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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他就让人收了洪文西的外包权利,以后的手工活全给秦老师做,那么有能力的一个人,他一定要跟她搞好关系。

再遇上国外来的订单,根本不用发愁上哪儿找翻译。这种好事既然被他遇上,决不能轻易放过。

干事业,必须集聚各种各样的人才。

想到事情能圆满解决,吴海亮心里轻松不少。

张德文把他送到海澜鞋厂门口就回去了,吴海亮跟他打完招呼,下车就看见一批农村妇女围住了厂门口。

她们很激动,不断地大声质问众人。

“你们鞋厂这么大,拿不出我们做手工的钱?”

“我们辛辛苦苦做的,怎么能说不给就不给?”

“做完一批说厂里的货款没收回,让我们做第二批,做完第二批还说没收回资金,又让我们做第三批。”

“三批货做完,再寻人就不见了,你们怎么能这样?怎么能坑我们老百姓?”

“今天必须拿到钱,拿不到钱,我们就不走,跟你们死磕到底。”

“......”

警察还没来,厂里保安在他秘书老王的带领下勉强控制住局面。

吴海亮看得心惊肉跳,这要是闹起来,死个把人,他的麻烦就大了。

秦老师说得没错,他真的监管不力,让洪文西钻了空子。

手工费他拿了,黑锅厂里来背。

不,他不背。

分开人群,吴海亮走到这群情绪激动的妇女前边,大声喊话:“大家不要吵了,你们的问题我都听说了,马上解决,不会让你们白辛苦的。”

他一激动,喊的是粤语,没几个人能听懂。

好在老王普通话比他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立即翻译出来。

激动的妇女们总算安静了一些,有人问:“你说的不会白辛苦是啥意思?什么时候给我们钱?”

吴海亮大喊:“等警察来,情况落实就给钱。”

不给不行,这些人天天来厂门口围堵,工人们还怎么正常上下班?

秘书老王马上翻译,听得闹事的妇女们个个开心不已。

“真的?”

“真给我们结钱?”

“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吴海亮大喊:“不会,但是有条件,必须要把你们是被谁骗的跟警察说清楚。”

老王一翻译完,妇女们个个点头同意。

“没问题,我们肯定会跟警察说清楚。”

“只要你们肯给钱,我们就一五一十跟警察说,骗我们的人叫陈友静。”

“给我们发货的也是陈友静,还装模作样跟我们签署了一份合同,弄得有模有样。”

“合同是跟我们村长签的,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做了一批又一批。”

吴海亮抬手让大家安静:“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手工活外包给一位叫洪文西的人,他把货发去了哪儿我们没管过,我们只要求按时交货,结钱。

原来咱们都被他给骗了,他从我们厂里拿走了手工活的钱,那边又没给你们发放,造成了误会。

我感谢你们能来我厂里说明情况,等警察来了,希望你们踊跃检举揭发。手工费我们一分不少,会全部发放到你们手里。”

听完秘书老王的翻译,所有群情激昂的妇女都安静了下来,只要钱能到手,她们就什么话都没有。

知道厂里被那位叫洪文西的人骗了,她们觉得那人很可恶,两头行骗,人家工厂其实也吃了个暗亏。

没多会儿,警察来了,保安控制的洪文西被带了过来,陈友静在边上跟着。

妇女们看见,迅速冲过去,对着陈友静破口大骂。

“你这缺德玩意儿怎么能欺骗我们?我们的手工活可是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拿了我们的血汗钱你晚上能睡着吗?做了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

“你这个人渣,干这种缺德冒烟,生儿子没屁眼的事,也不怕遭报应。”

“......”

大家七嘴八舌地骂着,个个气愤不已,要不是有警察在,她们都想冲进去把那姓陈的打死。

事情很简单,警察把洪文西和陈友静带去办公室一审问,他们就竹筒倒豆子,全都招了。

不招不行,这种事根本就瞒不过谁。

洪文西本来觉着农村人没啥见识,不敢带头来闹事,没想到陈友静这个傻缺,骗了一个村三次,如果只有一次,她们根本不会来。

三次加一块儿的钱太多了,肯定不能善罢甘休。

陈友静哪里知道会出事,他觉得那个村子的人挺好骗的,一次一次又一次的货拉过去都给做好了,根本不用浪费口舌多说什么。

只说厂里的货款还没回笼,等钱到位了,三次一块儿结。她们个个高兴得要死,不是洪文西让他换个地方,他本来还想再去骗一次。

一换地方就换去了部队家属院,那里的人很精明,为了能理直气壮地骗她们,他动了不少脑筋。

收货的时候故意拿了一双错版缝线的鞋子给她们看,告诉她们鞋面全都缝错了,需要返工。

给的时间很紧,只有两天,那些人打死都做不出来。

承包的也是个傻子,被他几句话一忽悠,货就给拉走了。

他又成功骗了一次。

要不是这些人来闹事,厂里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外头中饱私囊。

洪文西知道自己的事兜不住,就把他骗了几次,骗了多少钱都交代了。看见警察,他腿肚子都哆嗦,不交代不行。

他已经五十二岁了,再过几年就能退休,安享晚年。

要是现在被抓去坐牢,他一辈子的脸都丢尽了,说不定连退休都办不了。他不能坐牢,只有坦白从宽,才能保住自己的体面。

他快退休了,为什么要干蠢事?说来说去还不是虚荣心闹的。本来他是管理生产的副厂长,一直都是。

友谊鞋厂是后来承包的老板取的,原先他们厂不叫这名儿,叫春风鞋厂。

陈世光:“......”

好家伙!难怪让人查友谊鞋厂查不到,原来是私底下取的名称。

他从十八岁进厂开始,一直就在春风鞋厂工作。

一干就是三十多年。

好不容易熬到承包的老板跑路,本来以为自己会被提为厂长,正式接管友谊鞋厂这个烂摊子。

他甚至想好了接手后的所有事情,就等着上头给他发委任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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