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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白云司那家伙倒是真有几分相似,眉眼处总有几分忧愁,真是我见犹怜,可惜经过了白云司的荼毒,她看着眼前与他相似的李玉琪,倒是没有半分波澜,直接说道:“看来,只是收了李家丹书铁券不够,你不服,本宫便要管到你服!”

说完,慕长欢松开了他的下巴,站起身来说道:“将李玉琪带到本宫的府上,本宫要好好调教。”

“公主,您饶了他吧。”

饶?

慕长欢顿时一甩袍袖,脸色阴沉,“看来荣国公是承认谎称出家,躲避本宫?”

早就听说慕长欢心胸狭窄,睚眦必报,若是此刻承认了,慕长欢绝对会立刻求陛下砍了李玉琪的脑袋。

名声与性命相比,还是性命重要。

这便是文人与武人的区别,名声这东西虽说是重要,但也没有那么重要。

士可杀不可辱这种事儿,大多都是文人骨气,武人大多是一腔血勇,斩杀正面之敌,与这些辱不辱的不太在乎。

当晚,慕长欢让人将李玉琪绑了,抬回了自己的公主府,此事闹的京都上下知道,众人也不敢说什么?

这李玉琪敢拒绝做慕长欢的驸马,便该想到有一天东窗事发,是会要命的。

众人说什么都有,不过对慕长欢的名声而言,没什么好处。

开始人人议论,“公主将那李公子绑了回去,怕是清白不保啊。”

“清白?你说的是李公子么?”

这话传来传去,传的十分不成样子,慕长欢这边才将人抬回府里,听到的传言便完全变了样子。

怀春说道:“公主,外面的人都说,您将李公子,虐待死了,还说您不甘心要将李家所有的男儿都给充公做面首,那李炜自告奋勇被您拒绝,回去后羞愤自杀呢!”

噗嗤!

慕长欢刚喝了一口茶,直接喷了出去。

她不过是领了个男人回公主府,怎么就说出这么多闲话。

“这些官员倒是比长舌妇还让人厌恶,他们编排起人来,真是要命。”

对待李玉琪,慕长欢顿时感觉头疼。

“公主将人带回来,是不忍杀他,还是不忍伤了他?”沈故渊坐在旁边,有些酸气地说着。

听他这语气,慕长欢还要在软了语气哄一哄,毕竟自己先自找麻烦。

“这人死活不肯承认他与白盈盈有染,父皇担心杀了他引得朝堂震荡,可我也不能放他回家,这不带回来,给你审一审,还有你那老相好可说什么?”

这两人的对话刚好都被曹直言听了个正着。

他却是不想听的,只是刚好他掀了门帘进来,听到了开头,若退出去反倒是显得有些刻意了。可他听到了又不能不管,因为他刚刚才拿到了沈故渊送他的画。

“公主,不若咱们换一换,右相去审李玉琪定不会手软,您去审白盈盈,她也没有侥幸心,事半功倍。”

沈故渊长出了一口气,不得不佩服曹直言这脑子,真是什么鬼主意都有。

“也好!”

说着,慕长欢便提起裙摆去了后厢房。

沈故渊还真是对她客气,都不舍得将她送到地牢里去,可比她对李玉琪宽容多了。

那个人,她一定要找到,之前还想要借着白盈盈蹲守,可昨日既然闹了起来,这人便是绝对不敢露头了。

为今之计,只有白盈盈和李玉琪。

白盈盈穿着一身乳白搀杂粉红色的缎裙,金丝银线间缝着雪花狸绒毛,外罩紫黑镶金边的大氅,满头珠翠甚是华美。

红着一双眼,靠在贵妃榻上,纤腰不足盈盈一握端的是个美人。瞧见慕长欢进来,便是先哭了一场。

这般梨花带雨的美人,慕长欢都有些我见犹怜。

她与那李玉琪还真是天生一对。

不过曹直言倒是说过,这白盈盈与她倒是有几分相似,有些时候,慕长欢也闹不清楚,白云司同时找上他们两个,到底是因为慕长欢更像白盈盈还是,白盈盈更像她。

“你与白云司是什么关系?”

白盈盈顿时一哭,“公主赎罪,盈盈不过是一可怜人,当年全族获罪,得白公子所救,原本我对他也有倾慕之意,可惜,后来盈盈发现他救我不过是看上盈盈的容貌,想要盈盈替他打探消息,盈盈清白之躯被他送入绣红楼,是他毁了我。”

听了这话,若是寻常男人定是要为她居上一捧辛酸泪,可她是慕长欢,是个女人,对她这种弱者婊见识的多了。

“这话说的凉薄,依照你的出身本该是做官妓,既是官妓不可能不卖身,然而你得了白云司的帮助,这才能在绣红楼安稳度日,不是么?”

高高在上的公主,竟然会知道这些,顿时有些心慌。

染着淡紫色风信子花色的指甲狠狠抠进了紫檀木桌上,眼神中由不可置信,逐渐变成了防备。

审问她的人从沈故渊变成了慕长欢,这对她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

慕长欢并不好糊弄。

“本宫养过三十个面首,你如今这般娇柔造作倒是不及他们的十分之一,若是你还没想明白,本宫便招他们过来,日日好好伺候姑娘,倒是让本宫瞧瞧到底是你技高一筹,还是他们本领不凡。”

听说慕长欢要找三十个面首来伺候她,白盈盈地脸色顿时变得灰败起来。

“怎么?这就怕了?本宫可对你没什么怜悯之心,你若是识相早些说了实话,若是李玉琪先在大刑下招了,本宫保证你会死,你全家也都会死。”

说着,慕长欢翻开了一个尘封已久的档案。

上面赫然写着的是钟泰安贪赃案,自从,慕长欢知晓了白盈盈的身份,便已经派人暗中将她家的情况全部摸清楚了,既然是要对付她,便要知道她心中的弱点才行。

“你在绣红楼卖艺多年,在绣红楼更是头牌,见你一面谈心说话需得百两银子,夏日游湖更要两百两,这么多银子在身你又非官妓,又没有身契在鸨母手上,怎地日子过得还十分清苦,本宫觉得奇怪便调查了一番。

你用卖身的银子在资助远在边疆的家人,可本宫却知道边疆苦寒之地,只有银子未必能得照顾,还得有人啊。是谁在帮你?要本宫说出来么?”

这话一出,白盈盈满脸都是恐慌,她是真的怕了。

慕长欢瞧着,呼吸都急了。

这一刀,慕长欢插在了她的要害上。

“本宫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想清楚,到底是本宫能杀了你全家呢,还是那个人能够护住你全家。”

说着,慕长欢便出门去。

曹直言笑眯眯地等着她,似乎早就确定慕长欢一定能够让白盈盈开口。

“我瞧她浑身上下十分贵气,怎地你说她过的清贫?”

刚才这些都是曹直言查出来的。

慕长欢也确实查过白盈盈家人的情况,可她倒是真没有查出这些,只是听说他们在边疆过的还算不错。至少衣可蔽体,食可果腹,白盈盈的那个兄弟还娶了一个夫人,去年生了个男丁。

慕长欢原以为,发配边疆不过是辛苦劳作,好好劳作便会如此。

知道曹直言给了她另外一份情报,才让她有如此怀疑。

“她这一身衣服大多是达官贵人赏赐的,这个白盈盈有个习惯,最喜欢男人送她的衣服,若是想要见她一面,尤其是出外场必得男人奉上一身华服还得配上金银首饰,这身衣服她只在见这个男人的时候才会穿上,男人觉得有趣,想来百两银子都已奉上,这衣服不过是些意趣罢了。”

就凭此?

曹直言又道:“绣红楼的几个眼线也说过,她平日生活十分简单,连个丫头也不肯多留,攒下银子便汇成银票托人送出去。打听了一二才知晓帮她送银子的便是红战。这关联不就找到了。”

传了银子,这事儿便说不清了,谁知道这银子是红战帮她送给父母的还是帮她打点关系,总之白盈盈将受大刑,就凭这一条罪名,大了可说她参与谋逆,小了可说她贿赂官员。

白盈盈如何不慌?

这个曹直言刺探情报真的是别出心裁,倒是凭借如此,彻底的吓住了白盈盈。

沈故渊这边倒是没什么进展,李玉琪进了公主府便开始断水断食,不必沈故渊去审问,这人已经没多少精神,沈故渊都怕他以上刑,这人就没了。

到底是荣国公府的长孙,就这样死在慕长欢的府里,她还真是说不清楚,图惹麻烦。

“右相大人年轻有为,竟然被这么个小子给难住了?”

萧平关语气不好,听得沈故渊很是心烦,“你若能行,你来!”

听他放权,萧平关也不客气,直接说道:“若我说,打断他的腿,若荣国公府不服,便让他来找我。”

这话是气话,但也有效。

沈故渊也不是想不到这个办法,他只不过是不想这样做罢了。沈故渊只是想要那个人的线索,若李玉琪就是那个人,他们还需要从他手上拿到他需要的解药。

“莽夫,好歹也做过三军主帅,竟不是攻心为上,严刑拷打若行得通,还不要你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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