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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长欢清了清嗓子,柔声说道:“该为父皇进茶了,这些大人们惹得父皇不高兴,本宫为父皇按一按头,你们去取了头油,退到外间去,让父皇静一静。”

“是!”

等到安抚走了这位李公公,慕长欢这才开口说道:“此事牵扯深广,父皇身边人要未必可信,若败,这些个唯利是图的大人,怕是第一个要吞了长欢。”

这事儿,太大了。

“长欢,你从何时起,想到要改革?”

这事儿,大概从她重生回来的第一天就想到了,大燕积弱,父皇在世尚且叛乱不休,这便是乱世之兆。

想想前世,沈故渊独揽大权,萧平关独掌京都统军之权,一个定川王从千里之外打到京都,竟然没有哪个关隘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这反贼当得容易,也就说明大燕军队一定有什么问题,否则五十万大军怎会形同虚设,任由定川王在腹地横行?

由此,慕长欢很认真的反思,身为大燕皇族,本该是大燕最高统治者,然而实际上是,他在政治上没有话语权,在军队上没有指挥权,别人不造反,似乎都对不起他们这么傻白甜。

想到这里,慕长欢便不得不在利用一下沈故渊。

“长欢,你这孩子。”天政帝看着她越发的心声怜悯,这女儿若是儿子多好,他就可以放心的将大燕江山交给她了。

慕九韶虽然是太子,可他毕竟年少,而且为人过于温和善良,现在并非盛世,这样一位君主也许守不住江山。

“朕会好好考虑。”

慕长欢知道,想要天政帝松口并不容易。

这件事情,她想要做成,还需要一些手段,但最后她一定能完成。

“父皇,太后丧事既结束,长欢便回公主府了,这宫内诸事仍旧交给太子妃料理,之前是因为她受了不少惊吓,一直在病中才有长欢代理,现在还是要太子妃亲自主持后宫才是正统。”

天政帝也明白,这各有各的职责,慕长欢若是一直把持着后宫,便没有多少精力处理前朝之事,孰轻孰重天政帝分得清楚。

只不过……

“朕舍不得长欢,后宫的事情交还给太子妃,长欢还要住在宫里,就陪着朕,只有长欢在,朕才能睡得安心。”

慕长欢叹了口气,这已经是第三次自请回家失败了。

父皇真的是太心疼她了,总是舍不得让她各回各家,当初您将公主府装的富丽堂皇,难不成就是为了让她在哪儿落灰的么?

慕长欢都替他委屈。

慕长欢心里其实不想承认,马上就到玉兰节了,她想要出宫去参加玉兰节。

可是她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天政帝肯定不会同意她这样出宫。

哎……

又是作为长公主身不由己的一天。

慕长欢回了宫,宫里却是十分的热闹,萧平关正抓着修竹,灵武试图从萧平关的手上救出修竹,而萧平关确实用一只手跟他打的难分难解。

慕长欢看着凌乱的宫殿,顿时气急,让人将这三个全都赶了出去。

好不容易阿元不拆家了,这三个还有完没完了。

不过赶是赶走了,修竹确实趴在墙头拼命给她传消息。

“公主,修竹有很重要的消息给公主。”只说了一句话,修竹就消失了,慕长欢听着外面打的还很热闹。

没法子,慕长欢只能喊了一声,“萧平关,你在胡闹我就不让你睡在宫里了。”

一句话喊出去,外面顿时清净了。

修竹黑着眼睛进了大殿,这模样被萧平关教训的挺惨啊。

“怎么回事儿?”

修竹狠狠瞪了萧平关一眼,“修竹赶来给公主送消息,刚进了院子就被萧平关抓到,不让我进去,还打我,我跟他解释他也不听。”

慕长欢想了想,估计是上一次沈故渊府上的事情,这家伙留下后遗症了,觉得这些人都在追慕长欢,是想保护他来着。

想到这儿,慕长欢对萧平关招了招手,声音平和的安慰了句,“你做的很好,不过下次,不要打修竹和灵武,你要打沈故渊,你还记得他么?”

慕长欢一字一句的吩咐,灵武他们听的是心惊肉跳,又有一点心疼沈故渊。

萧平关点头,慕长欢笑着说道:“以后见到沈故渊,就要狠狠揍他哦。”

听到慕长欢这样软生软玉地吩咐,众人却是纷纷打了个寒颤,一起心疼沈故渊,以后在想要见到慕长欢,只怕这位右相大人难了。

送走了萧平关,修竹这才说道:“隐雀楼的消息,沈故渊很可能是齐越国的探子。”

如果是沈故渊是齐越国的探子,那么太后是沈故渊所杀就有可能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

如果他真是探子,又怎会三番两次的帮自己?

他应该趁着天政帝刚倒台时,趁机通知齐越国攻打进来。

若不是沈故渊冒死从宫中把父亲救出,父亲夺权也不会这般顺利。

他大可以联合齐越里应外合。

到那时,不光自己和父亲就连白云司和定川王都会被困于城中,到时一石二鸟岂不美哉?

太后前几天日日夜夜被困于天牢,她若是了解沈故渊如此这般,想来也不会想要找人除掉他吧!

可是也有可能是沈故渊发现太后对自己动了杀心,先一步除掉太后。

但是还要等到太后被解救出来再杀害,岂不多此一举?

他城中养的探子杀手极多,只要一声令下,太后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暴毙在天牢。

到时就可以诬陷给白云司。

他这般心思缜密跟本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他。

慕长欢越发觉得沈故渊不是杀人凶手,他的眼里没有那种对权利的欲望,更不会做出这种事。

慕长欢自己都没想到,听到这样的消息,竟然第一时间是想要为沈故渊开脱。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信任他?

慕长欢迅速反应过来问道:“谁给的消息,准确与否?”

修竹摇头,“只是拿到一部分信件,但传信人自尽,但这个消息已经在太后党中不胫而走,修竹认为,公主应该知道这个消息,才能决定后面如何应对。”

咔哒!

慕长欢正要说什么,外面的窗子忽然有了一丝响动。

眉心蹙了蹙,就听到秋韫在外面喊:“萧公子,您不要动不动就飞上房顶啊,我们只是普通的丫头,不会飞天遁地陪您玩儿啊。”

“去看看。”

灵武出去看了看,萧平关已然拿着球又跑回去,可是灵武还是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丝讯息,就在刚才他们谈论沈故渊的时候,萧平关可能就在窗子旁边。

难道,他恢复神智了?

灵武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慕长欢。

这可不太好,她信任的男人都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卖自己,她害怕自己再度被骗。

他身边的这些人可都没有一个简单的。

太后忽然去世,这件事情牵扯深广,虽然在灵堂上,慕长欢呵斥高都和驸马,让他们暂时按下了疑惑,天政帝也为了慕长欢堵住了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可是,还是会有人私下质疑,会不会是慕长欢和沈故渊一起害死了太后。

这件事情,现在看似掩藏在波涛之下,可这样的暗流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掀起惊天巨浪。

慕长欢打算和沈故渊一起变法,那么两个人就不能有这样的硬伤。

这是致命的!

相比于自己和沈故渊,太后一党总不至于想要害死太后,总归这件事情背后仍有真凶。

那会是谁呢?

真的和沈故渊有关系么?

她继续让雀隐楼的探子继续盯着调查起这件案子,沈府也派人暗中监视。

希望是自己多想了才好。

慕长欢又想起在亭中见到他时的场景,衣袂纷飞犹如画中人一般。

她手指慢慢蜷起,但愿是自己多想了才好。

自从,白云司从皇城消失后,沈故渊一直继续派人盯着之前与他来往密切的人,说来也巧硬生生的有个女子引起了沈故渊的注意。

那女子原名钟娇娇,现在唤作白盈盈,她倒是与白云司颇有几分关系,更是在白云司失败之后,堂而皇之的留在京都。

胆子可真的是不小。

绣红楼

“盈盈!盈盈!我能进门吗?”门外传来红娘尖锐讨好的声音。

不难听出语气里夹杂着隐约的笑意。

她早就习惯了红娘这般唤她。

只有高管显贵来这里时,她才会发出这般讨好的语气。

“进来吧!”白盈盈对着铜镜里明眉皓齿的美人儿涂着口脂。

艳红色的唇越发趁着她妩媚。

红娘推门进来,她自是晓得白盈盈是个美人胚子,从来绣红楼的第一天起她便惊艳不已。

现在她出落的越发动人。

一袭红裙虚掩掩的穿在身上,媚俗的红色让她衬得越发诱人。

“我的盈盈真是美极了!”红娘布满细纹的脸上笑容越发晃眼。

白盈盈扭过头不去看她,“今晚又与哪家公子?”

她不轻易接客,只要一接便是非富即贵。

“这可不是谁家公子,这回是沈大人!”红娘笑呵呵的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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