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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九皇子不是自己曾经想的那个样子,她不能把人想的太好。

她忘不了,薛翰林之所以进诏狱,也有他的一番功劳。

想到这,薛江蓠主动咽下未开口的话,打算再另外想办法。

“殿下放心,我肯定不会放在心上的,殿下已有太子妃那般胸怀天下的女子,未来自然一片辽阔。”

“若没什么事的话,那民女就先行退下了。”

她福身,刚行过礼就被太子叫住。

“四小姐,相府的事……你不想和我说点什么吗?”

“我知道你与相府已经没关系,但相爷出了这等事,相府毕竟是生养你的地方,你心里一定有所不忍。只要你开口,我能帮到你的肯定会出手。”

他这番笑意,如今看着却那么虚假。

薛江蓠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薛翰林就是他送进诏狱的,他现在却想借用这件事在自己这做人情,没有理由。

更何况,哪怕自己提出来,他肯定也无法做到。

薛江蓠不想与他有再多的瓜葛,一如阿渊曾经说的,能远离就远离。

往后,她绝对不会再和宫中之人有任何牵扯。

宫中之地,一如沼泽,深陷其中的人,只会越来越深。

于是她摇摇头:“祖父一事,刑部自然会调查清楚,更何况我已经从相府独立出去,并不想牵连自己。”

“哦?四小姐真的能狠下心来吗?”

他似乎话中有话。

隐隐是带着几分条件换取的意思。

薛江蓠自然听的出来。

她定了定神,目光对上他的视线,笃定开口。

“殿下,民女如今的身份,已不再是相府之女,唯一能做的,就是平稳过好自己的生活,尽可能的照拂相府无辜的人。

相爷虽是我祖父,但若他真犯了罪,谁也包庇不了。但他若没有,我也相信皇城脚下,皇上那颗悯爱之心,不会昏庸到将族人赶尽杀绝。”

“相府一家,十几年来不说丰功伟绩,但还是为朝廷做了实事的,就算相爷一时被金钱贪婪蒙住眼睛,付出相应的代价即可,不至于牵连全族。”

贪婪之罪虽也不小,但也没到全家株连那么严重。

更何况薛翰林在位十几年,不说功劳也有苦劳,皇上也绝对不会做出令人愤慨,草菅人命的人。

这一点,薛江蓠还是确定的。

同时,她故意说这么多,也是给太子殿下听的。

收尾之际,薛江蓠也不想继续拐弯抹角,当即跪在太子面前,不卑不亢地说道。

“殿下,我曾与殿下提起过,我知天命一事。”

“虽然是当时我的随口一言,但可信度也有一半。

不出两年,大晋国君就是你的,民女没什么要求,只求自己与身边的人平安顺遂,能得平安,民女便愿意时常为殿下提供重要信息,防患于未然。”

“可……可若民女出事,亦或者我身边的家人朋友出事,以此影响民女看天象之意,恐怕到时,没办法替殿下排忧解难。”

说的委婉,可那点要挟的意思,赵祯自然明白。

他微微眯眼,盯着眼前的女人,逐渐陷入沉思中。

薛江蓠比他想象中的还好聪明,还好她没什么野心,只要求平安的话,并不难。

薛江蓠始终低头,她此刻已经非常明白,九皇子就是从滇南一事后,发现她和别人不一样,能成为他的棋子,帮他坐上储君之位。

所以才没有动她,甚至对她也不错。

安妃之所以让他进入太子府,估计也是想到自己预知的能力,想让他辅佐他身边,助他一臂之力!

但忽略了薛江蓠根本不想。

既然自己只是一颗棋子,那就利用好自己的作用,换取自己所需的一些东西也不为过。

太子伸手,将她扶起来。

目光中已经没有了刚刚那般温和。

“四小姐真是这么想的吗?只求自己和家人平安,就能替我排忧解难?”

“当然如此,若殿下不信,现在就可以拿走我的命。”

赵祯轻笑:“四小姐言重了,你曾经就与我表明过态度,今日我自然是信你。我还指望四小姐能给我坐上国君之位,指出一条明路。”

他说出这些话,已然不把两人的关系当成曾经朋友一般。

他现在只是站在太子的角度,站在一个未来国君的位置,看臣民一般看她。

薛江蓠知道他要什么。

努力回想了下前世,虽然两世已经隐隐有不同,但有一些天灾人祸,不在她身边的事依旧没变。

前世她临死之前,虽然还没有确立太子之位,但此事南方仓兰州却是有旱灾。

想到这,薛江蓠告诉他。

“殿下,若我没猜错的话,仓兰州的那波旱情定要重视起来,若不重视,极有可能南方难民会大量涌入皇都,动到国之根本可不好。”

“哦?四小姐果然是看出了点什么事,甚好甚好!”

他很是开心,有了这件事,他便能在这事上再次立功,进一步坐稳这刚到的太子之位。

薛江蓠躬身:“民女言尽于此,殿下若无其他事,我便……”

“恩,让宫人送你回府,四小姐也请放心,相府一事,我定会盯着刑部好好查证。”

“多谢殿下。”

至此,薛江蓠才安然走出听雪楼。

那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下来。

而经过刚才的那番交谈,薛翰林交代过的那些话,再次涌上心头。

未来的国君,果然不是一般人。

好在以后她不会与皇宫有交集,这样的尔虞我诈,实在令人心寒。

不过相府应该不会被牵连太多,薛翰林的事,兴许会有所转机也不一定。

如此想着,可第二天却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当时薛江蓠正帮贺承他们小两口置办一些赶路用的东西,宋母已经下葬,两人也该回军营了,耽误太久怕是遭来祸端。

赶路时间不短,该准备的口粮银子都要安置好才行。

此次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偏偏这时,芳春急急忙忙地跑到厢房,甚至来不及敲门。

“小姐!小姐不好了,相爷……听说相爷在诏狱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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