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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仙?哪个许仙?”

“县衙捕头,临安几位飞鱼服捕快中的一员,师承李青莲。”

“哦?就那孤儿?”

自顾为自己倒了杯茶水,张鼎南从容不迫,他身着单衣,毫无防范,却也丝毫未对这深夜拜访且不露明真身的宾客有所忌惮。

“是,就那孤儿。”

黑袍下的人哑声回答。

“他为何要查我?”

“前些时日,临安的命案……”

“命案又与我何干?”

“你可知临安卖猪肉的张屠户?”

“知道。”

张鼎南喝着茶,他漫不经心,全然没放在心上,“前不久我还从他那买了猪肉,分发给弟兄们吃,自然是知晓。”

“他死了,全家都被砍下头颅。”

“哦?”

眼底掠起丝丝惊讶,张鼎南笑道,“这又不是我做的。”

“但你有嫌疑,所以许仙要查你,你该做好准备。”

“你这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张鼎南问道,语气间带起丝丝不耐,他方才说的都是真话。

“凶手,岂会说自己是凶手。”

“哈哈,你倒是敢说。”

张鼎南哈哈笑着,他站起身,向前走上两步,黑袍人即刻后退。

“你这是,害怕我?”

“不是。”

黑袍人简短道,“只是我不该让你看见,我是谁。”

“可倘若你不让我看见你是谁,我又该怎么相信你呢?故弄玄虚,可不好让人信服啊。”

张鼎南在原地站定,他笑盈盈的,有着几分阴柔,似蛇般,配上他那脸上骇人的刀疤,些许狠厉感便升了起来。

“更何况,那是官府,官府里的动静,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我……”

黑袍人犹豫,他想了想,还是掀开斗篷,露出藏匿阴影下的真容。

张鼎南看着。

脸上笑意愈发浓烈了些。

“原来,是薛捕头您啊。”

……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古话说的,当真是极为正确。

初春细雨纷纷扬扬,淅淅沥沥自茫茫天地落下,毫不畏惧的撞向青石,粉身碎骨,溅射四周,逐渐凝聚成水洼。

鞋履踏过,激起水花,许仙撑伞佩刀,街上行人稀疏,他望着蒙蒙细雨,目标明确的来到一嘈杂喧嚣的商铺门前。

仰起头。

那以红木所制的牌匾映入眼帘,鎏金撰写的‘天地堂’三字亦是显目。

许仙迈步,打算走进去。

这时,有道身着粗布麻衣的身影被天地堂伙计不耐烦的推攘出来,倒在地上,他面色病态,像是长久未歇息好般,双目满是血丝。

“爷,爷,借我些银两,再借我些银两,下把,下把,我肯定能翻盘。”

“您信我,您再信我一次。”

“我真的能赢回来!真的!到时候,我请您去点香阁,爷,您信我啊!求您了,我能否翻身就看您的了啊!”

他抱着天地堂伙计的腿不停乞求。

天地堂伙计满脸不耐。

“不是我不给你机会,关键是,你全身上下就剩一件裤衩子了,还有什么值得压在我手上的?我总不可能白借你银两。”

“我还有妻女,我还有妻女,我妻善舞,我女芳龄二八,还未嫁人,年轻貌美,您要是借我银两,我把她们压在您这。”

“那若是没赢钱怎么办?”

“她们就在您手上,我若没赢钱,任您处置。”

“嘿。”

天地堂伙计嘿嘿笑着,“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我说的。”

那已经输红眼的赌徒连忙点头,他像是乞讨似得抬手。

接过天地堂伙计如施舍般放下的钱袋,如获至宝,赌徒精神抖擞,容光焕发,他拍拍身上的泥泞,兴奋的走进天地堂,重新融合那道道身影当中。

天地堂伙计望着,笑容戏谑。

看完戏码的许仙走上前。

收拢油纸伞。

经过天地堂伙计,他没有言语,身形没入那吃人的铺子,消失在街道。

不远处。

茶楼上。

如烟波浩渺,温婉似水,鬓间几缕青丝随风摇曳,苏倾月眉眼轻皱。

她今日本是趁着雨天人少,且架不住音禾的念叨,所以带音禾来到这茶楼,赏赏雨景,透透气。

却未曾想……

竟遇见了许仙。

并且,还看见了许仙,走进天地堂。

“没想到,许仙现在,喜欢赌。”

“啊?”

身侧。

正吭哧吭哧吃着零嘴,享受快乐的音禾懵逼抬头,她问道,“小姐,什么是赌啊?”

“不是个好东西。”

苏倾月轻抿茶水。

“唔,为什么啊?”

音禾还是很迷茫。

她感觉族长是回答了,但没有完全回答,就像……

回答了个寂寞。

“简单来说,它会让人倾家荡产,寻死觅活,家破人亡,悔不当初。”

“哦~”

音禾懂了,这听起来就很可怕,也很严重。

她吃着糖葫芦。

含糊不清道:“那姑爷喜欢赌,赌又不是个好东西,这般说来,姑爷岂不是,也不是个好东西?”

“?”

应该,不至于吧?

苏倾月眉眼轻抬,她望眼天地堂,有些不太确定,可还是心存希望。

“迷途知返,深知利害,还是能挽救的……”

“啊!?可,小姐,姑爷的心不是已经被别人抢走了嘛?”

“……”

苏倾月沉默。

知晓音禾这丫头是想错了,苏倾月忍俊不禁,她努努嘴,温柔解释。

“傻丫头,赌,不是人。”

“蛤?那是什么?”

“这就像你喜欢吃零嘴,喜欢吃糖葫芦,还喜欢吃蜜饯,可它们是人吗?”

“……”

音禾摇摇头。

“那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

音禾点头,“姑爷喜欢吃不好的东西,以后剩饭剩菜有着落了。”

“???”

苏倾月的头顶缓缓冒出几个问号。

她抬手轻轻拍了下音禾的脑袋瓜。

“你姑爷不是狗,不用吃剩饭剩菜。”

“……”

又挨打了!

音禾可怜巴巴的捂着脑袋。

做人好难!

人的东西,好难懂!

算了算了,还是问问族长别的吧……

“那,小姐,你什么时候才跟姑爷见面啊?这都好几天过去了!姑爷要是把你忘了怎么办?”

“不会的。”

苏倾月很自信。

如果没意外的话……

经过前两次的托人带话,还有油纸伞的羁绊,许仙现在,应当是会对自己产生好奇心。

或多或少……

“那,小姐,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跟姑爷成婚啊!”

“是我跟许仙成婚!”

苏倾月伸手,捏起音禾的小脸,她板着脸,认真纠正。

“那我呢?小姐是不要我了嘛?”

音禾哭唧唧。

“……”

这丫头……

苏倾月叹口气,她耐心为音禾解释起来,音禾似懂非懂,但还是疯狂点头,顺带,还吃了好几颗糖葫芦。

反正……

只要族长不会把自己扔掉,那就没关系了!

“明白了吗?”苏倾月问。

“明白了!”

音禾嘻嘻笑着。

“真拿你没办法。”

苏倾月扶额,她不再说些什么,毕竟音禾这丫头才刚化形不久,心性稚嫩,属常理之中,慢慢教吧。

苏倾月再看眼天地堂,思绪随着细雨飘荡。

如若没看错的话……

方才许仙撑得伞,是自己借他的那柄吧?

那……

自己与许仙的第三面,该如何见呢?

苏倾月眉头轻蹙。

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初次相遇,始于落雨,再见,灯会擦肩而过,如蜻蜓点水,嗯……

苏倾月陷入沉思。

许久。

有个想法缓缓在她的脑海成型。

眉眼含笑,苏倾月点头。

“若这般,倒还挺有诗意的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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