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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规规矩矩的听从皇帝吩咐才是最要紧的差事。

行宫之中,因为林贵妃的大肆搜宫,扰得人人自危,个个都害怕被牵扯到其中。

反而是西边的汇芳雅院,此时显得格外安静。

林晚意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自己院子里了。

睁眼就瞧见春祺和夏安,隔着屏风在外头轻手轻脚的捣鼓着什么。

“咳咳,咳咳。”

听到寝屋里头有动静,二人连忙跑了进来。

只见春祺一个箭步就跑她面前跪了下来,哭得梨花带雨的。

“小主,小主,你总算是醒了,若你有个什么闪失,让奴婢可怎么办呀?”

她哭得伤心,一旁的夏安因为自责也跟着难过垂泪。

二人的这番样子,倒是让林晚意觉得愧疚不已。

“好了,我没事的。”

眼见她们还是哭个不停,林晚意只好扯着嗓子说道。

“我口渴的厉害,要不先让我喝口水再与你们说话?”

“小主想喝水吗?奴婢这就去端!”

春祺在小厨房里给她炖了冰糖雪梨水,知道她吐过难受,所以喝这个会舒服些。

她匆匆离开后,就见夏安立刻将一丸药拿了出来递过去。

着急的说道。

“小主,这是银魄丸的解药,你快些用吧。”

林晚意点点头,也不用水,直接放在嘴里给含化了。

这解药倒是一点都不苦,甚至还有些清凉,所以含化之后原本都有些嘶哑的嗓子,舒服多了。

“还好有解药,否则奴婢便是万死难辞其咎!”

林晚意知道她担心,于是扯了个笑容,带着三分虚弱。

“放心吧,若是没解药,我也不敢轻易乱服毒的。”

夏安点点头,可眼里还是有些惊魂未定。

“外头怎么样了?”

“奴婢听小路子说,贵妃娘娘震怒,彻查了所有宫嫔的院子,还有今日所有的吃食全都一一查验,如今外头还风声鹤唳着呢,小主大可放心歇息就是。”

林晚意闭眼深深的叹了口气。

若是有得选,她也不想惊动和牵连那么多人。

但被逼到这个份上,她只能是出此下策了。

想来,林贵妃若是知道自己身有寒症,难以有孕,只怕会弃了她这颗棋子。

她既无用,那么父母兄弟或许也就少受制于人。

但顾及着皇帝暂时对她的宠爱,倒也不至于为难到何处去。

找机会,还是得让外祖父想法子,将弟弟接出相府去才好。

否则留在相府中,别说是出路了,只怕活路都难寻。

刚醒过来没多久,林晚意就一直在想这些事情。

想得多了,身体都开始有些抗议。

头疼的厉害。

喝过春祺端来的冰糖雪梨水后,她整个人舒服多了。

原先的灼烧感少了许多,加之又服了药的缘故,所以整个人又开始昏昏欲睡。

夏安见她眼皮耷拉着,而后轻声细语的说道。

“小主还是多歇息吧,这一番折腾,少不得又要静养数月了。”

“嗯。”

呼吸慢慢的平复下去,林晚意渐渐睡沉了过去。

夏安将帐子放下来,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才刚将屋子的门给关好,就见邱明走了过来,脸色多有担忧。

“小主怎么样?”

“还是昏睡着。”

“那窦太医开的药?”

“等小主醒了再喝吧,如今能睡得着也是好事。”

邱明点点头,觉得夏安说的也对。

想了想,才又开口说道。

“小主那里,你们还是多劝慰着,我私底下细细问过窦太医了,想要有孕也不是全无可能,等身子养好了再慢慢调理便是,不急在这一刻的。”

听了他这话,夏安打从心底里对邱明又多了些敬重。

按理来说,这宫嫔生不出孩子,就没什么大出路。

以邱明的身份和前途,倒是闲意殿耽误他了。

原想着,怕是会有别的可能。

比方说,邱明被调走。

没想到,他不但稳如泰山的留在汇芳雅院,还如此真诚的关心着小主。

夏安笑笑,朝他福了个礼。

“邱公公放心,小主那里我们一定竭尽全力的照料便是。”

“那就好。”

亲贤殿中,皇帝看着面前跪着的二人,神色有些倦怠。

“微臣钦天监正靳士禧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微臣钦天监主事林光祖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是。”

这靳士禧本就是皇帝提拔起来的人,所以自然面圣的次数多了去了。

只见他年约四十,身形高大,面容刚毅,留着一撇胡须,整个人瞧上去从容淡定的很。

可旁边站着的林光祖则显得有些紧张和局促不安。

他是头一回面圣,而且与之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格外拘谨些。

皇帝也瞧出来了,于是静了静心神就说道。

“林主事不必紧张,若按民间的叫法,朕还得唤你做岳父呢。”

这话一出,林光祖额头上的汗更是细细的冒出来。

明明正值盛夏,他怎么觉得背后一阵寒栗呢。

立刻推诿着说道。

“微臣不敢当。”

“无需多礼,林常在时常提起家中,对父母兄弟也多有思念,她如今在宫中不便,朕替她多照看一二也应当。”

靳士禧站在一旁,面色毫无波澜。

仿佛他就没带着耳朵来一样,恭敬的站着,听皇帝与林光祖说些家常话。

皇帝问的随意,林光祖答的谨慎。

这一来二去的,虽说林光祖还是有些放不开,但比初见的时候镇定些来。

见他肩膀略有放松,皇帝这才把话题一转。

“最近的天象如何?”

靳士禧立刻恭敬的说道。

“回皇上,天象倒是安泰,只不过微臣瞧着西边的星月似有被雾蒙遮挡之势,大约有娘娘会受困些许。”

“哦?怎么说?”

“西方属金,金克木,这后宫之中的娘娘们,若是姓氏亦或名字中带了木的,大约都要注意些。”

听到这里,林光祖皱眉看了一眼靳士禧。

他也颇通天象之术,怎么未曾察觉到靳士禧所说的这个天象呢?

皇帝看着靳士禧,而后便缓缓问道。

“这又该如何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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