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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最后决定兵分三路。

这一搜就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沿着狭长的林间小路连虫子都不放过,找了很久都没有发现其他的痕迹,脸上身上早就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湿答答混合在一起,几人也有些精疲力尽了。

阮仙贝他们倒是没关系,但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撑不住了,他们也只是年轻力壮罢了,平平无奇的肉体哪有习武之人的真气护体抗冻挨饿?

一个个的连早饭都来不及吃就发生这么一遭事,只有黑狗和阮仙贝说过话,其他人都不敢开口,他们就把黑狗推了出来。

为了伙伴也是为了自己的肚子,黑狗很是不好意思的跟阮仙贝开了口。她这才想起来肚中确实空空如也,她吹响哨子联系沈瑄和通淳,决定暂停寻找先回去,稍作休息以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雨依旧不停的下。

「这一去就是两个时辰,都快中午了,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怎么样饿不饿?天啊还好有蓑衣,都湿成这样了,先去换衣服,我给你倒杯热茶。」

她一进门程岁岁忙前忙后的跟她絮絮叨叨说她走访各家各户的事情。

程岁岁倒是没吃什么苦,村子里的人家也没有很多,要问的问题也很简单,没用多长时间就走完了。

「基本上都说昨夜没听到什么动静,连住在隔壁的两家都是这样说。」

「他们家隔壁是哪两家?」阮仙贝进里屋取了衣服出来,程岁岁关了门等她换好衣服再接着跟她说。

「一户人家是孤苦伶仃的母女,还有一户是一家三口。一家三口说因为半夜下起雨来他们都有些害怕,所以睡的不踏实。母女那家因为母亲有咳疾,小女孩照顾母亲到后半夜才睡了一会。」

雨水淋湿的长发让阮仙贝觉得有些不舒服,若是不及时擦干还怕会生虱子头疼,这个时候没有吹风机,头发湿了干得慢,若是在教里还能熏一下烤一下,现在只能自己擦擦了。

阮仙贝把头发散下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道:「所以没有发生任何争执,苹果很可能是自己出门的?」

「现在看起来是这样的。」

「苹果平时在村子里为人怎么样?」

「都挺好的,说他们家本来一幸福美满,可惜现在死了阿爹丢了幼妹,苹果的母亲李氏也有些精神错乱,说话有些颠三倒四的。说昨日受了凉现在卧病在床,目前还不敢告诉她苹果丢了的事情。」

阮仙贝皱眉,村子里那么多户人家,怎么就选了这家呢?一死了一个剩下两个生死不明,他们家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还有其他的消息吗?」

「差不多就是这些了。」程岁岁看着她削瘦的侧脸,哎呀一声拍掌说道:「阿花她家蒸了包子拿过来了,正在灶上热着呢,我去拿给你。」

阮仙贝笑了笑,这家人倒是挺细心的,「好,我在外间吃。」

「岁岁,穆若娇呢?」

「哦,听她说昨天见到苹果隔壁那家的小女孩自己打水差点掉井里了,她担心孤苦伶仃的母女没东西吃,去送吃食了。」

「她能有什么吃食?」

「许师兄他们买的。」

程岁岁端着一笼包子走了出来,放在桌上,阮仙贝笑了一声:「他们这样做倒显得我们吃白食了。」

「哪能啊大师兄和通淳都没人送东西,只有你吃白食,我看是不是见你太瘦了的缘故,看起来像苛待了你?」

「换你坠崖躺半个月清汤寡水你也能瘦。」阮仙贝撇她一眼。

「哈哈哈我无福消受。」

另一边。

许霈端坐在椅子上问一起回来的两个侍卫,「有什么发现吗?」

「只有些许痕迹,在山林中断了线索。」侍卫如实禀告。

「知道了,辛苦了。」

沈瑄他们回来也是得重新换一套衣服,沈瑄没说什么倒是通淳苦着一张脸,看起来完全没有高僧风范。

「我真是太讨厌下雨天了。」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他倒是连小僧都不说了,给其他人看到定会笑他整天摆谱。

沈瑄道:「前几日不还说讨厌大晴天?」嫌太阳晒得他的光头太烫。

「阿弥陀佛,小僧只喜欢风和日丽的天气最舒爽了。」

「还挺挑剔。」

「这件事你怎么看?」安静了半晌,沈瑄问道。

「我猜测那人就是想借这件事赶走我们,赶不走我们她就要着急了,找到她只是时间问题。」

「就是时间不够。」沈瑄说道,昨日夜里回来把桑珠的事情也跟通淳说了,通淳还挺惊讶是什么人让桑家姐妹都栽了,今早就出这回事实在是不知道说对方是在挑衅他们还是在恐吓他们。

村民原本也很恐慌,可通淳展现了自己的金光闪闪以后显然是给了村民的一剂强心针。

连高僧都不信的话他们还能信谁呢?这位年轻俊秀的小师父一定可以为他们驱赶污秽的!

他们不知道对方给桑珠下的是什么药,到底要做什么,沈瑄心里有些奇异的感觉。好多事他们连目的行为人物对象这些消息都不知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便一直在跟时间赛跑,他想起之前被埋伏的那次捡到的箭羽,那个图案还没琢磨透彻。篳趣閣

这一桩桩一件件,等这件事结束要回山上问一下师父才好。

「对了。」通淳见他陷入沉思问道,「元真道长不是会卜卦吗?你也卜一卦看看?」

沈瑄皱着眉看他:「我不会。我师父准备把这个传承给乐音师父,让他继续往下传,没叫我们学。」

师父说他没有天赋,他也不喜欢学那能掐会算的卜卦。

他看通淳,乐音师父的小弟子之一:「你不会吗?师父曾说过你比较合适。」

「我哪里会?你师父都还没教给我师父啊。」

......

喜儿端着一碗秋梨膏喂她娘服下,喜儿娘不再整夜整夜的咳嗽,今日看起来精气神就要比昨日好上一些。

「喜儿,明日便不可再服用这个秋梨膏了,过再服用知道了吗?」穆若娇说道。

「知道了,穆姐姐。」喜儿很宝贝那小罐子,小心的放好,穆姐姐说这个比普通梨子的效果好多了。

穆若娇对她招手,「来,你先把包子吃了吧。」

「我先给阿娘拿去。」

穆若娇看着喜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个小女孩怜心大起。

可能是她瘦小的肩膀上背着不符合她年龄一般沉重的担子,才会让她感到心酸。

这般年纪的女孩子应该无忧无虑的玩耍,就算是穷人家的孩子也有父母给他们撑起一片天空,而喜儿母子却只能靠喜儿自己。

以往喜儿家都是这家邻居接济一点那家接济一点过日子,再不行还有母鸡下的鸡可以吃,只是今日发生了事情大家都自顾不暇,哪有空顾上她们孤儿寡母的,喜儿舍不得吃鸡蛋,正准备出去找点野菜借点米回来煮米汤就见穆若娇来了。

穆若娇自己带的也是给钱村民让他们做的,包子馒头饼子一类的东西,她吃不惯就没吃太多,想起喜儿会不会没吃的就带了一些过来。

她拿了一些吃的跟许霈说了一声,许霈同意了也没多问只是叫他小心,派了一个侍卫陪她过来,在门口等着。

她来了一看,喜儿她家果真没吃的。

这样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病能好就怪了,别的她也不会,只能帮着喜儿打打水烧烧水什么的。

其实这样也就够了,喜儿自己打水倒进锅里还要站在凳子上才够得着,有她在方便多了。

穆若娇见喜儿眼下隐隐约约有黑青的样子,似是没有睡好的样子问道:「喜儿昨夜没有睡好吗?」

她问起喜儿就打了个呵欠,立马捂着嘴略带抱歉地说道:「昨夜下雨阿娘有些不舒服,我守了一会。」

「穆姐姐你回去吧,我这边没事了。」喜儿起身推着穆若娇往外走,「穆姐姐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穆若娇昨夜见阮仙贝她们那样警觉也是没睡好,见喜儿确实一个人没有什么不好做的事情了,这才要离开。

「好好好,这是嫌我碍着你了。」她打趣道。

「哪有呀,穆姐姐您是大贵人,若是为我们伤了身子才是我和阿娘的罪过呢。」喜儿笑嘻嘻的说道。

喜儿送她到门口,侍卫撑着伞迎了上来,穆若娇想着今日苹果走失的事情,嘱咐道:「你就待在家里别乱跑。」

「嗯嗯,知道了。」喜儿乖巧的答道。

出了门穆若娇回头看着风雨中犹为破败的屋子,心中想到小时候向往的那些行侠仗义快意恩仇的故事。这是第一次偷偷跑出来行走江湖,就见得人间疾苦。

话本里写大侠救济孤苦的母女以免她们饥寒交迫冻死,可是后面又会怎么样呢?救的了一时,救的了一世吗?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话本里怎么没有写大侠走了以后会怎么样呢?

穆若娇只觉得心中堵堵的,临别一瞥时却看见喜儿扎起的头发里似乎有什么脏东西,她还想提醒她记得洗头,喜儿已经进去关上门了。

穆若娇回去的时候想去找许霈,想了想又没有去,侍卫送她到自己的院子她就回去了。

她见着阮仙贝靠在椅子上晾着自己还有些半湿的头发,鬼使神差的伸手摸了一下。

程岁岁瞪她,「你干嘛?」

穆若娇有些恍神,喃喃自语道:「头发上怎么会蹭到泥土呢?」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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