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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还在滴滴答答的从屋檐落下,黔州城内的雅居客栈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无数房客一觉醒来。

掌柜没了!

不对,是掌柜不见了!

随后众人才在后厨找到了已经形同植物人的掌柜以及店小二,然后就是无数衙役蜂拥而至。

但就算他们把黔州城翻个地朝天,都不管李璟的事了。

毕竟他们早已离城数里之距,远远的将黔州丢在身后。

…………

斗笠挂在鞍鞯旁边,李璟抚手摸了把胯下骏马小白的鬃毛,已有汗渍浸出来。

轻轻扯了扯缰绳,小白慢慢的将疾驰的速度减了下来。

后面一直不紧不慢跟着的身影也将速度放缓。

“成都还远,为何不走了?”

李璟将小白勒停住,拨转马头看向后面这个不知何时又换回白衣男装的女人。

“我有个问题,现在想起来感觉有点严重。”

女帝淡眉轻皱,夹着马腹向李璟近了些。

“不去找那个神秘的赶尸人了?”

李璟将背上的剑匣取下。

“我与不良帅的关系可能非你想的那样简单,若是我一人携龙泉而走也就罢了。”

“可如今是你和我一同带着龙泉到处跑,你可就相当于变相的和不良帅为敌。”

女帝扯了扯马缰,面色淡淡的越过他。

“这不是你考虑的事,把和本宫的这桩交易做好就行。”

“找回我兄长,倒是再将龙泉剑物归原主也未尝不可。”

李璟默默的将剑匣又负于背后。

待李茂贞回来,你们可能就不得不与不良帅为敌了。

到时候得先找个机会溜了,等苟到袁天罡死了再出来。

但好像他死之前自己得先死……

妈的,无解啊!

叹了口气,李璟拍了拍小白的脖子,提缰跟上前面那人。

这件事摆平,大家也就两不相欠了。

…………

小白凑近旁边的白色骏马,两马似在窃窃私语。

女帝貌如出尘的站在乐器馆外的台阶上,负手静静的等着。

片刻后,李璟才持着一只木制长笛喜滋滋的走出来。

“喏,送你了。”

眉眼轻抬,瞄了眼卖相平平的长笛,女帝过去牵开和小白凑在一起的白马。

“没工夫和你浪费时间。”

毕竟是成都富饶之地,虽已至午后,街上百姓行人还是不少,不时有路过的行人好奇的看过来。

李璟尴尬的将长笛揣在腰间,三步两步赶上去。

“这不是节约成本,你以为我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

女帝并不答话,轻盈的骑上马。

“那个赶尸人怎么才能找到。”

李璟指了指腰间的长笛,一脸认真。

“还真得靠他。”

紧跟着骑上马,李璟轻夹马腹靠过去。

“这赶尸人,其实就是玄冥教四大尸祖之一的侯卿,若按年龄资历,可能比你我加起来都老……”

“想让他帮我们,还得靠你这幻音坊宫主的御乐能力。”

前面女帝骑在马上的身影稍显纤弱,只是一言不发的向着城门慢慢行去。

街上行人不少,李璟只能远远的坠在后面,等行至大街时才追上去。

“只用传授这人吹奏长笛的能力,咱可就收获了一个不知深浅的助力,你……”

“我不会长笛。”

李璟的脸色僵住,懵道。

“什么东西?你是幻音坊老大吧!”

女帝冷笑,“谁说幻音坊的宫主就必须也要精通乐器?”

李璟愣住,好像还真没人说过。

此时城门已就在眼前,李璟无奈的叹了口气,赶在女帝的前面出去。

“那就只能换别的方法了。”

女帝神色淡淡的跟在后面,两人就这样又从刚进没多久的成都城离开。

李璟从腰间抽出长笛在手中挥了挥,一阵郁闷。

“好吧,失策了。”

“你之前不是说过苗疆有坊市卖我们需要的东西吗,何必又南辕北辙浪费时间来寻这位尸祖。”

见李璟试探性的将长笛凑到嘴边试了试,女帝微微皱眉出声。

终究还是没上嘴,李璟又夹了夹马腹。

“以你的实力,行走苗疆自然不惧。但据我所知,如今苗疆没有外面看上去那般安稳,若是有此人帮助我们,自然会轻松不少。”

看见笛子又被好好放回腰间,女帝眉头舒展开,遥遥望向前方。

“这就是紫竹林?”

李璟默默提了提缰绳,又向前走了一段路程,两人才进入一片葱葱郁郁的竹林中。

昨日大雨,酷暑的炎热感虽然稍有减缓,但一进这竹林的范围,李璟甚至有种换季的感觉。

道路两旁尽是高竹林立,微风一过就有阵阵簌簌的竹叶声传来。

伸手接住一片落叶,李璟看向竹林深处高矮不一的各种坟包,不太确定的出声。

“应当是这里吧……”

毕竟他也只在电视里见过,刚才也就问了几个路人才找到这边。

女帝微微颔首,“这环境倒是符合那赶尸人的称号。”

李璟下马往竹林里探了探,没有见到映像里那副众尸抬轿的场景,才缓缓走出来。

“先去那凉亭看看吧,没准这人喜欢坐那喝茶……”

女帝并不发表意见,只是依着李璟的意思继续策马向前。

两人又循着道路往前行了一里路,才在路边看到一个四方凉亭。

李璟跳下马走进去,摸了摸石桌上的灰尘,心有点发凉。

“好像已经很久每人来过这了……”

女帝坐在马上沉吟片刻,向李璟出声。

“把长笛给我。”

李璟将剑匣取下放在廊凳上,诧异回头。

“你不是不会吗?”

女帝垂着眼,淡淡出声:“略通一点。”

李璟摸了摸下巴,映像中好像确实没见过女帝用过什么乐器,不过耳濡目染之下,想必应当也学会了吧。

反正干等着也无事。

将长笛从腰间取下,远远的扔过去。

“那你试试?”

稳稳的将木制长笛攥在手中,女帝顺势用衣袖擦了擦笛孔。

李璟无语,他刚才又没碰嘴。

下一秒,只见女帝轻轻一跃,在马背上轻点脚尖,就轻盈的落至亭子顶端。

李璟走出凉亭,眯眼望过去。

轻轻将长笛横在嘴边,女帝闭上眼。

笛声悠扬而起,起初旋律颇为舒缓柔和,继而又转为嘹亮激越,笛声奏鸣之间,竟有种琴瑟和鸣的感觉。

李璟闭上眼。

原来这就叫不会……

良久良久,一首笛曲才完整落幕。

李璟哑然的看着女帝,一脸无语。

女帝用手指转了转笛子,眯眼向四周张望了一番。

“看来你说的笛声,对此人没有奏效。”

女帝落地,对着李璟挑了挑眉。

李璟瞥了眼她手中的长笛,耸了耸肩。

“应该咱们来的不是时候……”

这个时候,距离两人不远处的竹林里,响起轻微的喘息声。

“这……这位兄台。”

“方才没赶上,可否再来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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