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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念双脚侧移,避过刀锋,刀刃横在她眼前,映出她清冷的双眸。

她擒住握刀的手,向下一折,‘咣当’一声,短刀砸在地上,被云念一脚踢开。

“看来你还是没记住教训。”

云念看着她完整的五指说道,另一只手,则断了三指。

正是张璐瑶。

云念甩开她的手,张璐瑶甩退几步,她恨毒的目光恨不能将云念碎尸万段。

“都是你,是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是你害我断指,害死我父亲.....云念,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她眼中的恨意犹如厉鬼。

云念皱眉。

张璐瑶一身孝服,披麻戴孝,就在云念甩开她时,人群中跑来一个妇人,一样的披麻戴孝,护着张璐瑶道,“瑶瑶,别做傻事,你父亲已经不在了,要是你再出点什么事,你让娘怎么活啊.....”

张母抱着张璐瑶哭泣。

人后还有一队送葬的队伍,跟随在张母身后。

这动静立时引起了街上行人围观,大家纷纷避讳着送葬的棺材,同时又对云念的方向指指点点。

“你父亲毒害王爷,王爷没追究你们罪责,已经是仁慈,我若是你,便带着你父亲回乡安葬,让你父亲入土为安才是正途,而不是在这里自寻死路。”

张父冒死保下妻女,可他的妻女似乎并未明白他的苦心。

“云念,你不得好死!”张璐瑶用尽全部的力气咒骂。

她想找云念拼命,可母亲死死地拉着她,不让她做傻事。

送葬的队伍停在济世堂外,云念上前,摸了摸棺木,张璐瑶大吼,“你别碰我爹!云念,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爹,你还我爹命来....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张璐瑶挣扎的厉害,张母悲痛欲绝,“瑶瑶.....娘不怕死,可娘放心不下你,若是我们娘俩都死了,谁来给你爹扶灵,谁来送你爹入土为安啊.....”

张璐瑶安静下来,泪流满面,“父亲.....”

她父亲的尸体被人从承恩王府抬出来,只是一句空口无凭的下毒,便要了她父亲的命。

她不服!

可她却求告无门。

承恩王之尊,她无法撼动,但她不相信父亲会下毒,父亲从未做过违背医德的事。

可恨她的父亲死的不明不白,她却不能为父报仇。

“张太医是个好父亲,可惜,生的女儿却不是个聪明的。”

云念语气淡漠,两根手指敲了敲棺材盖,转头勾唇道,“死者为大,今日看在你父亲出殡的份上,我不计较你刚才的行刺,一个时辰,我给你一个时辰出城,并且永远不要再回来,倘若一个时辰后,你们还没出城,我便请金龙卫送你们一程,明白吗?”

张璐瑶满眼恨意,死死地盯着她。

云念却不为所动,又轻蔑的敲了两下棺木,好似挑衅,“走吧。”

算算时间,药效也只能维持一个时辰了。

“瑶瑶,我们走吧.....”

张母看着云念,再深的怨恨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母女扶灵,带着送葬队伍远去。

“东家,张太医真的死了啊?”

云念退回济世堂,伙计小心翼翼的问。

“棺材都抬出去了,还能有假?”云念不以为意的挑眉。

刚才的暗号,张璐瑶应该能明白吧?

要是没明白,她爹可就真要闷死在棺材里了。

当日张父求萧承君保他张家一命,萧承君便让其假死三日,张家有三日的时间送其出城安葬,若张家人不扶灵回乡,张父不死也得死了。

萧承君虽大发善心让其假死,但若张家人蠢,闹着要为张父讨公道,他就会真的杀了张太医。

至于出城之后,张太医能否从棺材里出来,全看他女儿脑子里装的是髓还是水。

再又一次被云澈拒之门外之后,姜景逸失落的回了家。

“站住!”

一进门,就被长公主呵斥住。

长公主在素白姑姑的搀扶下,堵住他,“你还知道回来。”

“母亲。”姜景逸露出一脸轻佻的笑意,“几日不见,母亲又漂亮了.....”

“少打岔,本宫问你,这两日你都干了些什么?”长公主不吃他嬉皮笑脸的这套。

姜景逸不语。

他不想骗母亲,但也不想告诉母亲他杀了人。

“本宫听闻云家二公子在宫门口被金鳞卫指挥使拦着为难,还受了伤,这两日金鳞卫死了不少人,是你干的?”

长公主问的很直接。

姜景逸沉默片刻,心中酸楚,忽然笑了笑,“母亲会怪我吗,要将我赶出家门还是要打断我的腿?”

他知道瞒不过母亲去。

长公主面色冷肃,姜景逸笑着说,“母亲要罚我,我认,但我不后悔,就算母亲打断我的腿,该杀的我还是会杀。”

云二好不起来,他便不会放过金鳞卫任何一个人。

长公主抬手,摸了摸姜景逸的脸,他却条件反应的吓的一躲。

“杀的好,你不愧是本宫的儿子,让母亲看看,你受伤了没有?”

姜景逸一愣,“母亲不怪我?”

“你又没做错,本宫怪你做什么。”

金鳞卫残害忠良,尽干些铲除异己的事,皇帝的走狗,杀一个少一个。

姜景逸眼眶酸涩,终于露出个发自内心的苦笑,他个子比母亲高出许多,此时却垂下头,将脸埋在母亲肩上,“母亲,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清高的探花郎了.....”

他看到了,云澈不让他进门,他却在屋顶看到了,那个清高干净的人,想喝杯水却从榻上摔了下来,他趴在地上,掩着面,无声的哭泣。

那一瞬间,姜景逸的心好似被放在油锅上煎。

可云二不肯见他,不肯让他看到他那狼狈的模样。

长公主拍了拍他的肩,安抚道,“母亲知道,是我们欠了他的。”

因为永乐一句戏言,折断了云澈的清高。

“对,对不起。”

姜景逸闻声,从母亲肩上抬起头,瞧见永乐失落的模样,她自责的说,“我没想到.....”

在姜景逸的记忆中,这是永乐为数不多的道歉。

她低着头,骄傲的郡主此刻好比斗败的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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