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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嘉摇头,“不全是!”

缺钱只占一小部分,更重要的是,不想待在家里被南崽死盯着。

不得不说,有人天生就多一个心眼。

自己和丁一背口诀已经很难,南崽却能一心二用,读书进学的同时顺便帮他们查漏补缺。

效果很明显, 可也真的很难受。

总觉得自己在侄子眼里,只是一块不可雕琢的朽木。

太特么伤自尊。

“看来还是缺钱啊,也是,”慕濯突然感慨,“没钱寸步难行啊!”

就像这次,倘若不是他带了足够多的银子, 能不能平安回来还难说。

三百文的工钱, 听着挺多,其实根本不够用。

府城物价高,一匹粗麻都要半两银子,三百文够干嘛?

“老儿子,你受苦了!”

慕族长再也忍不住,感性地拥抱慕濯。

两个大男人粘糊很奇怪,只一瞬两人就分开。

然后,四人收拾摊子回家。

路上,慕濯愤愤开口,“慕耀那小子说送我一场造化,若是敢食言,老子买一麻袋盐喂他!”

“一麻袋盐?那不得吃死人?”

“谁让他故意使坏,我才不惯着他!”

“耀哥肯定会说到做到。”

“最好如此!”

县学里的慕耀,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齐光,是不是有人在骂你?”

吕泊崖调笑道。

“不可能,我人品那么好,正常人谁会骂?”

“额……”吕泊崖噎住, “做人还是诚实点比较好。”

曾经何时, 他也以为慕齐光君子端方、大爱无疆。

后来才发现,这人城府极深, 极其腹黑。

“哪句话说错了?”

慕耀很认真地问出这句话。

他自认为在县学,已经够收敛本性。

“算了,”吕泊崖妥协,“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听完两人对话,刘致远不由得摇头,“你们俩不看书,就聊点正经事,别凭白浪费时间。”

“看不进书,不止我们,就连夫子授课都心不在焉,”吕泊崖真的很敏感,“我觉得,要不了多久,县学又要停课了。”

刘致远也这样想,“实在是这届县令不行,好端端的,突然发疯,为了勒索银子, 竟然直接把人关进大牢, 也不怕真的闹出事!”

慕耀好奇, “他把谁关了起来?”

“马家的那位老太爷,已经六十多岁的人,半只脚都踏进坟头,临了还受这种侮辱,唉!”

“致远兄从哪听到的?”吕泊崖好奇,“我们俩怎么不知道?”

“食堂打饭的大娘说的,她儿子专门各家收夜香,跟马府的人很熟悉,听说马家老夫人不甘受辱,直接气到中风。”

“唇亡齿寒,”吕泊崖全身发抖,“收拾完那些大户,是不是就该轮到我们这些小有资产的人家?”

“如果真这样,咱们又有什么办法?县尊又不可能手下留情!”

他们没看到县令,但是从最近这几天着急又粗暴的手段中,观察出一个结论:狗官疯了!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结果就是他四处乱咬人,不达目的不罢休。

“别急,还有转机,你们再等等。”

“天高皇帝远,县令在平阳就是天,哪来的转机?”

慕耀还想解释,就听到有人喊:“齐光师弟,教谕找你有事,赶紧出来。”

“好,马上到。”

说着,他站起来,“回头再跟你们细说,别害怕。”

安抚一句,立刻匆匆离开。

“难道,齐光有办法?”

吕泊崖说完,又觉得不可能,连忙摇头,“当我没说。”

芝麻官也是官,掌握生杀大权,教谕都改变不了什么,更何况一个普通学子。

此时,吕泊崖就恨自己天份不高,没有一次取得功名。

否则,即便奈何不了县令,也可以全家搬走。

而不是因为户籍,彻底困在平阳县。

“齐光是人不是神仙,虽然很强大,但是,他跟我们一样是寒门,背后没有靠山,”刘致远也唏嘘,“能做到的事,又有多少呢?”

说到底,时间不平事太多,而平阳又太小。

但凡有一家能跟世家门阀扯上关系,狗县令也不敢只手遮天。

“然而,听天由命,又让人不甘心呢!”

吕泊崖握紧拳头吐出这句话。

他们好不容易处理掉产业搬进县城,却遇到这种人祸……

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搬。

镇上落后是落后,但是清静又安稳,至少不用时刻提心吊胆,担心屠刀落到自己身上。

这种感觉,教谕也深有体会。

“齐光,告诉你一件非常不好的消息,咱们县的税粮消失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

“昨天下午。”

“县令急疯了?”

难怪直接抓人,一点不做遮掩。

穷途末路,彻底破罐子破摔!

“可不是,听到消息后就晕过去,醒了后就让衙役抓人,昨天有十来家遭殃。”

“他想做什么?”

“尽快捞钱买粮食把税粮补齐,否则,若是东窗事发,不止乌沙不保,小命也难求。”

“不可能,”慕耀觉得很可笑,“那么大的缺口,平阳县根本没能力堵住。”

“老夫也这样说,但是县尊完全听不进去,再加上师爷在一旁敲边鼓,如今平阳真的人人自危,我准备明天早上就放你们回家。”

慕耀觉得这做法蠢透了,简直上赶着给人送把柄。

哪怕直接承认都比现在乱开炮强。

“大约再两天左右,府城就会来人调查县令,他如今越疯狂,下场也就越凄惨。”

“真的假的?”教谕瞬间来了精神,“这消息靠谱吗?”

“靠谱,”顿一下,慕耀意味深长问,“教谕还记得我之前说的话吗?”

“下场还是补缺的选择?”

“对,机会已经来了!”

听到这话,教谕下意识捂住胸口。

然后,震惊的紧缩瞳孔,“你到底做了什么?”

他以为自己已经很高看这个学生,结果还是走眼。

这孩子,比自己想象的还深不可测。

“出力的另外有人,我只是提一个建议。”

“不可能,肯定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当初县尊不仅消耗完家底,还用尽家族人情,补缺,从来不是简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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