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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晚晚想把关景山那龇着大牙的脸,按到鱼汤盆子里去。

她看向韩信,韩信点头道,“去把元铮带来。”

秦缓站起身去接顾元铮,慕晚晚咬着唇,还得藏着自己的担忧也不敢表现得多害怕。

秦缓靠得住,顾元铮本就是他救下来的,两人关系也更亲近,他心思缜密,善于教诲,一路上应该会教顾元铮怎么说话应对。

关景山这个王八蛋,绝对不是来蹭个午饭这么简单,就是来试探他们的。

“吃吧,不用等他。”

韩信先动起了筷子,给慕晚晚夹了一块鸡肉,关景山看在眼里,也没说话,边喝着鱼汤,边看韩信和她上演着夫妻情深。

这份夫妻情深还没演一会,韩信对着甘宁道,“玉姝醒了么?喝过药了?伤势如何?”

他一连三句问话,把甘宁都问懵了,还是慕晚晚反应过来,接过话道,“郎君放心,我一会吃完,就去照顾玉姝姐姐。”

韩信这才点了头,又给慕晚晚夹了一筷子菜。

关景山的心里弯弯绕,这下绕得堪比山路十八弯了。

他以为穆安也和普通男人一样好色,可一看他们夫妻两的相处,感情还挺深厚,可穆安又对县主关心体贴,那样一个话少冷傲的人,竟然一连问了三句关切。

怎么穆安对男人都那么冷淡,对这一个个女人,都那么上心呢?

关景山更看不懂他了,只能自顾自的吃着饭菜,没一会,秦缓就领着顾元铮进来了。

顾元铮的相貌被秦缓动过,他的易容术怎么样,他自己再清楚不过了,当日怀颖夫人自刎,关景山也并不在场,所以秦缓没有丝毫担忧。

但慕晚晚就不一样了。

她知道的没那么清楚,现在顾元铮爬上桌子吃饭,关景山一眨不眨的盯着顾元铮的脸,吓得慕晚晚在桌子底下,快把自己的裙子给揪烂了。

顾元铮看了一眼关景山,没什么反应,直接站在了椅子上,上手去抓鸡腿,没抓到还烦躁得跺脚,大声喊着,“娘亲!我要鸡腿!”

活脱脱一个乡下野小子,一点教养都没有。

韩信拧起眉,冷声道,“元铮,坐好。”

顾元铮看着他,有些害怕的撇撇嘴,关景山这时笑呵呵的拆下来一个鸡腿,送到他面前,还摸了摸元铮的头,笑道,“吃吧,男孩子顽皮些好。”

关景山慢悠悠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上,看着顾元铮大口大口的啃鸡腿,啃的满嘴油光,慕晚晚脑袋上冒出一圈问号。

顾元铮一个富家子弟,吃个鸡腿能吃成这样?

秦缓给他下什么迷药了?

慕晚晚戳着碗里的鸡肉,彻底没心情吃了。

“你儿子叫什么来着?元……铮?”

韩信嗯了声,关景山又看向顾元铮,接着和善问道,“吃这么快,你爹爹娘亲平时不给你吃鸡腿?”

这什么鬼问题啊!

慕晚晚想替顾元铮回答,可却被韩信抓住了手,按了按手心。

她只好忍着不说话,看向顾元铮,想对他使眼色,奈何这小屁孩,根本不看她,直勾勾地看着关景山,“娘亲说爹爹赚钱不容易,要省着花。”

慕晚晚:……我什么时候说过?

她还是干笑两声,想办法瞎扯圆回来,“让大家见笑了,穆安做的这行当,的确不稳当,所以拿回来的那些银钱,我不舍得花……”

她这话说的没毛病,干土匪这行,今天挣大钱明天就丢大命了,她一和村妇没见识,当然不舍得花钱。

关景山皱起眉,“诶,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穆安兄弟跟了我,以后别说顿顿吃鸡腿,什么荣华富贵没有?”

他又看向顾元铮,笑眯眯问道,“元铮以后想不想住大房子?每顿有数十道菜,想要什么都有?”

慕晚晚好怕顾元铮这时候脱口而出,他以前过的就是这种生活,她的心砰砰跳得厉害,根本不敢听接下来的回答。

谁知道顾元铮歪着头,一脸迷茫,“我现在住的就是大房子啊,但是为什么一顿要吃很多道菜,我也吃不完,可以分好多次吃么?”

他这回答的,既符合乡下孩子的没见识,又有小孩的天真可爱,慕晚晚有一瞬间的错觉,都以为顾元铮就是个乡下孩子。

秦缓这不是下迷药,这是下蛊了!

这顿饭,慕晚晚吃的如同嚼蜡。

但是在场的其他人都跟没事人一样。

慕晚晚忍不住小孩,真的是自己太焦虑了嘛?

关景山边吃饭边跟韩信探讨未来的规划安排,慕晚晚才还没吃完,先走一步,说是去偏殿给县主喂药,关景山夸了句贤惠,也没说其他什么。

这要命的一中午,干饭都没干香,去他奶奶的!

慕晚晚狠狠踢了脚石子,怕有关景山的眼线在附近盯着,于是去厨房拿了药,一路端进了偏殿,做戏要做足。

县主并没有休息,而是抓着那块腰牌,愣愣出神,直到慕晚晚端着药碗进来,她才诧异望过来,嗓音柔弱道,“怎么好劳烦娘子亲自送药过来。”

慕晚晚朝她笑笑,语气温和,“不碍事,他们还在吃饭,我就端来了。”

她端着药碗坐在床沿上,仍是那副温和的模样,“县主趁热喝药吧。”

县主有些纳闷,怎么过了个午饭时间,慕娘子就少了一些活泼,安静下来了呢。

她将那碗药慢慢喝了下去,看着慕晚晚收拾碗勺准备走,忽然想起什么,有些不好意思道,“娘子留步。”

“啊?”

慕晚晚回头,就见县主捂着心口,眉头微拧,一副病西施的柔弱动人模样,轻声道,“慕娘子,替我向昨晚的那位将军道个歉吧,是我误会他了。”

昨晚那位将军?

哦,韩信啊,的确是把韩信吓着了,他估计还是第一次看见女的,当着他的面抹脖子,然后被血滋了一脸吧?

“额……没事,他应该能理解。”

慕晚晚抬脚就要走,县主看着慕晚晚,像是看到了以前和屈长为恩爱的自己的,又开口了,“将军对慕娘子情深至极,叫人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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