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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她有太多的疑问,尤其是对这个表哥。

但她尽可能的平下心来,现在还不是时候问那些问题。

薛江蓠被送回了客栈,贺渊与谢护卫忙着处理后事,所以送她到了客栈后便走了。

直到夜深,薛江蓠才听到隔壁传来动静。

知道是贺渊回来后,薛江蓠深吸一口气,门也不敲,顺势进入。

没想到刚好撞见贺渊正脱衣服!

她双脚一顿,贺渊警惕看来。发现是她后,脸色缓和,大袖一挥,床帘便落下挡住了身子。

薛江蓠轻咳一声,等贺渊重新换好衣服后,才开口。

“大表哥,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贺渊以为她是来询问傅太守的事,便和她说道:“朝廷会派人调查皇粮一事,也会重新拨粮过来。”

不用说,此事一定和九皇子通了气。

但薛江蓠想问的并不是这个。

“大表哥,你……为什么要杀了傅太守?

他背后兴许还有其他的人,我们可以深入挖掘。而且,傅太守不是都说了和九殿下……”

“傅太守背后的人不是九殿下,蓠儿,朝野之事,不是你能涉入的。待疫病控制后,尽快回家。”

薛江蓠听到这些话,心里的那些疑惑索性就不忍着了。

“大表哥,你是在效忠九皇子吗?”

她一边说一边走近贺渊,忽然抓住他的手,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你也相信我,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让舅舅重新回到贺家,你不必冒着危险去帮九皇子办事!很危险。”

看得出来,她很关心自己。

贺渊的眉目忽然温和了不少。

“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

薛江蓠看着他抽出手,深叹一口气,又继续追问:“那名小厮他叫什么?”

闻言,贺渊脚步一顿。

犹豫了一下后,告诉她:“他叫阿冀,是我的贴身侍卫。”

“早些年在燕赤的时候,他就一直跟着我,如今回来家道中落,他也一直在暗中护着我。”

原来……是他的侍卫。

也就是说,从很早之前,大表哥就在帮自己。

薛江蓠倒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心里有一股情绪,翻涌不停。

她总觉得大表哥还有事情瞒着自己,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问,而且他也不一定说。

那种无力感涌上心头后,薛江蓠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子。

“既然大表哥不让我担心,那我就不多想了。”

她带着几分失落走出,贺渊眉眼微动。

等她彻底离开后,阿冀从窗户外面翻进来,愧疚地跪地请罪。

“主子,是我不小心,让表小姐察觉到我的身份!阿冀跪罚!”

贺渊看了他一眼,让他起来。

“我让你跟在她身边,迟早也会被发现的,蓠儿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慧很多。”

阿冀起身,有些着急:“主子,但你的身份切不能暴露,不然王爷那边可能会受到牵连。”

“今晚你就前往晋城,亲自面见九皇子,告诉他,七皇子已经动手了。”

闻言,阿冀点头:“主子,你的意思是,傅太守是七皇子的人?”

“傅太守不能留,和他同条线的人也不能留,你知道该怎么做。”

傅太守明显是想嫁祸九皇子,让人怀疑滇南城背后的那些运作,都是九皇子自导自演。

但谁知道还没开始,就被蓠儿撞破。提前了结了这桩事。

七皇子,如今怕是头顶冒火。

……

月夜,皇城。

随着一盏琉璃杯摔碎在地,眼前的侍卫吓得连忙跪下。

“七殿下饶命!是卑职无能,只不过太守一行人都已经祭天了,现在就算派人去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废物!”

只见那身穿锦袍的男子,目光凶狠,狭长地眼睛带着压迫人的气势。

冷静了片刻后,他才开口:“你说九哥派了一个女子过去?她还夜闯粮库?”

“是的!和那女子同行的人身手不错,但不知道是何人。当时粮库的官兵只看出来是她。而且乱葬岗的事情,也是她最先发现的。”

“她原本是相府的嫡长女,薛江蓠,但与萧世子和离后,便与相府也断绝了关系,流浪民间。”

闻言,七皇子突然半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区区一个女子,胆子倒是不小!”

侍卫同样面露阴狠,问道:“殿下,四小姐恐怕也是九皇子的人!我们非杀必诛!

“杀了她做什么?用来唱一出好戏,岂不是更妙?”

侍卫一脸疑惑,但七皇子已经心有计谋。

次日,文武百官都知道了镇北将军进言一事,皇帝大发雷霆!

“朕要你们有何用?!宋昌龄!你口口声声说建立东都有多好多好,朕让你汇报的服役人数你是不是造假了?!”

“要不是镇北将军,我还真不知道,竟然有人在背地利用兴建东都的幌子,暗自招兵。

连家中仅有的男丁都给逮走,难怪老者无所依,让朕做了这恶人!来人!把宋昌龄给我带下去!”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朝堂一时鸦雀无声,众人不敢在皇帝发怒之际多言,此时的薛翰林,脸色紧绷,若有所思。

当天,朝廷便发出诏令,存留养亲,凡是到了一定年纪,但家中无人养老的男丁,可免去服役,专心养老。

诏令下达后,没过多久便传到了滇南城。

连着新任太守,以及新一批的食粮押送,一起过来。

薛江蓠不知道九皇子在背后怎么做的,食粮一事解决的非常快,而且皇帝下诏令的事,也快的让她难以想象。

闲暇之时,她偶然与贺渊提起这事。

“大表哥,你说将军进言后,皇上都不给时间去调查,直接处置了宋昌龄吗?”

虽然说宋昌龄是负责征收人力的人,但未免也有点草率了。

贺渊却只是轻笑。

“你以为,皇上真的是被宋昌龄蒙在鼓里吗?”

此言一出,薛江蓠后背陡生凉意。

“你的意思,是皇上一早就知道?”

“宋昌龄早就得罪了皇上,恰好借着此事,断的一干二净,还能留下个英明仁厚之称。当初大建东都,是皇上自己的主意。”

东都一事,牵连甚广。

“蓠儿,朝堂之事复杂的很,以后不可谈及,不可牵涉,更不可卷入其中,明白吗?”

看着贺渊的眼睛,薛江蓠忽然反问:“既然表哥那么清楚,那为何你还要踏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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