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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梳妆,庆嫊身上根本没有半点力气,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被迫着穿上了嫣红的嫁衣,被两位嬷嬷扶着上了大红的仪仗。

天仁帝迎娶皇后,要大开乾清宫门,从正殿进入后宫,这是最高规格的婚礼,但今日的大婚典礼,只为了冲喜,一切从简,大开中门迎接皇后的典礼不能废。

但庆嫊这身子肯定是不能自己走进去了。

那便是凤仪踏入,参拜天地。

身旁那位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瞧见庆嫊公主如此模样,心理有些疼惜。

沈故渊也是说到做到,既然答应了要给他们主持婚礼,便真的做起了司仪,慕长欢坐在了侧位,受了新人礼。

“拜天地!”

慕长欢目光落在了沈故渊的身上,他看着自己的妹妹如此出嫁,心里会很疼吧,不过慕长欢倒是想起了自己的婚礼,洞房没结束新郎就跑了,果然这婚不怎么吉利的。

她轻轻的抚摸着肚子,这一段时间很操劳,可她却越发觉得身体强健。

虽然素问说这都是正常的,产妇的身体本就要比平时健壮,生孩子是一道门槛,生了孩子女人的骨密度会增加,身体会变得厚重,这段时间有些溢.乳,素问说她怕是要早产了。

听到这个消息,慕长欢不惊不喜,担忧也没法子,只是目光落在沈故渊的身上,有些心要狠一点才可以。

她总要彻底的狠下心来,燕国才有未来。

“礼成,送入洞房!”

众人陪着一起进了后宫,庆嫊身子软,嬷嬷扶着才能勉强坐好,这样显得很不端庄,下面的命妇上来贺喜说两句吉祥话,可看着庆嫊这样便也速战速决,选了两个代表拜过便算了。

“诸位大臣,移步外间,公主准备了水酒,今日不醉不归!”

虽然是这样说着,可慕长欢却直接搬了个书桌到宴席上,如今燕国正逢战事,哪有闲情逸致喝什么酒啊。

这些大人原本是想着不醉不归的,可看着慕长欢这样子,赶紧着拿出一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模样,陪着慕长欢一起加班工作了。

“如今三路大军已经集结,曹家与夏家还有司徒家的守备军如今成品字排列,这齐越王打金陵打了许久这城墙细修补补,到今日还完好无损,可他们的粮草已然不多了,若在耗下去,他们就要败退了!”

败退?

慕长欢手指点了点桌子上的一个地方说道:“这地方是片林子,占地面积很广,林子里物产丰富,他们齐越擅长狩猎,就这一个林子让他们熬上半月毫不费力!”

这……

众臣有开始查询算计起来,这金陵的粮草能用多久,三路大军的粮草又能用多久。

很快兵部尚书便对慕长欢说道:“公主,若是如此,咱们的粮草反倒是不够用了,咱们今年粮草稻米倒是收了不少,只是今年已经打了一场仗,这粮草消耗巨大,如今市面上粮食已经到了天价,户部这账都做不平了,慕容珂快要将他的棺材本都给搭进去了。”

听到这话,慕长欢噗嗤一声笑了。

“慕容珂年纪轻轻还用不上棺材本,让他早早拿出来应付国难,既然是开国功臣,更应该在这个时候表现突出,陛下如此重用他,便是希望他能够有超人的本事,否则越位提拔,众人如何臣服呢?”

这话一出,兵部尚书想要帮慕容珂说话也只能暂时忍了。

“公主说的是,臣既在其位,必要为国分忧。为公主解难!”

不仅如此,他拉着旁边一个长相清秀的年轻男子跪下,对着慕长欢说道:“启禀公主,这是臣弟慕容環,一向仰慕公主的才貌,借着今日的机会进宫,特意来拜见公主。”

听了这话,慕长欢嘴角笑笑,这便是沈故渊给他指的招儿吧。

自己将苏夙送了过去,沈故渊便让慕容珂将慕容環送了来。

谁不知道这慕容環最是欣赏司徒瑾,而对外,慕长欢杀了司徒瑾祭天,他不恨死自己就算了,难不成还能成了自己裙下之臣?

真是会给司慕容珂想办法啊!

这倒像是狗急跳墙,或者无计可施才要送个男人到她的面前来,换他们家族的利益。

原本,慕长欢还以为慕容氏族总要有些骨气,却不想沈故渊不过两句话撩拨,这人便乖乖送到自己面前了。

到底是慕容珂太相信沈故渊,还是慕容家族太不将人当成人看了。

瞧着那怯生生的慕容環,慕长欢借着几分醉意,对着慕容環勾了勾手指说道:“上前来,本宫瞧瞧,都说琅琊慕容出美男,本宫可得好好瞧瞧。”

慕容環自觉受了天大的委屈,看向慕长欢的目光都带着恨意。

旁边的慕容珂跟着着急,可他好不容易劝着慕容環来见慕长欢,想要他心甘情愿,那几乎是不可能了。他这个弟弟这辈子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从小到大锦衣玉食,什么好日子都过上了,就是没过过吃苦的日子,如今被迫成了这么个面首,哪里能够甘心?

没有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骂慕长欢不要脸,在一头撞死在殿上那便是给足了他这个大哥的面子了。

“你哥可说是你钦慕本宫,想要一睹芳容,怎么本宫瞧着是不愿意?”

慕长欢身旁坐着的便是沈故渊,慕长欢本来处理政务还弄得十分正式,可两杯小酒一盒,顿时开口便有了当年荒淫公主那个味道,朝堂之上,众人又开始念叨起来。

“咱们这位公主,到底还是好色,即便这驸马就在旁边坐着也是不耽误她猎艳啊。”

“你还没瞧明白么?这人是驸马送来的,瞧着还是不太愿意呢,如今驸马失势已曾必然,若是不找几个自己人来哄着公主开心,难道是想要死在着公主府?”

众人的议论声逐渐加大仿佛完全没将沈故渊放在眼中。

听到这些议论,沈故渊脸色发黑。倒像是印证着这些大臣的话都是真的了。

“瞧瞧那脸色,怕是真的哟。”

“别忙着同情了,咱们这位摄政王权倾朝野,可如今却传出他其实是齐越的暗探,要不然公主也不会将他软禁,这么瞧着这是要失势啊!”

“那可是摄政王,他如今是不想动手,没瞧着公主的肚子?这要是夫妻反目,那孩子可怎么办?”

这话一出,众人叹息,瞧着慕长欢的肚子,倒是没有什么人愿意祝福。

若沈故渊是齐越皇子,那这个孩子就成了混血,齐越与燕国正在开战,不论胜败,这孩子的身份和血统都将不纯洁了。到时候她是入慕氏皇族的名下呢,还是入齐越皇族的名下呢?

两国可是死仇,仇人结亲,从来就不没什么好结果的。

若沈故渊不是,依照慕长欢与沈故渊的权势,这若是个男孩儿,难保慕长欢不会动了夺权的心思。

这皇位谁坐不是坐,毕竟她也是天政帝嫡出血脉,同天仁帝一样出身高贵,她与沈故渊的孩子,本来就是这燕国最为尊贵的孩子。

如今天仁帝又病重了,谁能制得住他们夫妻俩?

“咱们还是想想如何破敌吧,若是成了齐越之臣,今日这番话,只怕咱们这位驸马不会忘记了。”

“做人难,人臣子更难啊!”

诸位大人喝酒之后吐露心声,不过对于这一切,沈故渊只是看在眼中,一切也在谋划之内。

慕长欢不是要装大度么?

他也很大度,慕长欢给她一个苏夙,自己还她一个慕容環,只不过这慕容環的演技让人有些为难,他实在是半点不肯让人,便是演出一副欣喜的表情也不肯。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慕长欢搞不定天仁帝,沈故渊搞不定庆嫊,慕容珂也搞不定慕容環,这仿佛是一种诅咒,对他们这些长兄长姐都不太友好。

“慕容環不敢,公主天人之姿,慕容環不敢轻视。”

瞧着慕容珂逐渐发青的脸色,慕容環总算对慕长欢说了一句好话。

“既然你说本宫天人之姿,不如这样你写一首诗来赞美本宫的美貌,若写好了,本宫一定重赏。”

慕长欢故意在重赏这两个字的时候看向了慕容珂,那意思两人都已经明了,若是慕容環能够让自己满意,粮草的事情,慕长欢就不在为难慕容珂了。

稍微缓了一口气,慕容珂有些期待的看着自家的兄弟。

“我不会写诗!”

慕容珂看着他心里着急,那么多好诗好词,平时张口就来,今日这是怎么了?

故意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害他么?

他们慕容家都快要被慕长欢给吞没了,若是在不抽身,那是真的尸骨无存,沈故渊好不容易给他想了个办法,虽说不太人道,但确实有效,至少对待慕长欢十分有效。

“回禀公主,臣这个弟弟性子慢热,人家七步成诗,他没那个才华,倒是公主身边光华满溢出,若是他跟在公主身边几日,说不定会学的通透一些,就请公主收留他这个石头在身边学习一段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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