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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贺承拿着扫帚躲在树后,幽幽盯着院中忙碌的薛江蓠。

芳春早就看出了二公子的不对劲。

从今天来这开始,二公子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目光就跟盯贼一样盯着自家小姐。

如今见他还在盯着,芳春忍不住开口。

“二公子,你这扫来扫去,院内落叶还那么多,得扫到猴年马月啊?还是我来吧!”

说完便接过扫帚。

贺承一手打住她,顺便勾了勾手指头,让她靠过来,轻声问道:“你觉得我大哥怎么样?”

“啊?”

芳春一脸疑惑:“二公子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别问那么多,只管回答我问题就好。你作为一个女子,觉得我大哥怎么样?”

芳春脸色微红,讪讪一笑:“大公子……大公子挺好的啊。”

要不是贺氏落魄,加上他身子骨不行,整个晋城的姑娘,都要拜倒在大公子的玄衣之下。

此时贺承双眼深邃,既然芳春都觉得大哥不错,想来蓠儿肯定也不觉得差。

但想起昨天的事,贺承还是觉得非常离谱!

当时他还没反应过来,贺渊转身就走,他急忙跟上,脑子里闪过无数的疑问。

“大哥你说的可是真的?!你……你为什么会对蓠儿产生那种感情啊!她可是你的亲妹子!”

但贺渊只给了他一句话:“这是我自己的感情,阿承,我希望你为我保密。”

贺承看着关闭的房门,心里顿时翻涌起来。

要是母亲知道了这事,也不晓得是什么态度,更何况蓠儿当自己都只是亲哥哥,那当大哥,肯定是一样。

贺承想来想去,只能暂时将这事烂在肚子里,免得伤了家人和气。

而且大哥都说了要保密!

一想到这些,贺承那是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香。

他就是想不出,同样是蓠儿的哥哥,大哥怎么能对蓠儿产生那种感情呢!!

芳春见二公子满脸愁容,深陷在他自己的思绪里,一脸莫名其妙。

她拿过扫帚,离的远远的。

正在这时,一个清瘦的身影飞踏而入。

她一身青衣,头发高高竖起,英姿飒爽,俨然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

见她突然闯入,贺承随手抄起地上的木棍子便拦了上去:“你是……”

话还没说完,那木棍就被小公子一手握住。

看清来人的脸后,贺承连忙收手,惊讶道:“知仪小姐?”

话音刚落,宋知仪毫不客气地将棍子猛然推到他脸上,让他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棍子。

贺承捂着脸,双眼委屈。

但在宋知仪面前,他又不好发脾气,只好嘟囔道:“知仪小姐,你能不能和一个正常人一样,慢慢走进来啊。”

这突然飞入,他还以为是什么闹事者。

宋知仪一开扇子,哼哧一声,径直朝薛江蓠走去。

带着欣喜,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眼。

“江蓠,你没事吧?前几日我跟着我师兄去了涂蓓山,所以没有赶回来接你。滇南的事我都听说了,你真的好样的!”

薛江蓠微微一笑,想起日后宋知仪做出的事,自己做的这些,又算什么呢?

“知仪你就别打趣我了,先进去坐吧。”

宋知仪双手一盖,说道:“坐就不必了,我今天来是想和你道别的。”

“道别?你要去哪?”

薛江蓠隐隐有了猜测,只见宋知仪拿出一张征兵诏令。

“这一去,少则一年半载,多则……永生永世。江蓠,我宋知仪一点都不后悔认识你。”

果然和前世一样,她要女扮男装,闯入军营。

虽然早就知道走向,但薛江蓠的心里,还是起了担忧。

“知仪,你已经想好了吗?要是去军营的话,里面的困难和苦不是你能想象的!”

她一个女子,出身世家,那种糙汉所呆的地方,她是怎么度过来的?

宋知仪不以为然:“虽说是女子,但那又如何?”

“你一定要去吗?仅仅只是为了理想?”

她问起之后,宋知仪忽然看了她一眼,轻言道:“当然不仅仅为了这个。我还想……帮我哥哥完成夙愿。”

“你哥哥?”

这一点,倒是薛江蓠不曾知道的,原来还和她哥哥有关。

“我哥哥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将军,光荣回乡。但他却无端死在军营里,而不是战场上。”

宋知仪眼眶微红,隐隐带着愠怒。

薛江蓠大受震撼。

也就是说,宋知仪哥哥的死,不简单?

就在此时,贺承过来,看到了桌子上那张征兵诏令。

他目光一紧,立刻拿过来仔细瞧了瞧。

“什么时候的征兵启事?我怎么不知道?”

宋知仪一把抢过,神情已经恢复了往日那般。

“你不关注这些,当然不知道。我听说你想考武举是吗?你们可不知道,今年的武举,与前两年大有不同!”

“只有参过军的人,才有资格报名武举。”

“什么?”

贺承微怔,他可是准备了很长的时间!

但这事大抵是错不了。

宋知仪的父亲乃是太医院的院令,与朝中命官交往甚密,有小道消息,八九不离十。

薛江蓠看贺承一脸凝重,她轻咳一声,打断他们的思绪。

“知仪,那你今日留下吃顿饭再走吧。”

宋知仪微微一笑,将诏令收进衣袖中,说道。

“我就不留了,还要赶路。今天还是特意抽出时间和你说一声。毕竟……曾经在你书铺借阅到了几本稀有兵书,对我帮助很大。”

说完,双手抱拳,目光坚定,转身离开了后院。

看着那个清瘦的肩膀,薛江蓠不禁想起日后,这双肩膀上所扛着的重担,一片唏嘘。

然而就在此时,阿冀收到一封加急传书。

看到里面的内容后,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二话不说,匆忙赶往贺氏院子,着急的他一跃上墙,径直来到贺渊的房中。

见到贺渊后,一脚跪下,面色凝重地将传书双手奉上。

“主子,燕赤有变,王爷他……病危了。”

闻言,贺渊的双眸狠狠颤抖,快速接过传书。

那双黝黑地眼睛,深不见底。

只见他薄唇紧抿,透出几分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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