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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画像上的女子穿着的是南羌服饰,头饰发髻也都是外邦打扮,一看也知道不是蓠儿。

贺梁并未多想,只是感叹了一声。

“我侄女啊比这还要好看些,虽然还挺像的。”

胖老头立刻诧异地看过去:“哦?你还有个如此美若天仙的侄女吗?”

话音一落,他们的画像就被男子一把拿走。

胖老头连忙露出谄媚的笑,想起方才男子给他的那点吃的恩情,多问了一句。

“这位爷,您要找画像上的女子吗?可是你的族人?”

“我听闻你们南羌内乱,走散了不少子民,我猜测这画像上的女子一定对你很重要吧?是你家人吗?”

男子并没有因为胖老头的好奇而不耐烦,反而听到贺梁说与他侄女相似后,升起兴趣,和他们聊了一下。

“没错,此女的确是我很重要的人,早年流落大晋,一直没有消息,不知你们可有印象?”

胖老头哈哈笑了两声,摸着他的山羊胡须感叹道。

“大千世界,芸芸众人,仅凭一幅画像想要找人,那可真是难于登天啊。不过等你去了晋城,广发寻人启事,再加点筹码,指不定就有消息了呢!”

男子闻言,也不指望他们能帮上什么忙。

将画像随手一收,正要离开时,忽然看到了贺梁别在腰间的那支鬃毛笔。

上面还刻着一个贺字。

男子顿时抬眼,目光落到贺梁身上。

就在这时,他的侍从疾步前来,俯在他耳边轻言道:“乌古,赤城小王的人今日已达赤鄂州。”

此男子,就是华胥乌古。

只见他凝视了贺梁一眼,示意侍从跟随自己走出马棚。

他们来到驿站外后,华胥乌古招手示意侍从靠近,随即与他说了一些事。

半盏茶的时间,天色渐晚。

因大雨滂沱,前方堵路,所以他们只能在驿站休息一晚,明日才能启程。

却没想到还没到熄灯之时,驿站外突然传来人群的尖叫!

躺在马棚里的贺梁顿时清醒!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而胖老头他们更是吓的瑟瑟发抖:“怎么回事?外边出什么事了!”

话音一落,几名黑衣人突然闯入!

他们一群老弱病残,哪里敌得过那群人。

还未等他们靠近,胖老头他们就已经被吓晕了过去。

贺梁长途跋涉,脚伤遍布,又连着好几日没什么吃喝,浑身乏力,饶是曾经的大将军,此刻也是无能为力。

只能拼死一搏,躲过黑衣人的攻击,但片刻后还是被制服。

就在此时,白日所见的那名外邦男子,忽然冲来,一脚踹飞控制贺梁的人。

只见他接连几个转身,将好几个黑衣人踹在地上,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两把弯刀,寒光利刃,吓的黑衣人连连后退!

他们在绝对的武力面前,纷纷转身,快速退去。

只抢了一些值钱的首饰。

而贺梁后背受伤,一时难以爬起来,最终还是那外邦男子将他扶起。

他带着贺梁与胖老头一群人,来到驿站厢房。

只有他们有钱的人,才能住得起这里头的上等厢房。

还特意叫来他们商队的郎中,给贺梁开了药。

对此贺梁异常感激,抱拳行礼:“这位公子,今日之恩,铭记于心,多谢!”

“言重了,举手之劳。”

乌古淡然道,可这时突然捂住心口,硬生生地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贺梁大吃一惊:“公子,您这是怎么了?!方才的郎中还未走远?”

他连忙要出去喊回郎中,但被乌古阻拦。

“不必了,我这是毒药入骨,那郎中也没辙。实不相瞒,我此番来晋城,除了寻找那位画像女子外,我还想找大晋的郎中替我看看这毒。”

闻言,贺梁不由得疑惑:“公子,我见你应不是南羌平民,更何况南羌巫医极为出名,你在南羌都医不好的毒,怕是来大晋也……”

“你有所不知,南羌内乱,我们族人尽数被赶,如今并不是回去的时候。即使回去了,也只能落得个赶尽杀绝的后果,无奈之下,我只能逃来大晋,唯一的心愿,便是找回妹子,平安度过余生。”

乌古的话触动了贺梁。

想起他当初的凌云壮志,可现在也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能与家人相聚,平凡平安就好。

想到这,他问乌古:“公子在晋城可有住处?”

乌古摇摇头,道:“并无亲戚,但会找个酒楼暂时住下。”

“公子今日救我一命,若你不嫌弃的话,可随我一起入府,我侄女乃是晋城有名的医者,兴许,她能帮你看看呢?”

救命之恩,那将涌泉相报。

贺梁热情相说,乌古脸露欣慰,但还是客气两声:“过于叨扰,我还是不去了。”

“公子说的哪里话,今日你救我,我两也是忘年之交,虽然不敢肯定我侄女能将你治愈,但能看看总是好的。”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乌古一笑,那狭长的眼眸迅速闪过几分狡黠之意。

于是次日一早,贺梁便和华胥乌古他们的商队,一路往南,朝晋城出发。

有了车马加持,还有时刻拥有的吃食,贺梁和胖老头他们真是过上了一路上,最好的生活。

坐在马车里面,胖老头一脸享受,嘴里还不忘恭维着。

“咱们真是遇见贵人了啊!人人都道南羌族人生性野蛮,不好对付,可我看啊,每个地方都有好人坏人,你瞧,咱们遇见的南羌人简直就是再生父母。”

贺梁也觉得自己幸运,每靠近晋城,他的心跳就越快。

想起日日思念的妻子,母亲,孩子,还有府邸,他的心早就飞往晋城。

本以为被革职流放后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们了,没想到这才两年有余,便迎来了事情转机。

可他殊不知,前方的马车里,华胥乌古盯着那张画像上的人,若有所思。

待侍从进来后,他才抬起那张冷漠地脸,问道。

“可打听到了?”

侍从连忙点头,说道:“回乌古,那人八成就是被流放的贺将军,算下时日,这两日就在节州。更何况他带着的那根鬃毛笔,不假。而他的侄女,也就是当日逃跑的薛江蓠,四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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