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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有些惊恐。

但很快恢复了勇气。

这些日子,百骑和衙门天天来人,不照样拿东家没办法?

“百…百骑司怎么了?!”

小厮声色俱厉:“大庭广众下竟破坏我家店门,你们还有王法吗!”

房赢淡淡的开口:“再确认一次,是赵家的买卖吧?”

“嘿嘿!算你识趣,知道是赵家的买卖还敢放肆?要知道,我家背后可是站着……”

小厮话未说完。

房赢立刻冷喝一声:“来人!给我砸!”

一声令下。

衙役们还在愣神。

配合熟练的百骑们,纷纷暴喝,如狼似虎的闯进了店门,抄起刀柄,便开始大肆打砸。

“你们这是做什么!”

小厮又惊又怒,挥舞着手臂大喊:“快住手!你们是不是疯了!”

这时,门外众人才反应过来。

衙役们一窝蜂的涌入,乒乒乓乓的声音响成一团。

小厮霍然扭头,惊怒的望向房赢: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闯入我店铺打砸,难道就不怕吾等告御状!”

“呵,还知道告御状?”

房赢嘴角扯了扯:“吾等奉旨问拿盐商,他们不露面,我们便只好上门找人。”

“至于打砸嘛……”

“这么多人进来,难免有个磕磕碰碰。”

“谁让你家主子不露面?这事就算到了两仪殿,我们也占着理儿。”

小厮大怒:“大胆!你们…你们简直是强盗!”

房赢眼神微冷。

手中横刀猛然拍了过去。

啪——!

小厮被刀柄扇中脸颊,被抽的一个趔趄倒地,惊恐的捂着脸:“你,你还敢打人?!”

“打得就是你。”

房赢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狗仗人势的东西,当真以为官府怕了你们?”

他淡淡的下令:“拷起来!”

“喏!”

身旁衙役大声应是,神色狰狞的扑了上去。

“你们要做什么?”

“别,别抓我,饶命啊……”

小厮终于害怕了。

衙门那地方,是人待得地方吗?

平头百姓只要进去了,就不可能完好的出来…经验丰富的衙役,自有一套独有的手段。

表面看不出伤。

里子却被折腾掉半条命。

“驸马爷,小的错了,再也不敢了!”

“我这就去找东家,求您放过我吧……”

“驸马爷饶命啊!”

小厮哭的撕心裂肺,却被衙役们野蛮的带走。

人群中。

县令县尉几人对视一眼。

此举痛快倒是痛快,只是有些草率了....盐商们背后是门阀世家,就算把盐商们全拿下,问题也得不到解决。

许县令上前一步问道:“驸马,接下来如何办?”

“接下来嘛,一家店一家店的砸下去,人抓走,货没收……”房赢轻飘飘的说:“那些盐商不是不肯露面吗?那就偷了他们的家,让他们输的底朝天。”

“好!”

众人齐声叫好。

…爽死了,这活干的太爽了!

大家兴奋的满脸通红,心说多少天了,苦日子终于熬出头了。

接下来。

东市街头乱成一团。

一个个伙计被戴上镣铐,强制押往衙门牢狱。

店铺仓库中,一袋袋食盐被搬出来,甩上车,集中运往官家仓署。

百骑司和县衙的人全都杀红了眼。

一群人宛如蝗虫过境,所到之处,盐商们的店铺寸草不生,连尿盆都给捅烂了……

这可是人流密集的东市。

在极短的时间,这个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人们得知后目瞪口呆,第一反应便是——房遗爱疯了!

……

魏王府。

一名幕僚匆匆而入,躬身汇报:“殿下,房二郎带人抄了盐商们的店铺,外面都乱成一锅粥了。”

“嗯,本王已经知道了。”

李泰斜躺在矮几后,几名美貌侍女在旁边伺候着。

一人揉肩,一人捶腿,还有的专门剥了新鲜瓜果,葱葱玉指夹着,送到李泰口中。

她们身着清凉。

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莺莺燕燕,团团围在肥胖的李泰身边,极尽香艳,让人看一眼便会血脉喷张。

幕僚不敢多看,垂下头低声道:

“殿下,盐价居高不下,不是单纯的盐商坐地起价,而是世家与圣人之间的较量!”

“房赢此举,怕是不妥呀……”

闻言,李泰眯了眯眼睛:“本王也没想到,房遗爱这小子竟然这么大胆。”

“那可是千年门阀!”

“连本王都不敢直面,他竟然敢擅自插手其中....这小子这次算是栽了。”

幕僚小心开口:“那咱们保不保他?”

“保个屁!”

李泰冷笑道:“冒冒失失的家伙,只顾着拍我爹的马屁,得罪了门阀世家,连我爹都保不了他!”

说着,他露出怜悯之色:

“唉~房遗爱自己作死,可惜了那一身才气....罢了罢了,本王就当没他这个人了。”

……

“哈哈哈哈……”

狂笑声在东宫响起。

丽正殿内,太子李承乾露出狂喜之色:

“太好了!房遗爱自己作死,可就怨不得旁人了!”

称心有些不解,细声细语的问:“太子哥哥,不过抄了几家商铺而已,值得您这么高兴吗?”

“你懂什么?!”

李承乾红着眼道:“如今大唐的盐业,大部分都被门阀控制!”

“房赢此举看似痛快,却缺少制衡的手段....结果只会触怒对方,导致盐价再次飙升!”

“呵呵呵呵……”

李承乾狞笑道:“房赢自以为会做几首酸诗,就飘上了天,这次,本宫看他怎么收场!”

“啊?原来是这样?”

称心小嘴微张,随即娇滴滴的笑道:“恭喜太子哥哥,无需亲自出手,房遗爱便自生自灭了。”

“说的对!哈哈哈哈……”

李承乾放声大笑。

他只感到浑身澎湃,一股前所未有的痛快,占据着他的身心,恨不得仗剑长歌。

下一刻。

他的目光转向了称心,红着眼睛嘶吼:

“过来!本宫现在火气很大!”

称心立刻秒懂,红着脸凑近了太子身前,勾魂的眼神盯着他,缓缓朝下滑去。

……

房府内。

大唐宰相房玄龄进了前厅,长出一口气,刚刚端起端碗。

砰!

房门被打开。

主母卢氏风风火火闯进来。

看见自己老爷稳如泰山,气不打一处来:“吃吃吃!就知道吃!”

房玄龄脸色一黑:“又怎么了?”

卢氏河东狮吼:“你儿子闯了大祸!你还有心思在这吃茶?”

房玄龄神色平淡,慢条斯理的吹了下茶汤:“我当是何事,无妨,天塌不下来。”

见状。

卢氏的火气立刻消了大半。

这就是老夫老妻的好处....对方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当初,房老三就是这么来的……

卢氏满脸狐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房玄龄也不隐瞒,直截了当的说出答案:

“新式制盐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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