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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晚晚:?

“不是,咱们不是打劫,是要付钱的!”

“自然。”

那糕铺摊贩屁颠屁颠端着各色糕点过来,慕晚晚已经爬出了马车,蹲着挑选。

韩信见小贩穿着打扮整洁,不由得问道,“你们在这条街上摆摊多久了?”

小贩摆摆手,面露苦色,“哎呀,郎君你可别提了,咱们前几天才过来的。”

“因为战乱?”

小贩冷嗤一声,没好气的,又咬咬牙压低声音道,“还不是前任城主,咱们为了避开税收,真是带着摊子东躲西藏。”

“如果不交税呢?”

小贩瞪大眼,“不交?那就连人带摊子一起扔到城外去,他那税高的吓人,咱们这种小本生意,一天都赚不到一百文,他一个月竟然要收二两银子,一个月全部的生计都得交上去,这不是逼死人么?”

慕晚晚拿了一沓糕点,小贩利落的用油纸包起,慕晚晚好奇道,“那你觉得,像你们这种小摊子,每个月交多少税合适呢?”

“我听说有官家管着的城池,都是一个月一百文,这年头啊,战乱四起,今天能赚到钱明天说不定都没命活,要我说啊,这税收就应该是赚的多交的多,像咱们这种赚不到几个铜板的,交那么多不是要命么!”

小贩把油纸包递给慕晚晚,顿时扯出一个灿烂讨好的笑容,“娘子,你的糕点包好了,一共三十文。”

慕晚晚一摸腰间,想起来没带钱,顿时尴尬起来,就看着韩信已经从腰间拿出了一枚碎银子,搁在了小贩的糕点盘上。

“郎君等等,我回去拿铜板来找给你。”

韩信淡淡道,“不必了。”

他抬手一抽缰绳,两匹马儿又走动了起来,小贩拿着糕点盘子也不好修改,就看着马车越行越远,他挠挠脑袋,纳闷了。

“好久都没见到出手这么阔绰的郎君了,诶,咱们镇昨天不是才易了主么,正是多事的时候,怎么今天,竟然还有富贵人家进城来了?”

旁边的摊贩们见他白得了一枚碎银子,纷纷笑道,“你管人家来做什么,这枚碎银子,都抵你十来天赚的了,你可就偷着乐吧!”

慕晚晚是不在意这点碎银子的,他们从横月汀搬来的金银,足足装了几大箱。

“我发现啊,想要了解怎么制定法令,还是得从百姓们嘴里问出来,他们想要什么样的惠民政策,他们觉得哪些政策受不了。”

她嘴里还在嚼着糕点,说话含糊不清的,但眼神如炬,新奇又欣喜。

韩信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还是得等赵云回来。

马车停在县令府门口,门口没人把守,地上还掉了个摔坏的灯笼,看起来有些冷清。

“这里的县令府……荒废了?”

韩信扶着她下了马车,慕晚晚抬手半眯起眼,看着眼前的府邸,韩信抬起手,挡住了她头顶的热辣太阳。

“进去吧。”

他大步迈向那座县令府,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开了门,里面依旧是没人。

韩信轻车熟路地领着慕晚晚,这座县令府从外面看着有些老旧,可里面竟然雕梁画柱,精致富贵,花园小院,甚至正厅的房顶上,盖着的都是晶莹剔透的琉璃瓦。

“这县令可真是有钱啊,一个霸镇,竟然比怀颖夫人的府邸还有豪华,啧啧,所以说呀,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韩信冷声道,“不止。”

慕晚晚又仔细看了看,好家伙,连回廊铺脚的都是汉白玉,细腻润泽,一看就值不少钱。

“他除了做县令,有没有别的什么副业啊,还是只贪污,这贪的钱也太多了吧?”

慕晚晚啧啧称奇,随着韩信一起到了正厅,正厅里,整整齐齐跪着两排人,听见他们的声音后,脑袋压得更低了。

两排人前面还堆着几十个大红木箱子,韩信走近,他们虽然没有抬头看是谁,但听着这摄人的脚步声也知道,那位杀神来了。

“回,回禀将军,我们……哦不,小的,小的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在这了,求求将军放过小的这一家老小,求求了!”

为首的那个人穿着一身素衣,脑袋砰砰地磕在地上,听得闷沉惊悚,没过一会,他面前的大理石地面上就多了一块血迹。

韩信踢开一个红木箱子,里面杂乱的堆放着金锭银锭,还混着一些珍珠。

慕晚晚直接呆立当场。

牛啊牛啊,他一个县令,这家底可不比横月汀的土匪们少啊!

“行。”

韩信轻启唇,就吐出这一个字,可是却堪比天籁,跪在地上的那群人立刻疯狂磕头。

县令很自觉,让自家的下人们把那些红木箱子全部搬到了马车上,他自己舔着一张脸,有些局促,看着韩信笑得谄媚,“将军若是不放心,还可以搜查一下,绝对不会再有剩的,我的家底豆掏的空空的了。”

“那你们都没钱了,还要命干嘛?”

慕晚晚真诚发问。

那县令估计也没想到,慕晚晚突然能问出这种问题,一时间愣在原地,噎住了。

韩信挑眉,戏谑的眉眼间,又按捺着几分冷意,县令不禁打了个寒颤。

“小的,小的准备带着家人们一路乞讨,要饭,绝对不会留一份钱在身上,将军明鉴啊!”

他立刻又跪下来要磕头,慕晚晚抱起胳膊,好奇道,“你到底犯了什么事啊,惹得穆将军这么不满,要你全家的家底充公?”

县令吓得畏畏缩缩,根本不敢说话。

韩信冷笑了声,眉眼森然,语气状似不经意,却低得像是要震开他的心肺。

“没什么大事,无非就是,女干杀了十几个小女娘,又抢夺了几个已婚妇人,逼得人家家破人亡,打砸了几个小贩小摊,当众车裂了他们,告诫所有人不得漏税,以及,将官家分来的上一任县令,下药丢进了军营里,供上百位士兵玩弄致死。”

慕晚晚听得脸色越来越白,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跪着的那个,唯唯诺诺的瘦弱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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