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少女悸动的心(1 / 1)

第一次模拟考在两三天的改卷时间后，就陆续下发了，在最后发的语文卷的课上，杨丽落把年段排名表给大家传递着轮流看，在下课前杨丽落进行了总结：“第一次模拟考，整体来说不错，第一名依然是易康，前二十名，我们班有五个，还是相当不错的，要继续保持。还

有几个名次虽然靠后，但是希望大家再接再厉，下次争取更好的成绩。距离高考还有三个来月，接下去会再进行三次模拟考，请大家做好复习随时备考。在每次的模拟考中找出自己薄弱的地方，比较有针对性地复习，方能不断进步。待会，班长把排名表贴在公告栏。”

下课铃响了，杨丽落如常说了结束语：“下课，同学们。”

同学们纷纷离开了位置走出教室，这是今天的最后一堂课，通校生基本直接回家，寄宿生大多去食堂吃饭，他们六点半还得继续晚自修，晚自修结束后才能回宿舍休息。当大家在收拾东西时，连好姝转头询问大家：“我们去跑会步吧？”

“我跟你一起去。”骰子永远紧跟着连好姝。

“其他人呢？”叶易康等人都朝她点点说好一起去。

“我们组也跟你们一起吧。”来自方桦同桌余楚城的附和，他是前体育部部长，组织体育训练活动肯定少不了他，他紧接着问了其他同学要不要一起去，才发现，那些需要练习的隔三差五的都有去。由于有的组只有个别人，他们就和别的组约好一起训练，有的选择早晨，有的晚自修后训练。唯独他们后面两排，自体育老师分配后，他们一次也没进行过。

“是不是瞬间打击了你这个前体育部部长，别组的同学们都好好训练了，就我们这两排，貌似一次也没组织过。”方桦的取笑让余楚城给了他一拳。

今天后两排的同学似乎很有默契，下课了都还没离开，姚言看了看，建议说道，“那就一起吧，我们组应该就宝儿比较悬。”

“你们一定要帮我，不然我一定过不了。”被称为宝儿的满脸‘哀伤’，她本名叫陈盈宝，由于能歌善舞的，就被大家叫作“宝儿”，寓意和明星宝儿一样。

“那出发吧。”大家整理好东西，陆陆续续走出了教室。祁萧颜心里默叹了一声，本刻意避开和叶易康一组的她，还是没能逃过。

走廊上、楼梯里、校道上，16个平均身高170以上的男女学生浩浩荡荡，有说有笑穿行而过，无数目光注视在了他们身上，此时的他们，也算是学校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到达操场，余楚城先组织大家慢跑一圈，先热身，后再测试。一群人放下书包，参差不齐地沿着跑道出发了，跑在最后面的是叶易康和他同桌洪一鸣，他们前面是祁萧颜和连好姝，跑着跑着，叶易康突然加快了几步跑至祁萧颜身边，却默不出声，她斜暼了他一眼。被落后的洪一鸣加快跑到连好姝身边架住她的手臂，“我们一起跑。”拉着她加快速度留下了叶易康跟祁萧颜。

“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们一组训练？”叶易康看着离他们有段距离的其他同学问道。

“没有为什么。”她回避着他。

“是因为我吧？”

祁萧颜心里‘咯噔’一声响，这么直接瞬间让祁萧颜面红耳赤，使得她脑袋一片空白，除了在跑的双腿能证明她并无变化。

她的沉默，叶易康知道他说中了她的心思，她不敢直视他，机械地跑着，把他给乐得忍不住笑了。祁萧颜并不知道他现在什么表情，也没看见他的偷乐，她紧张了。

叶易康猛然拉住了她，她被动停下，却莫名松了口气，带着一丝恍然面对着他那认真的脸，只见他轻启唇瓣，说：“小妖，有些话，也许现在说有点不合时宜，但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他期待的眼神注入了她双眸。

她的心莫名有落了一下的感觉，“既然觉得不合时宜，那就先别说，等适合的时候再说，可以吗？”倏然涌上的难过不见了祁萧颜的光彩，她恳求的语气在个秒中消耗掉了他那储存已久的勇气，就像氢气球，本应出彩地飞上天空，却被捅破，消散了所有的气，只剩那残破不堪的塑料皮。

空气突然变得好安静，俩人各自的呼吸声被彼此听得一清二楚，却谁也没再出声。

良久之后，连好姝的喊叫声把他们拉回了现实，祁萧颜换上俏皮的面孔，抬了抬手，说：“你不出声，就当你答应了，继续跑步。”

叶易康掩盖住失落，点了点头：“好。”于是，俩人并肩向前跑去。

跑完一圈的人已经在原地休息，边谈笑边开打闹，只剩下叶易康跟祁萧颜还在距离一百米处，方桦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慢慢跑近，恶狠狠的目光显露无疑，姚言想开口跟他说句话来着，迟疑了下，继而转身和其他人聊天去了。

十分钟之后，他们进行了跑步测试，结果，连好姝、陈盈宝没达到测试，尤其是陈盈宝差距比较大，得抓紧时间多训练，连好姝稍微好点，注意下节奏，没问题的，祁萧颜今天测试也算没达到，不过，她只差一点点，多练两次就行了。测试结束后，余楚城给大家讲了跑步注意事项，也是希望到时候大家更轻松考过，最后大家又慢跑了一两圈才结束训练。

正当他们准备离开，骰子的同桌庄育建议大家拍张照片，骰子纳闷：“拍什么照呀？”

“有没有发现，我们这一群人很特别呀。”庄育小眼左右横扫个不停。

“是蛮特别的，不过你最特别。”连好姝笑应着，点着头上下打量着这个全班最高的电线杆人。

“哈哈，确实庄育最特别。”

“不是说我啦，你们看哈，我们这里面有4位大学霸，目标青大：叶神、姚言、磊森、相印；文学、英语大神：小妖、好姝；乒乓球大神：阿杰；我们的楚大少：前体育部部长；绘画大神：方桦；公路自行车大神：赵阳；能歌善舞：宝儿；一鸣：篮球队队长；硬笔书法的佼佼者：悠荀；铅球大神：文伟；看下来，也就我和骰子啥不是。”庄育介绍完后自个都笑开了，几个人也被他逗得笑嘻嘻。

骰子笑着怼了他一句：“你才啥都不是，我是个人，还是个好好学生。”猛地拍了庄育一下。

“我们几个人里，你俩最欢乐，要是没你俩，我们会少很多欢笑声的，大家说是不是？”姚言说道。

“就是，我们十六个可难得这么齐。”陈磊森也说道。

“可谓神仙般的组合！”连好姝猛地开笑了，还笑得特别魔性，惹得大家跟着她一片欢笑。

细看这么些人，确实个个都是特殊的人儿，几个人笑得不亦乐乎，最后，进行了合照留影。也许年轻，可他们也深知，再过三个月，大家各奔东西，或许这一辈子连见面的机会都有可能没有。照片或许可以留住那么一瞬间的美好，诉说他们这一刻的青春光彩。

连好姝等人住宿的，他们回食堂吃饭，可能还赶得上锅底的饭菜。其余通校生都往停车场去了，祁萧颜和姚言今天都没骑车来，本要走路回去的。方桦看了看，目光停在叶易康身上，说：“叶神不是要经过我们三的家，让他帮忙带一个呗。”

“方便吗？”姚言问道。

“没问题。”

“那叶神带我，桦，你带小妖，你们俩一个地方。”

“我今天不想带小妖，言，我带你，小妖让他带。”

祁萧颜纳闷地瞪着方桦，“我们俩一个位置的，干嘛对调，待会还得再换。”

“不用换，我会送言直接到家的。”

“不用这么麻烦，就让易康送我，你送小妖。”对于方桦的坚持，姚言有点不明白。

“不要，我就送你。”方桦仍不放弃，祁萧颜无语地拍了他一下。其他人看着这一幕也是十分不解。

“要不姚言让我带吧？”陈磊森说到，他回家的路是要经过姚言家的。

“不用，要不你带小妖呗。”

“磊森回家的路又不经过我们家，他是经过言家，你是有病吧，谎话精。”祁萧颜郁闷地看了看他。

叶易康也不懂方桦的安排，可再僵持下去，天就要黑了，“就这样吧，我送小妖，走吧。”

几个人出校门口，骑上了回家的路，方桦又心血来潮了，“小妖，你们慢慢地，我和言先走了。”还没等祁萧颜回应，他一个飞快离开了他们的视线，其他人也加大力度提速追了上去。

祁萧颜是斜坐在后座上的，她向后倾喊道：“谎话精，不可以落下我一个人。”方桦没回应，只有姚言朝他们挥挥手。

祁萧颜闷哼了一声，差点摔后面去了，幸好她一惊本能地搂住了叶易康，他突感晃动，迅速伸出一只手扶住她伴随着一声关心“没事吧？”她很快平衡了，他才放手，意识到自己紧搂着他，她放开了双手，紧张中不自觉拨了下耳边刘海，望了望旁边，什么时候只剩下他俩了，另外两三个也在前面了。

“小妖，我们一起去喝杯咖啡吧？”

对于叶易康的邀请，祁萧颜思考了片刻，也没什么理由非拒绝不可。俩人来一家叫‘客来客往’的咖啡厅，名字虽然俗气，但口碑还不赖。她记得，方桦带她来过几次，要她自己来，她真舍不得，一杯咖啡怎样都得15元以上，一想到自己还是学生没收入，父母亲也都普通上班族，家里还有个跟她一样上高中的弟弟，她多少还是会犹豫的。

咖啡厅透着浓烈的文艺气息，柔和不失优雅，他们选一靠窗位置坐下，这个位置可以很清晰地看到街上的一切，服务员来到他们身边，很有礼貌地询问了他们喝点什么。

“你喝什么？”叶易康问祁萧颜。

“蓝山吧。”

“两杯蓝山。”他笑对服务员说道，她依然有礼貌地回声“好！”便离开了。

太阳下山得差不多了，橙红色的夕阳美好地透过玻璃照进咖啡厅，余辉在叶易康的脸上映衬出了健康迷人的麦麸色，一刹间，如画似烟的朦胧迷住了祁萧颜的双眼。回过头的叶易康也看着给他同样朦胧感的祁萧颜，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看她。

自从跟她同一个班级，除了调换位置到第四排，不然，他坐的位置，都是抬眼一看，就能清楚地看到她，可他几乎没怎么跟她好好说过话。他们很少有交集，由于他高三才转过来，大家也还是在熟悉过程中吧，他是这么安慰自己，可他并没法以此真正说服自己，因为他跟其他人已经熟得很了。

“我怎么了吗？这么看着我。”叶易康微笑着说，他的笑干净得像纯净水，不带一点杂质，在夕阳下竟有一丝暖洋洋的温和感。

祁萧颜眨了眨眼睛，适中的睫毛上下扑闪着，嘴角紧张地扯了扯，“没什么。”她还是蛮意外的，之前还拒绝和他一组训练，现在不仅一起训练，还坐一块喝咖啡。

他的嘴角仍擎着一丝微笑，缓缓开口：“我想，继续说完在操场上你没让我说的话？”胸口涌着一股热气，涨得他越想说出那早已填满他整个身体的心思，尽管如此，他还是小心翼翼。

她强扯了一下嘴角，“在咖啡厅，这么认真说话，让人好紧张。”然后瞟了瞟咖啡厅的几个地方，却始终没直视他，他感觉她是再一次拒绝他。

“我不知道你要跟我说什么，但是你那么认真，总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好的事，而且你自己说了不合时宜，既然如此，那就不说了呗，我可不想因为几句不好的话就...可，可我也记仇的哈，所以呀，不说呗，除非那是非说不可，非得我知道的，不然就不说吧，破坏心情不是。”

在一番话后，她的笑容迫使他答应了，因为她没有愠怒或是其他给人不舒服的情绪，反而神情自若，像是在商量着给他建议，再一次失落的叶易康又只好继续隐藏着他那点心思。

咖啡厅人来人往的客人，窗外大马路不断穿行的车辆，和突然沉默不语的他们形成了鲜明对比，这时，服务员送来咖啡，叶易康说起了学习的事情。

“你想好了要考哪所学校了吗？”

“还没想好。”她抿了一口咖啡。

“以你现在的成绩，本一基本没问题。”

“差不多，我现在就想好好复习，高考时不失常就好，到时候成绩多少具体再考虑院校。”

“也是，好好复习，相信你成绩一定会更好的。”

“对啊！”

“你要是有什么不懂，都可以问我，我教你。”

“哎呦呦，不愧是咱们学校的NO.1，都是这么俯视看人的吧。”祁萧颜故意道。

叶易康赶忙解释：“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希望我们能一起学习，一起努力，我希望你能考得更好。”

他真切的话语深深吸引着她的双眸，心跳莫名加快了，他的话语里，她听出了好多意思，那些意思足够她胡思乱想一通。

一学期了，他们之间几乎没好好说过几句话，没想到，第一次单独在一起，感觉还不差，没有陌生到不知道讲什么，也没有熟悉到能滔滔不绝。

祁萧颜叹了口气，“谢谢！”咧出一丝微笑，端起咖啡喝了两口，望向窗外。

“你自行车今天怎么了？”

“车胎坏了，在修呢。”

“那晚上就能去取了？”

“不行，修理师傅说了刚好那款配套轮胎没了，得明天才能到，明晚再去取。”

“那明早你还跟方桦的车去学校吗？”

“对。”

“明早我去接你吧？”

“跟你？”她带着一丝丝疑问看着他，接着笑说：“你就不怕到时候有可能整个年段甚至全校都会在传，比如说我们恋爱了，或是，或是，反正都有可能对于你不利的谣言。”

“不怕，跟你的谣言没什么可怕的。”

“可我怕呀。”虽然没心没肺开玩笑了，可这倒是她的心里话。

“那为什么你跟方桦他们就不怕？”

“他们不一样。”即使清楚他们的关系，这个回答还是刺痛了叶易康，他确实跟他们不同，所以，他们这么近，而他和她那么远。

他讪讪一笑，“你们三个关系真好。”她微微一笑表示肯定，而后看向了窗外，祁萧颜还是蛮欣喜他要去接她的，可她不知道他又失落了，隐藏得她一丝察觉也没有。

这时，马路上出现两三个女生骑着自行车，有说有笑地经过了咖啡厅，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坐在窗户边的他们。俩人的表情都轻微发生了些道不明的变化，有些敏感的问题，时间久了，大家也都不大会提起。可有时吧，好奇心来了，当事人又刚好在身边，不问下总觉得对不起这个机会。祁萧颜流转了下眼珠子，缓缓开口道：“话说你当初来我们班真的是因为传闻的那件事吗？”

“你觉得呢？”他反问她。

“我也不知道，别人是传得有板有眼的，所以才问你个真假呀。”

“额，半真半假吧。”

“什么意思？”

“你要是相信了它便是真的，你要是不相信，它就是假的。不用去管别人怎么传的，也不用去追究它是否真实。”他很淡然地说着。

“我？”祁萧颜指了指自己，“取决于我信与不信？”她有点疑惑他的回答。

“是，取决于你。”叶易康笃定说道，祁萧颜没再辩问，疑问并没解决，可显然，他并不愿意正面回复她。本身揭人家伤疤，就是很不礼貌的事情，点到为止就好，她跟他其实也没有熟到互相疗心理伤的地步，再追问就没分寸了。

后来，祁萧颜真的请教了他关于学习的问题，两个人共同学习了好久，直至八点多，他们才离开咖啡厅。

月光皎洁，如水般洒在大地上，明亮的路灯与之交融，大马路通亮无比，稀疏的车辆来往着，外面还是有些冷，一点也没有春季将至的意思。叶易康不忘关心坐在后座的祁萧颜：“你会冷吗？”

“不会。”其实有点冷，她不想让他知道，双手交叉抱着自个，增加些温度。

他伸手进车篮拿起校服外套，递给他：“你要是冷，可以披下我的外套，别嫌弃就是。”

祁萧颜接过校服，犹豫了下回道：“好，谢谢！”握着他的校服，她压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抬头看了看天空明月，这种感觉不同于方桦，也不同于姚言，更不同于那个总是主动要载她却嫌弃她体重肯定过百的弟弟，可实际上，一米六五的她还没过一百斤。

叶易康身高应该有快一米八，平时就觉得挺高的，此时，坐在后座的祁萧颜，觉得他更高了。

她想着，这个人吧不但学习优秀，长得也眉清目秀的，个性又好，很多女生对他趋之若鹜。可她真正认识他是高三同班后，以前都是通过传言了解的，说不好奇，那是假的，尤其是偶尔见到他，才真正好奇心膨胀，一个在别人口中那么优秀的人，确实给她一种独树一帜的感觉。难怪方桦总是那么不屑，也只有通过不屑才能强调出他其实并非传言般。后来，同班后，才感觉，他的优秀真的让她不知道如何靠近他。

也许，在这一刻，少女悸动的心才真正开始了。

到家的祁萧颜同叶易康道别，那种不可言喻的对视道别，好像彼此很熟了似的，她笑盈盈地进了家门，也不记得在房间踱步了多久才进卫生间冲澡。

等到她出来，发现手机在闪，是叶易康发来信息，这是他们互加QQ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联系，他们自己可能都忘了成为同班同学之后因为什么原因而加的QQ。祁萧颜看了看书桌上那一堆书，巴不得多发几条信息，最后还是简单地道了谢，说了晚安，就结束聊天。祁萧颜还算蛮自律，也很正视自己是高考生的身份，所以一切还是比较循规蹈矩地进行的。

说自律，叶易康的自律就更不用说了，他之所以能一直保持着第一名，跟他的自律息息相关。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联系她，他渴望着她的回复，没想到她那么简单就结束了对话，也不管自律与否，他没理由再多打扰。无论如何，今天对于他而言，可谓历史性的跨步，他总算有和她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了。尽管当下还有非常重要的高考，但他还是希望再有机会能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