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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婉典雅的美妇人踏入厅堂,步行徐徐,发上青鸾步摇竟不稍动,如滑水而来。优雅的声音如流水般温润,像要涤净此间的火气。

“啊呀,倦儿也是的,这么多贵客临门,居然也不通知我一声。”

我通知了你也不肯出来啊……

“母亲万安,是孩儿的不是。这就为您介绍。”

在时倦不算太牢靠的记忆里,他记得二娘也是个玄者。而且是相当有造诣的玄者。

证据零零散散都不怎么可靠,但他清楚记得有一次夫妇吵架,继而动手,老爹是直接被轰飞出了屋子的。

能办到这点……起码要比杜雷司强吧。

时倦一个个介绍过去,雨暗香含笑一一问候,直到了闻人语处。

闻人语道:“问侯爵娘子康泰。”

雨暗香目光在闻人语标致的脸蛋上一睃,笑道:“闻人令,这才隔了几日,便又上我家门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看上了我家哪位少年郎呢。”

——……的。

闻人女士强忍住了某种不文明的冲动,勉强笑笑没说话。时倦却有种被不带脏字地问候了的感觉。

“太学府的两位先生,这次到访,可是我家涯儿有什么不听话么?”

向博士和凌学政都一怔,才想起来自己是时涯的老师,不过哪里想过什么,支支吾吾地说不上话。

包大人……跳过。

美妇人再看向鹤歌来时,整个厅堂的人目光也同时扫去,满堂俱是玄者,刺得人莫名心惊。

向来行事毫无顾忌的中年文士不由一懔,其他人竟不知不觉立场站在了她的一边。

“呀,好俊俏的姑娘啊,是谁家女儿。”

雨暗香不说别的,径向霜影儿说话。她百般疼惜地牵起了冰瓷假偶似的少女柔荑,一会儿摸摸脸颊,一会儿整整发丝。

霜影儿任她施为,只是忍不住投去疑惑的眼神,却没有挣脱。谁都看得出来,这位侯爵娘子才一出来,什么都没提,却把局势给镇压住了。

时倦看得好生羡慕,啊不,好生佩服。

平时看二娘妖妖娆娆的,除了哼唧以外啥都不会,没想到关键时候有大用处。

“见过侯爵娘子。”鹤歌来默默开声,时倦隐隐约约好像看见了一丝青气盘旋,不像是普通说话。

但雨暗香丝毫没受影响,过得半晌,才

“哎哟,瞧我,一见了招人疼的女孩儿,便把什么事都忘记了。刚才倦儿说,这位是遗命人的鹤先生?”

“正是在下。在下来得鲁莽,请娘子恕罪。”

鹤歌来显然没有因而退让,但时倦却隐约觉得,鹤歌来的态度,有了明显的修正。

按照他以前听来的说法,遗命人是一群桀骜不驯的自大狂。就是有礼貌也是阴阳怪气居多,这会儿居然真心问好了。

这怎么回事?难不成我二娘……比我想象得还猛?

鹤歌来显然是厌烦了这不着边际的寒暄,直奔主题道。

“既侯爵娘子来到,也正好,与有常公子说几句话。他正要同在下走呢。”

美妇人妙目之中闪过讶色,故意惊呼道。

“怎么,鹤先生还真是要当着我面,抓走我儿子?”

“非是在下要针对公子爷,而是公子违反律令在先。刚才得闻人令解释,知道公子爷很可能不是凡阶。那走一趟遗命人衙门,想必也无妨的。”

“无妨的?”雨暗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雪肌与步摇晃动,尽得娇媚二字诠释,眸中却是艳烈:“既是无妨,何以却趁着侯爷不在家的空当来拿人?我家侯爷出门办事,要三日才回,你便连续两日上门。原来我侯府是菜市,谁都来得去得?”

鹤歌来沉着道。

“巧合罢了,夫人可问涯命楼包大人,禁书失窃之事便在近日。我等一心破案,所求从速而已。何况时家贵为四姓门庭,深受命宫天恩,岂能置凰主律令于不顾?侯爷是不在家,否则光是以侯爷之赤胆忠心,料想会亲自押解公子上门,以表赤忱。”

“赤胆忠心是刻在骨血里的,不是拿出来招摇过市的。时家祖辈为命宫,为羽州流过多少鲜血?侯爷的父兄尽数死在战场上,这需要我来提么?”

“在下知道……”

雨暗香雪白的俏脸上已无丝毫喜悦,冷道:“既知道,还公然带人来拿我家公子。遗命人真是好大威风。你有凰主喻令,还是有命宫批文?你今日所为,墨总管是知道的?”

鹤歌来沉默。

美妇人冷责道。

“什么都没有,就想抓姓时的?是谁不将凰主放在眼里?”

简脉势微,时家在时憩手中,近年来也大不如前。

四公门之中对待时家的态度便都有了差别。遗命人便是当中最为瞧不起勋爵贵戚的一支。

遗命人自身均是精英,浴血而得功名衔头,自然看不起靠祖荫的勋贵,往日行径之中,刻意针对的事情不少。

被雨暗香这么一提,鹤歌来要说清自己是为公为私便不容易,他脑中转过几个念头,最终却道。

“在下知错。多谢侯爵娘子教训。”

这就投了?

时倦幽幽地道。

“鹤先生,我还是比较喜欢你一开始邪魅狂狷的样子。”

众人:我们受过专业训练,一般好笑我们是不会笑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闻人语都忍俊不禁,忍不过转过头去。

鹤歌来俊雅的面容上始终没露出不满,仍是和气地道。

“但在下追查禁书一案,始终不能就此作罢。娘子不让我带走公子爷,但禁书在何处,却要请公子爷示下。”

他冷静地将线索牵回了一开始。将他所有的放肆与恣意划走之后,其实他的立场一直是占理的。

时倦终于察觉此人城府极深,不会因为突发状况而失去冷静……这点我也该学学。

雨暗香不为所动,回头问道。

“倦儿,你真拿了?”

时倦拱手道:“回母亲,我不知什么是禁书。但的确从书市上重金买了一本书来。”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长盒,正是装有禁书的那个木盒子。

他放置几上,再退后几步,毫无不舍地继续道。

“那日之后就遇到了命案,我回来就一直熟睡,今日方醒,还不曾打开看过。更不知道是什么禁书。”

“你不知?”鹤歌来查验过盒子,确认无错之后,冷笑道:“你花了一万两来买,却要跟我说你连是什么都不知么?”

“我喜欢读书,见珍本自然心喜。我愿意在书本上花钱,每年花了多少在书上,母亲是知道的。书中自有黄金屋,你没听我刚才说过么?”

雨暗香念及时倦往日战绩,心痛地点点头:“那一万两的确不算太多了。”

向博士和凌学政连连点头:好好好!此子果然是同辈楷模!

“诸位请清醒一些,这不是在建藏书阁。一万两,只买一本书。他岂能不知价值?”

“价值?你觉得一万两买一本书很多么?我却不觉得。”时倦悠悠说道:“请不要拿你的全副身家,来挑战我的零花钱。”

其实时倦的零花钱并不多,只是得时憩偏爱,唯独买书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

但俗话说得好,脸,还是得打现场的。

鹤歌来首度感觉额头青筋要爆开来,兀自忍着,不甘心地吐出最后一句。

“……你看过了其中内容了吗?”

雨暗香蹙眉道:“倦儿若真知道什么是禁书,怎会放在身上,等你来搜?鹤先生何必纠缠。你现下是蓄意针对我时家,还是真要查案?”

整件事便在这句话里一锤定音。

鹤歌来与霜影儿,带着禁书盒子,没多久之后,便坐上了回衙门的马车。

“本来听说时家内部不睦,母子失和。雨暗香一直想扶正自己的儿子。没想到时倦有难,她居然会出头。”鹤歌来眼神之中,蓄着深深不甘。

一直安静的霜影儿,目光中流露出一抹留恋。

“……想跟她打一场。”

“别惹雨暗香。”

鹤歌来说完这一句,随即想起对这痴迷战斗的少女说这些也是无用。

“罢了……”

眼里流出一丝冰冷怨毒的中年文士,脑海里面闪过了那俊美公子的面庞,内心的愤恨,变得更为浓烈了。

“这次不成……还要有下次。”

他摩挲着手里的木盒子,感受着里面不祥的涌动。

这里面盛放的,是足以翻天覆地的力量,不能流于世间,故而与之沾上关系的凡人,均要被消灭。

然而光是回收这一份,并不足以使他展开心颜。

“……我就不信,你真没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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