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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城。

在阮仙贝坠崖当日,程岁岁一行人快马加鞭到达扬州城以后便有崔首辅安排的人来接他们,他们先是把崔琳送到外祖家中再送越莺儿回府,澜留在了崔琳身边,他的任务会一直到崔首辅前来为止。

崔琳的外祖母是扬州城大户人家的女儿,外祖父南宫鸿是名震一时的才子,家里男子几乎都有官职在身,崔琳的母亲南宫汝梦就是整个家里的掌上明珠,崔家和南宫家是世交,只是崔府家道中落父母早亡,当年也没想到南宫家会同意把女儿嫁给无名的他。

崔首辅的仕途之路可以说是靠夫人家在身后的大力支持才可以这么顺利,等崔首辅在朝堂上占据了一席之地以后南宫鸿就告老还乡了。

两人成婚后崔首辅一直待妻子极好,崔夫人生下崔琳后落下病根,崔首辅没有纳妾,也不在乎香火,夫人病逝直到如今也没有再娶,实在难得。

所以两家关系也很亲近,听闻唯一的外孙女遭此劫难,两位老人家当夜便急到上火,若不是得知崔琳已安全逃出,而他们的身子骨也经不起折腾就要杀去上京了。

把崔琳送到府里,崔琳的亲人对他们展现了极大的热情和好意,两个老人见到崔琳无事便落下泪来,抓着崔琳不松手。

崔琳只得先安慰外祖父外祖母,还抽空回头邀请他们晚上住在这里,不过被方绮雅拒绝了。

方绮雅说道:「多谢崔姑娘,只是我们住在府中实在不便,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崔琳想了想说道:「那好吧,我叫人帮你们去定客栈,这可不能拒绝,晚上去那间奉安客栈报南宫家的名字就好。」

她上了台阶又回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直接跟我说,若是有消息了,还请告诉我一下。」

越莺儿这才知道这一路上冷若冰霜的崔琳是上京第一首辅之女,那可是最上层的名媛圈——跟她比起来自己地方知府之女的名头根本不够看。

想到自己做的事,她背后一阵冷汗,希望崔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还好后面她没有再跟她们发生其他矛盾出来。

由于越莺儿是逃婚离家的,对于越府来说此事不能大肆宣扬,更不能说出逃婚一事,对外只说越莺儿受了惊吓在家养病,几人只能等天色暗一点从后门送她回府。

开门的是一个小丫鬟,得知是小姐回府她瞪大了眼睛跑去通报,等了没有多久,越知府和一个妇人匆匆迎了出来,越知府穿着官袍看起来是刚刚回家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妇人边走边擦着眼泪,面容和越莺儿相似,相比较更加成熟有韵味,一眼便认出是越莺儿的娘亲。

「我的莺儿!」母女一见,妇人抱着越莺儿止不住的开始低声哭泣,越知府在旁边拍着她的肩膀怎么安慰都没有用。

「还好你没事,若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叫我怎么活得下去啊!」

「都怪老爷非要你嫁人,家里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女儿,好好地逼孩子做什么!」越夫人把火气撒到越知府身上,越知府面上没有丝毫不耐只是低声哄劝。

近距离观看家庭大戏方绮雅他们也是十分尴尬,一句话还没说,走也不好不走也不好,还好等越夫人哭完一场这才来感谢她们。

「多谢几位女侠出手相助,都怪小女顽皮,还希望此事不要传。」越夫人微微低头对她们鞠了个躬,「这是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说完叫身后的婢女递上一个小包袱,方绮雅连连拒绝,她们并不是为了钱财才救人的。

「我知道身外之物对几位来说都看不上,但行走江湖总有用上的一天,所以收下吧。毕竟是救了我女儿的性命,若是这点东西都不收下我怕是难以心安啊。」越夫人身姿曼妙,即便哭

的梨花带雨也美艳动人,难怪越知府对她们如此上心。

有这样集宠爱于一身的娘护着,越莺儿胆子这么大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方绮雅还在犹豫,程岁岁说道:「师姐,我觉得夫人说的对,虽然我们不缺什么,但这是夫人的爱女之心。」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方绮雅也不好再拒绝,便向越夫人道谢,至始至终越知府没说几句话,一颗心都在越夫人身上。

越莺儿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有下一次离家出走的机会了,但有了这次的经历在她的婚事上她应该可以有更多的自***。

越莺儿眼睛红红的,回去之前对她们说道:「若是有消息了,也告诉我一声。」

送走了两位小姐,身边一下冷清了许多,通淳拉着马叫她们:「先去客栈再做打算吧,站在路中央也想不出什么来。」

......

北关。

孟将军带着十几二十个亲兵分散在城中,加上阮晏临时叫了一些附近的属下来帮忙,一群只用了两三个夜里便把庆王埋在城中的几十个炸弹点拆除了,同时还收割了一波庆王留在这里通风报信的暗桩。

这还得多亏孟将军有一个属下的鼻子特别灵敏,有一些挖地三尺的都给他们找了出来。

拆除了炸弹保障了城中百姓的安危,没有了后顾之忧的我方抓那庆王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等阮晏和仲二把人带回来的时候,庆王手里还紧紧的抓着一个信号弹一样的东西。

这些天他睡也睡不好,总觉得大刀已经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

这晚被抓了他反而松了一口气,破罐子破摔道:「你们就不怕城中百姓跟我陪葬?本王只要把这个信号弹发出去你们都得死!」

「那你发吧。」

阮晏示意仲二松手,庆王没了钳制反而更加狐疑不决。

「怎么?不敢?那算了。」阮晏说完仲二又抓着他的后衣领准备带走。

庆王好歹也是王爷,在自己的封地过的那也是像皇帝一样的日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待遇,见这两人丝毫不被他威胁,佯装凶狠的撂下狠话。

「你们会后悔的!」

信号弹像简陋的火柴一样划亮了天空,眨眼就过去了。

庆王等了又等,却没有等到回应,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本跟他谈条件的对方,怎么敢把他抓来了,敢情是把他的炸弹点都破坏了啊。

「走吧,王爷。」

仲二伸手,庆王愤愤的挣脱出来。

「本王自己会走!」

阮晏看庆王只觉得幼稚,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跟他妹妹差不多的性格?

阮仙贝就是那种掐着命门就温顺,踩着尾巴就炸毛,无时无刻都会给你错觉的性格。

这王爷看起来就是个草包,不知道被谁怂恿着谋反呢,日子当王爷也不好过啊,在有些人眼里就是明晃晃的大靶子。

庆王进了门,崔首辅站在屋内,向他行礼道:「见过庆王殿下。」

「少来。」庆王哼了一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些虚礼有什么好讲的。

「愿赌服输,本王派人刺杀绑架你女儿本王认了,谋逆之事本王不认。」

不知前几日还嚷嚷着要崔首辅保他一命的人是谁,如今不过短短几日便翻脸就不认账了。

崔首辅尽量好声好气的跟他沟通,「不知庆王是否被女干人所惑?」

「没有,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人。」庆王语气坚决,表情不耐,「什么时候回上京?本王要见皇兄,本王不会跟你们这些人说的。」

崔首辅:好想打人怎么

办?

孟将军:好家伙,拳头硬了。

接下来崔首辅问了好几个问题,比如说你那些私兵从哪里来,为何要在城中埋放炸弹,为何要谋反,其中有什么隐情又或者听到了什么消息,庆王只是冷笑完全不搭理他。

「本王说了,我只会和皇兄说话。」

「可是皇上没说一定要把你带回去啊。」阮晏悠悠地说道。

庆王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就算没有谋逆,迫害朝中重臣及其家属的罪名倒是坐实了呢,王爷是不是想的过于美好了一些?你以为还是小时候有娘娘护着你吗?皇上不动你是因为他仁慈,他言而有信,难不成是因为皇上喜欢你吗?」

阮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在庆王看来是对他赤裸裸的嘲讽。

连在一旁的崔首辅的愣了,他看向阮晏,这些事情他一个江湖人是怎么知道的?

「我的人打听来的。」阮晏给了一个较为合理的解释。t.

崔首辅点头,反正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民间从皇上登基之时就传过皇位不稳之事,若是打听一下确实能够知道这些消息。

阮晏目光森寒:「若是庆王回答不了崔大人的问题,那我问一个问题吧。」

「那些死士是谁给你的?这样夺取神志天理难容的事情,还能给王爷您再记上一笔,你猜皇上知道你培养了这样的死士会怎么做?」

「不是我!不是我培养的!」庆王愕然,额头开始冒汗,内心似乎在挣扎这件事到底要不要说。

「是——是有人给了我一些药剂,可以帮助侍卫变强。」他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

「那些不是死士,有很多都是我的侍卫......一开始是真的变强了,但是持续时间很短,他又给了我一些不同的药剂,其中有增强剂,还有改善体质的。」

「直到有一天最先使用这个药剂的侍卫出了问题,除了我和那个人以外他见人就杀,爆发出了极大的力量,我很害怕,但是那个人蛊惑我!他骗我!说只是意外,好在出现异样的人还听的懂我说话,而这个时候已经给大量的侍卫用了药,回不了头了。」

「慢慢的这些打了药剂的人都变成了那副奇怪的样子,好在他们听的懂我的话,我只能把他们关起来,有用的时候再派出去。那个人说等以后他们会进化成很厉害的样子,还告诉我不能说!可是我太害怕了!我趁他不注意多留了一支药剂,你、你要吗?」

面对阮晏的越来越冰冷的眼神,他颤抖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阮晏。

「就这个,我没想到那些人会变得这样毫无人性,我也很害怕!」

阮晏仔细看了看,在瓶底有一个十分不明显的标记。

「你见过那个人吗?」

「没有。」庆王又转向崔首辅,语气又不似方才那目中无人了,「崔大人你可得好好跟皇兄汇报!是我做的事情我会认的!」

「王爷放心,下官一定如实向皇上禀告。」崔首辅拱手,心想这庆王怕不是有什么毛病怎么一下一个样?你把我家闺女害成这样我一定在皇上面前好好替你‘美言美言。

「教主!」仲二推门进来,急切的说道:「扬州急报!在去往扬州城的路上被人埋伏,圣女坠崖,沈去救,其他人已护送崔小姐达到扬州,在想办法救援!」

阮晏手一抖差点捏碎了瓶子,阮阮坠崖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

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

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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