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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都督府,门外砖石破碎、烟尘满天。

蓝五侧躺在一处土坑中,衣衫破碎,裸露在外的古铜色皮肤上遍布着一道道纹路,随着蓝五的每一次喘息,每一道纹路都在闪烁。

三息后,蓝五的右手撑地发力,从土坑中爬出,他佝偻着背站在土坑边缘,脚下已无一处完整的砖石。

而他正前方,陈也兴负手站着,颇为惊异地看着蓝五,“哟,挺能打的,六楼武夫能撑到这等程度,已是不易。”

说着,他转头对一旁的看戏的荣京,说道:“他比你厉害,往日你找老夫练手,可撑不到此刻。”

荣京嘿嘿一笑,看向蓝五的目光充满戏虐,“杨烈的女儿你都敢带走,陈阁老好心相劝于你,偏不听。我看啊,中都督平日待在边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对雪津城、阁老院并没有太多的忠心。”

这话狠毒,说出来便是想要蓝五的命了。饶是陈也兴这等纯粹武夫也听得皱眉,怒目看向蓝五,问道:“老夫看在你作为一个六楼武夫,培养不易,便再给你次机会,交出那个丫头,我宽恕你犯下的罪行。”

“哈、哈哈……”蓝五挺拔腰杆,仰天长笑。雁门关一案他如何不知,可布谷是他看中的丫鬟,他还偏就要管到底了。他不能退一步,若是交出布谷,对他的心境和大道都是致命的打击。武道不能退,退则功亏一篑。

“要打便打,我大雪津军的将军,向来没有畏死的。生不能寸,以死明志。战!”蓝五直勾勾看向陈也兴,眼中战意重新燃气。

荣京侧靠在墙边,悠悠叹气,“陈阁老,你说这该如何是好?中都督一心求死,这是想让阁老您单上骂名啊。”

蓝五瞥了眼荣京,冷冷道:“荣京,犯不着煽风点火,若是今日没有陈也兴,你只会被我打得满地找牙。”

“狂妄!”陈也兴皱眉,喝道:“荣京是我和七位阁老一同决定的内廷监之首,官居从一品。看来荣京说的不错,你在边塞待久了,心中对雪津城、阁老院已经没了敬畏之心。如此,老夫只能狠狠教训你一顿了,你当记住,武道曲折,从无坦途!”

陈也兴紧腹,收拳,拳出!

一股滔天战意凝聚,如决堤之水奔腾而下,有力不可挡的势。

蓝五正色以待,这拳法他不是第一次领教了,每每碰撞的时候,自己的拳便会莫名丢势,若是被拳风擦到,甚至能动摇人内心底的战意。

蓝五控制着体内的真气,若是想接下此拳,他唯有用澎湃的真气抵御去陈也兴的滔天战意。只是……

他的余光看到墙边的荣京,既要对付陈也兴,又要提防荣京,心有余而力不足。

“等等,若是让陈阁老带走布谷,经过此战,他应当不会把布谷送回南苑;若是让荣京带走布谷,那就不好说了,以此人的歹毒性格,不知会对布谷做什么。”就这么一瞬之间,蓝五想通了,其实眼下真正要对付的敌人便只有荣京。”

心下拿定主意,他身形一顿,拳势由紧变松,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那颗紧提防的心终于融入拳势中,故拳法循规、战意大胜!

陈也兴的眼中闪过异色,嘀咕道:“不错的苗子,这等拳意已经摸到道的门槛了,若是给他时间,定然是个武道第七楼。只可惜了,心无尊卑、目无上下,怕是会成为第二个秦武。这真气对抗的法子也不可取,真气有极限,可老夫的拳是无穷尽的。”

滔天拳势向蓝五而去,只见蓝五调动全身真气,似是要以真气硬生生抗住此拳。

“嚯嚯”拳声临近,蓝五却忽地掉头看向容京,一拳打出,浑身真气铺天盖地地向荣京涌去。

“你疯了?蓝五,你真是个疯子!”荣京急得破口大骂,连忙调转真气护体。倒不是荣京不想跑,而是蓝五的拳很快,六楼武夫本就是脱凡超俗,蓝五这打出的一拳更是集中了浑身的精气神,毫无防备的荣京自然躲不开。

陈也兴脸色骤变,怒喝道:“蓝五,不想活了是吗?以肉身硬抗老夫的拳,你便是能活着,后半辈子也废了!”

蓝五咧嘴狂笑,拳招接连打出,浑然不在意即将落到他身上的拳意。他心中很清楚:荣京不能留着,死也得拉他垫背。

“轰隆!”天空一道惊雷落下,昏黄的天色被白芒劈开。

一杆银枪挡在陈也兴打出的拳意前,银枪上雷龙跃出,以横扫的势头打散所有的战意,再是重重落下,凿穿砖石。

她身着裙裳,木簪盘发,手腕上的袖子紧绑着,下裙系得很紧,在白净的小腹勒出细细的红印。

蓝五惊呼道:“你、你怎么来了?”

雷英侧头看了眼蓝五,轻声道:“打碎了砖石,你给我报销。”

“好。”蓝五注意到雷英的衣着,有些愣神。

“你帮我拖住陈也兴,我去吧荣京废了!”蓝五连忙道。荣京已被他的拳势打伤,穷追猛打的话,定能败退之。

荣京见到蓝五欺身袭来,破口大骂道:“蓝五,亏你还是个将军,根本就是个无耻小人,尽干偷袭这种卑鄙的勾当。今日你便是能赢我,我也不服。”

“嗯,”雷英只是淡淡点头,没搭理战成一团的蓝五的荣京,她漫步向陈也兴走去,每一次落脚都是破绽,每一次呼吸都暗藏杀机。

“大雪津军,前锋将军雷英,替陈帅向陈阁老问好。”

“勉了,陈空空的名头在我这不好用,”陈也兴眼中有稍许惊异,说道:“能挡住我此拳,你是雷英吧?昨日在南城门一枪打退十四位老将军,怎么?今日要试着撼动一下老夫。”

“我记得你也是雁门关一案的余孽吧,通敌叛国者的子嗣。说句实在的,当年若不是有人求情,你和扬烈的小女儿都会死,也就没有今日的纷争了。”

“通敌叛国”这四个字扎在了雷英的心口,她目光微闪,沉声道:“不管阁老愿不愿意承认,我没有罪,那丫头也是无辜的。先辈的事情,何故算在蒙头丫头的身上,孩子是无辜的。”

“呵、呵,”陈也兴冷笑着,轻蔑道:“斩草要除根,要我说陈空空这等妇人带兵还可以,就是心思太软了。留着罪人的后代,尽是给老夫添堵。”

“妇人?”雷英挑眉,冷冷地看着陈也行,质问的道:“武仙大人亦是女子,可担得起阁老口中的妇人?自有一把无痕剑起,江湖二十人无人敢言武道之巅。雪津城的繁荣,这天下二十年的太平,您敢说不是武仙之功吗?”

陈也行一挥衣袖,怒骂道:“巧言辞令,尔等之言,焉乱我心!”

雷英目光平淡,右手掌平摊于空中,“咻”地一声,银枪落入她的手中。她手腕挥动,一个枪花落下,“说到底,阁老不过是看不起我雷英,那你我就不必白费口舌,战便是!”

她枪尖向下,拱手道:“雷英,领教陈也兴前辈的高招。”

“轰”地一声巨响,土石飞溅,烟尘遍天。陈也兴消失在原地,一息的功夫,他半身腾空,右手打出,拳头已经贴到雷英的鼻尖,拳势内敛,杀伐果决。

这一拳并没有打下,银枪几乎是擦着陈也兴的咽喉过去的,逼得陈也兴抽身后撤,然而雷英抓住机会,枪尖向陈也兴的各处要害刺去,枪杆晃动,肉眼在一瞬能瞧见数十个枪头。

陈也兴双腿接连跺地,身子向后仰,边打边退,抓住时机,他猛地探手向银枪头抓去,竟在数十个枪头虚影中找到了真正的枪头。他五指扣紧,手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道,打算硬生生夺枪。

但雷英岂能没有防备,单是力量她就不逊色陈也兴,双手控制枪杆,转动枪身。在双手力道的加持下,连陈也兴可不敢硬拽,生怕枪尖如龙蛇转动,反咬他一口。陈也兴被迫松开枪尖,而他的手掌上已是肉血模糊。

“你这是宝器?难怪你能一枪挑破十四名老将军结成的气血墙。”陈也行的右手撮着衣袍,将其上的鲜血擦干,六楼武夫的恢复力超乎常人,几乎是说话的工夫,他的手掌已经痊愈。

雷英单手抡动银枪,冷声道:“陈阁老此刻离开还来得及,你年纪也不小了,当安享晚年。”

“呵、呵,宝器又不是只有你有。”陈也兴冷笑,他的右手落在腰间,真气注入玉石腰带,一柄青锋长剑落入他的右手中。

“枪起南蛮,力有余而道不行。所以,人间武夫都认为山巅之下,枪道是一恶霸。然老夫不信这等谬论,今日便试试,这上三楼之下,枪道和剑道,孰强孰弱。”

雷英紧握银枪,凝神蹙眉,“前辈要试,那便战!”

此处战斗的数百丈外,有三个人站在一处房梁上。

空中正飘着一个罗盘,掩盖着此地战斗的动静。

道袍人长叹气,“本在睡大觉呢,被喊过来遮遮掩掩,真是——”

李川亭的手打在道袍人的肩膀上,笑道:“稷兄哪来的话,这可是六楼武夫的战斗,武夫脱凡的绝顶战力,我等能亲眼目睹,乃是三生有幸。”

顾稷左手贴着上唇,打了个哈欠,“就是委屈了陈沽兄了,无论是雷英还是蓝五,都是陈兄一脉的。或说您家老爷子呢,他贵为阁老,保一个丫鬟有这般难?”

陈沽苦着脸:“爷爷的事情我哪知晓?哎,但愿雷英能够匹敌陈也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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