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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的马儿又受到弓箭惊动,用极快的速度在路上飞奔。

眼见着从宽阔的道路上径直冲入一处荒野地里,那些又高又密的荒草在马车外急速相碰。

薛江蓠用尽全力把缰绳往后一拉,紧接着冲背后的两人低吼一声。

“快出马车!”

速度下降一些,三人先后从马车滚落,身影彻底隐没在那处茫茫芦草丛里。

赵释之忍不住破口大骂。

“那帮孙子!要是被爷爷逮住,非要将他们大卸八块扔到河里喂鱼去!真是不知死活,让我一顿折腾啊。”

他捂着受伤的手,脸色难看的很。

“没事吧?”

薛江蓠连忙过去,看了他的手伤一眼。

赵释之可不想让师父瞧不起他,当即抬起下巴来。

“我能有什么事?就这点小伤还难不倒我,师父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真……啊……”

话还没说完,薛江蓠从身上拿出一瓶药粉,给他撒上去。

那瞬间刺痛令他忍不住尖叫。

他这金贵之躯,哪受得了这种折磨,当场绿了脸,嗷嗷大叫:“疼疼疼……”

阿冀见他就只嘴硬,打心眼里无奈。

自己受了蚀骨钉都没吭一声,这小子只不过是点皮肉伤,竟然忍不住?

跟个小孩子似的。

阿冀不想麻烦表小姐,想要从地上起身,但刚刚使力,整个身子忽然瘫倒。

“阿冀!”

薛江蓠连忙去抓住阿冀的手,此时竟在阿冀的胳膊上看到了好几根钉入骨头的利器。

她目光微颤,脸色赫然紧绷!

“阿冀,这怎么回事?你怎么没早点告诉我?”

她赶紧抓起他另一只胳膊,将破败的袖子索性撕下,和左臂一样,相同的位置上被钉了利器。

一旁的赵释之见他们神色不对,不解的走来:“这什么啊?”

只见薛江蓠掏出针包,取出四根银针,分别扎在四根利器旁的穴位上。

嘴里回到:“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蚀骨钉,利器没入手骨,相当于限制了所有的行动力。

只要稍微挪动,疼痛万分,钻入骨髓,若久不取出,利器生锈,轻则手臂腐烂,重则浑身感染致死。”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让赵释之的头皮发麻。

他眼如铜铃,难以置信!

“搞什么?!竟然还有此等恶劣之刑?!”

反观阿冀,竟然连声都不吭!

顿时觉得自己不是个人,一点皮外伤竟然哼哼唧唧的。

赵释之对阿冀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一般涌来。

“阿冀,我先帮你止些疼痛,等你能走了我们再找下山的路,去鹤陵村里找个歇脚的客栈帮你取出这些利器。”

阿冀一听,连忙摇头:“表小姐!你不用管我,这点伤还死不了,如今主子身陷危难还没有消息,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他!”

他这么一说,薛江蓠的担忧更深了。

阿冀被抓是这种后果,那阿渊呢?阿渊现在又在哪里,又成了什么样子?

心里的某些情绪如涨满河槽的洪水,差点让她窒息。

但薛江蓠清楚,此时的自己更应该临危不乱!只有她,才是阿渊的希望。

“阿渊我会救,你也我会救。”

说完便止住了那些话,专心将银针缓缓施入他的穴位之中。

但没过一会,赵释之警惕的听到附近传来的动静,瞬间压低声音。

“师父!那群王八蛋找到这里了。”

他们安静下来,仔细一听,的确有脚步声,虽然很远,但也在向他们靠近。

想到这,薛江蓠马上看了赵释之一眼:“释之,背着阿冀!”

赵释之二话不说,弯腰便将阿冀背起来,他们小心翼翼地拨开眼前的荒草,往前面走去。

随时警惕的薛江蓠忽然察觉到嗖嗖几声,连忙摁住他们两人趴在地上。

果然又是两支羽箭穿透荒草,径直朝他们射来!

他们惊魂未定,下一刻,赵释之前方传来声响,紧接着一根羽箭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扎来!

阿冀在那瞬间,忽地伸手,徒手抓住尖端,让那根羽箭在离赵释之咫尺之间停下!

赵释之脸都吓白了,许久才反应,看到阿冀满手的血,连忙将他放下。

“公子,阿冀公子你没事吧?!打不打紧啊?”

阿冀嫌他聒噪,但刚刚的用力让薛江蓠的银针封穴被崩开,顿时那股刺痛令他说不出话。

“师父,师父!阿冀好像不行了,你快扶着他往东南方撤,我来引开他们!”

说完便往前面猛地冲出去。

“赵释之!”

薛江蓠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喊住他,他人就已经冲出去了。

紧接着数不清的羽箭齐齐冲他的方向射去,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玄衣身影从天而降,剑光一闪,将那射来的羽箭纷纷打落在地!

下一刻,一道尖锐的声音伴随着红光往天边窜去,瞬间隐藏在周围的暗卫,看到这信号火药,顿感不妙齐齐撤退。

赵释之惊魂未定,抬眼一看,竟然是贺家大公子!

“大……大……”

话还没说完,身后便传来薛江蓠的声音:“阿渊!!”

看到贺渊身影的那一刻,满身的欣喜顷刻涌入,甚至都顾不上周围的危险,她迫切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男子转身,司怀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清清楚楚地出现在眼中。

薛江蓠呼吸一滞,出于本能地朝他冲过去!

而司怀渊则一手放开赵释之的衣领,他还没反应便跌倒在地。

刚要开口,就看到他的师父冲到大公子怀中,紧紧抱住他!

“阿渊!阿渊你没事!你没事就好!”

这还是薛江蓠重生后,第一次情绪失控。

看到他一切安好,看到他在自己行至末路的时候,挺身而出,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她眼眶湿热,眼泪在打转。

这一举动令司怀渊心疼不已。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脖颈,沿着下颌轻柔又缓慢地为她擦去眼泪。

“蓠儿,你别担心,我好的很。”

目光柔和,哪里还是平日里冷淡无光,寡言少语的大公子。

而一旁一脸娇嗔,眼带泪花的薛江蓠,又哪里是平日里清冷严肃的师父?

看到这两人难舍难分,情意绵绵的模样,赵释之呆在原地愣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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