衷说道，话语透着一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气息，却给人一种放心的踏实感。

“其实你已经够好了，真的不用给自己这么大压力。”叶易康开口道。

齐晓曼扶了下脑额，一副无力样，又一下子倍儿精神，对叶易康说：“哎呦，我们的叶神呀。”

“别这么叫我。”叶易康表示不满。

“你都被叫了一两年了，不多我这一声，真的是。得得得，叶易康，行了吧。别人要是说我够好，我相信，你说我够好，就跟敷衍我似的，让人高兴不起来呀。”

“我说的是真心话。”叶易康明白齐晓曼的意思。

“我呢，是离家出走过的人，是做过傻事的人，可我现在回来了，你，叶易康依然是我的目标，你要做好准备接招啊。”齐晓曼认真说着，右手握拳，蓄势待发的气势十足地对着叶易康，几个人笑了笑。

“我？在我眼里，你齐晓曼可不是目光这么…近的”叶易康笑了下，并没有嘲笑齐晓曼的意思。

“你觉得我目光短浅也好，狭隘也罢，我的目标还是你，要是不把你当成我前进的目标，就不是我齐晓曼的个性了。从我意识到‘竞争’二字，我就不断地努力，力争更好，入小学后，我的成绩几乎是第一名。”这时，祁萧颜点点头肯定她的话，她继续说：“上了中学，姚言来了，我的第一名就受到威胁了，不过也还算好，我和他都是第一、第二名互换着，最后也是以全市第一名毕业了。进入高中后，我就不知道第一名是什么了。”说到这，齐晓曼有点无奈地看着叶易康。

“你就是这种心理才导致的压力那么大。”祁萧颜说了一句。

面对他们的忧虑，齐晓曼骤然笑开，“别这样，我就是开开玩笑，再说了，我学习定个目标不是坏事，才有前进的动力不是，你们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慌…”

“知道你一向目标明确，别给自己过大压力就是。”祁萧颜看着一向要强的齐晓曼，多说无益，只有她自己明白了才能减压保持一个好的状态。

“我知道，我知道。”齐晓曼十分清醒地应答着。

咖啡和饮料上桌后，叶易康对齐晓曼说：“你来找我问如何解压，其实，真的很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你最后真的会选择出去走走，还是瞒着家人离家出走，幸好你平安归来，不然我可就罪大了。”

“不关你的事，即使没有你的建议，我也会那样做吧。虽然，离家出走是很叛逆的行为也是很危险的，可通过这次离家出走，到了北京，我真的明白了很多，应该谢谢你给我的建议。”

“可我没想到你去的是北京，还以为你会去一些文艺气息比较强的旅游胜地散散心。”

“所以说这才是齐晓曼呀，散散心对于她来说解不了什么压力，她需要什么东西刺激刺激她，过了心里那根弦，自然也就想通了。”姚言说道。

“知我者姚言也，确实，我不需要散什么心，我需要刺激，想通了也就一劳永逸了，想不明白，也许就恶性循环，所以我需要把自己放在最繁闹的都市，感受着不属于自己的感受，却要明白那样的感受，说白了就是换位思考。”

他们一副还算理解地看着齐晓曼，她的想法一直给熟悉她的人一种很特立独行的感觉，在同龄人中，她是属于比较懂事的人，给人一种超龄的成熟感，所以，大多数人都觉得她很有个性。祁萧颜安慰般眼神怔怔地看着齐晓曼，心里默叹着，齐晓曼，千万不能再做傻事了，你也许不知道自己有多耀眼，多少人对你是望尘莫及的，所以呀，请你一定要好好的。

忽然，一个声音传来：“今天方桦没来呀？”

“他还在学校打球呢，你们要回去啦？”姚言回应道。

“是呀，先走了，拜拜！”三四个女生跟他们道别。

“拜拜！”

齐晓曼吸了下饮料，喝下后说：“方桦那个讨厌鬼呀，那天我回来之后第二天到学校上课，他看见了我，到我坐位跟我说啥，你们知道吗，把我给气的，那家伙。”

“他说啥？”

齐晓曼学着方桦的语气开始说：“‘慢慢骑，你一点也不慢呀，这才几天，嘚瑟不下去打道回府啦，其实，这种事你应该找我，我肯定陪你，无论天涯海角，哈哈。’把我给气的，我正准备打他，他就一溜烟跑了。”

几个人笑开了，估计也只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方桦才敢这么对齐晓曼，祁萧颜安慰道：“那家伙真的是，也不看情况，明知道你心情，还那样说，我要好好说说他。”

“你也知道我俩的，一见面就要呛，他不杠我就是奇迹了。”齐晓曼无奈吐槽着。

“他只是表达方式跟别人不一样，其实，他是想关心你的。”姚言为方桦解释着。

“小妖儿，姚言在为那家伙说话耶。”齐晓曼小眼神飞快地看了眼姚言。

“嗯，最近他对他可好了。”突然的低声。

“你嫉妒啦？”

“嗯嗯。”祁萧颜委屈般点着头，齐晓曼也是哭笑不得。于是，打了个电话叫方桦到饮品店找他们。

方桦一进饮品店就先点了杯饮料，抓了把椅子在他们桌边坐下旁边是祁萧颜跟姚言，“呀，叶神也在啊，奇迹。”

“刚好碰到。”叶易康回应道。

方桦用着说不明的眼神看了看叶易康，但是很快就缩回来了。虽然同学半学期了，也都是在后排座，可祁萧颜和方桦从没有私下与叶易康一起过，除非班级里组织的各种大小活动，姚言倒是和叶易康有交集，接触还算蛮多的。也不知道是学渣和学霸本就不对付呢，还是本身就不喜欢对方，方桦对叶易康是很看不顺眼的，虽说没交集，可偶尔很不爽的时候，方桦还会说几句损话，当然，都是比较无伤大雅的无聊话就是了。

赤裸着上身的方桦可以说汗流浃背，就像刚被烈日晒过一样，透着一股黝黑的肤色感，姚言碰了碰他胳膊，“你这是打得有多猛，流了那么多汗？”

“没关系，流汗才舒服。”方桦冲他一笑。

“谎话精，你觉得你在我和小妖儿面前赤身裸体的合适吗？”齐晓曼故意道。

“我只是赤裸上半身，下…”姚言碰了他一下把他的下半句话堵了回去。

祁萧颜背对着他，看向齐晓曼说：“反正我才懒得看呢，没啥看头，瘦嘎嘎的有什么可看的，我才不稀罕。”这嫌弃的语气是怎么回事，齐晓曼忍不住喷笑了出来。

“瞧你酸的，这店里的奶茶咖啡味都掩盖不住了。”方桦乐呵地笑着。

“去你的，谁酸了。”

“用纸巾把汗擦干，赶紧把衣服穿上，在这边赤裸着上身也不好。”姚言拿着纸巾帮方桦擦拭着背部，祁萧颜从书包里拿出湿纸巾，“用湿纸巾擦比较方便。”

“让小妖帮你擦呗。”齐晓曼说道。

“不用了，言帮我随便擦一擦就行了。”

祁萧颜把湿纸巾给姚言，然后趴下，头转向齐晓曼和叶易康那边，说着：“最近我感觉自己被孤立了，好忧伤。”

姚言忽觉不太好意思但并没表现出来，继续给方桦擦着汗，方桦当祁萧颜开玩笑，可又不太像，随意搭了她一句：“是不是傻了呀你？”

可没想到祁萧颜却回应了，貌似还挺认真的语气：“是呀，我好像一直挺傻的。”祁萧颜直勾勾眼神此时穿过齐晓曼和叶易康，盯向了窗外，叶易康觉得她满含着心事的模样。

齐晓曼认为她瞎答应，也随意安慰她：“你不傻，可聪明着呢，傻的是谎话精。”

“慢慢骑，你……我刚点的饮料，你买单。”方桦已把衣服穿上去。

“我为什么要买单，你点的你买单。”

“你叫我来的呀。”

“我叫你来，可我没说要请你呀。”

“好你个慢慢骑。”方桦接过服务员递上来的饮料，狠狠吸了一口。

姚言看着趴在那边的祁萧颜，想说点什么，却开不了口，还是方桦在她耳边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她才抬起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们在饮品店坐许久，齐晓曼的爸爸仍然没来接她，却给她来了电话，说要加班开会到很晚，让她自己打的回去。于是，祁萧颜提出了住她家的事，齐晓曼爸爸也答应了。

齐晓曼在打电话跟她妈妈报备后，他们便离开饮品店，齐晓曼可谓难得自由，就约着几个人去别的地方玩，叶易康本来拒绝的，被齐晓曼给硬拉上一起了。

骑着自行车的少年少女，丝滑手带般穿过亮堂的街道，欢笑声感染着花草树木；月光温柔抚过他们洋溢着青春的脸庞，星星追着他们也活泼了；饥肠辘辘的他们在餐馆流下了口水；游戏厅被他们打破了一个又一个记录；湖边的槟榔树见证了他们走过的足迹；体育场充满了他们欢闹的身影。

这个晚上，对于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有着不一样的意义，他们抛开了白天繁重的书本，忘却了老师家长的念叨，只有彼此的他们度过了长久以来从没有过的五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