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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中,你这恶儒,当真是好命,竟然有人愿意花费大代价解了你积怨八百载的心魔!”姬通一拳凿在虚空上,明火在其右拳上窜出,紫红色的火焰照亮虚空。

“嘿嘿,”吴中浑然不在意,笑道:“于你争斗八百载,这八百年来你我生死战过,也坐下和谈过,至今日总算能画上句号。”

吴中提步向前,脚踏虚空,大红袍子如明火一般飘摇,绯红的衣裳一时盖过了明火的光芒,他抬手一握,喝道:“道遁!”

高空的三尺文剑化为虚无,消失在虚空中。陆行和姬通亦是踏出一步,掌心向天,随后,高空的鸑鷟图腾和银白长剑都消失在虚空中。

陆行眉目舒缓,对着两人喊道:“姬通,我与吴中已然言和,他愿意将占据的鸑鷟大道归还于你。”

虚空中,吴中挥手用浩然气变化出一张桌子,再一轻挥衣袖,红木桌上平添了一份茶几。

以虚空为地,吴中铺了一席红毯,他扶裳跪坐。姬通似是早已见过,自顾自的来到桌前落座,倒着桌上的茶壶,抱怨道:“吴中,拿出你的桃花酿,这粗茶老夫我可不喜喝。”

吴中没搭理姬通,反而抬手向陆行示意,道:“陆兄可以入座了,莫要作怪,我和姬通这八百年来,像这样的促膝而谈不在少数。道争归道争,此方世界仅有我二人,我等又无沉睡的习惯,所以常常这般谈论。”

“恩,”陆行轻轻点头,偏头向后方看去,看的是一位蒙眼的白裙姑娘,衣裙沾霜寒,双手紧握呈一副拘谨模样。

“等我一会儿,我去领一位姑娘过来。”

陆行一步踏出,白衣如芒,三步便已越过了虚空,右手探出,毫不避讳地握住了谭菁扣着的一对玉手。

“陆、陆行——”谭菁眉目喜色,想将蒙眼的白布取下,可双手被陆行紧紧握着,一时不知该如何了。

陆行用腾出的左手为谭菁解下白巾,白巾滑过脸颊,谭菁的眼帘抬起,二人眼神相触,郎着白衣印鸿爪,妾有花容试钱塘,这眼珠子跟牢牢相吸的磁铁一般,怎么也挪不开了。

“陆行,别看了,让人看笑话呢……”谭菁用手推囊着陆行的胸口,手心又跟触电一般,迅速收回。

陆行眉头微颤,倒不是因为谭菁的容貌而失态,只是他想起白裙仙女离开前说的一句话,“陆行这般会说话,难怪那边的姑娘会倾心于你。”这十几息的功夫,二人贴的很近,但是陆行还是没寻得答案,倒非他不信娘娘所言,只是他心中早有所属,亦是不愿再拖欠一位姑娘。就如魏颖要走的时候,他便没有强留。

“恩——,那有一位先生和一位老人要与我们一同喝茶,你愿意和我一块去吗?”陆行问道。

谭菁点头道:“行的。”

二人同行,踩着剑气往浮空的红毯而去,因为谭菁不能踏空而行,陆行走几步还得停下来照看,以免谭菁摔了,如此反复,二人花了好一番时间才抵达红毯。吴中和姬通无奈对视一眼,只觉得案上的茶水都有些凉了,姬通手心冒出明火,自顾自地温茶。

“姑娘,入座吧。论关系,你是应天书院的弟子,算是我的后辈,我当年远游时,亦是与书院有不少交集。”吴中平淡道。

“呵,”姬通摆手笑道:“姑娘莫要搭理这恶儒,你方才一步入闻道的能耐,可是把这恶儒嫉妒得入魔了。”这翻话里的酸臭味很重,他吴中要唱白脸郎,那姬通就偏要做个红脸。

谭菁眨着眼,来回看着吴中和姬通,莞尔而笑:“弟子谭菁,见过两位长辈。二老德高望重,都是千秋留名的人物,挥挥手都能搅动一个时代的浪潮。”

这一番溜须拍马的吹捧直把三人看的一愣一愣的,谭菁笑眯起眼,右手摊开露出白面,“长者见晚辈,要是没点见面礼,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吧。”

“既然两位都知道我能一步入闻道,那寻常之物于我是无用的。但是——”谭菁话头一转,脸色立马露出了一个委屈巴巴的表情,玉手搓着眼角,声中带泣:“你们也是知道陆行的深浅了,他开剑道,剑道乃凶道,他的神魂和肉身的修行与大道的差距甚远。单是方才与你们交手,若非陆行刚刚接受玩大道洗礼,有日月之气和功德金光护体,身子肯定遭不住的。”

这话绕了一个大圈,直到最后两句,众人才恍然明白谭菁的意思,是为陆行讨要好处呢。

有朋如此,夫复何求啊……陆行眯眼,心里是乐开了花,谭菁算是把他想说的都说出来了。他恍然记起下山前和老天师的坐谈,心中喃喃:若是当初有谭菁在场,老天师想让我离开龙虎山怕是要大出血不可。

“咳、咳,”陆行假意咳嗽,厚着脸道:“两位也无需给太过贵重的东西,些许见面礼罢了嘛。”

二人一唱一和,一番殷勤、客气,真叫人寻不出理由拒绝。

吴中和姬通面面相窥,他二人在文道遗迹里困了数百年,不与外界通人烟,想不到头一回能遇到外人,这才刚坐下,就伸手讨要礼物了。

“这世道,人心不古,当真是……一点都没变!”二人对视,暗暗吐槽。

姬通掌心燃起明火,双手挫出一只火焰小鸟,酷似鸑鷟。他笑道:“姬通乃是千年前的人,有些秘辛不得说,手中财物也都随时间凤逝了,便将这小玩意赠送给陆公子。”

陆行握着茶杯的右手一颤,目光紧了紧,心中震惊:这哪是什么小玩意,这是大道雏形啊,若有此物,等我修炼明火境时,便能畅通无阻炼至圆满。

“谭菁替陆行谢过姬老的美意,姬老不愧是周王室一脉,就是比某些人宽容。”谭菁说着,连忙伸出手,用浩然气为依托接过鸑鷟雕,再小心的为陆行收好。

所以,不给我吗……陆行目光错愕,却瞧见谭菁一副笑脸盈盈的模样,只得把喉间的话咽下。

吴中手指抵着太阳穴,露出一副愁眉苦脸,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从衣袖间拿出一件物品。

“一柄秀剑,剑刃长一尺五寸,柄以青铜铸,算是老物件了。”

谭菁眸子一亮,迫不及待就要拿来把玩,可伸出的手被吴中抬袖挡住了。吴中的食指抵在剑柄处,其上有一枚深蓝宝石,目光看向谭就菁,眼角含笑:“其上有深海鲛珠,具说为鲛人至情泪水所化,寓意对于要悟道的你来说,不算太好。”

姬通看热闹不嫌事大,单手摸着下巴,嘿嘿道:“这老夫听过,沧海有遗珠,说是有鲛人和人族相爱,最终被人族所遗弃,随谁泪水虽说至情,但更具绝情。这柄秀剑,小姑娘不好拿啊。”

吴中默不作声,赠剑可以,但是他要看看谭菁的心意,他的东西可没这般好拿。先前谭菁一步入闻道的时候,他和吴中已然瞧出了谭菁的些许秘密,方才姬通的一席话,便是试探。

谭菁收回手,指尖戳着右边的脸蛋,嘴角翘起,陷进一个小酒窝。她似乎在认真思考,嘟嘴不语的模样,直把其余三人看得气短,总觉得胸口堵得慌。

“这秀剑长得好看,背后的故事也这般有趣,不如便叫——泪痣?”谭菁笑眼盈盈,对着吴中眨眼道:“大唐的夫子觉得呢?会不会有些、小家子气了……”

吴中嘴角一抽,面上有些许的错愕,似乎没料到谭菁的心思,叹气道:“其实这秀剑有名字,叫——明珠。不过若是姑娘喜欢,往后叫泪痣也无妨。”

“明珠……”谭菁眨眼思索,道:“的确,大唐的夫子取的就是比我大气,不过,往后还是叫泪痣吧。”

谭菁伸手拿起秀剑,这回吴中没拦着,灵剑认主,几乎在触碰到谭菁指尖的一刻,便闪出一丝蓝色的流光,秀剑企图窜进谭菁的心湖,却被一只玉手丢了出去,再想进入谭菁的泥丸宫,却是跟撞了南墙一般,杵在原地发愣。

谭菁悠悠叹气,似是在嘲笑这柄秀剑怪笨的。她的食指和中指捻住剑刃,将紧束的衣袖解开,将其放入衣袖里。

陆行看在眼里,有些事情他知道,但不会说出口。谭菁的秘密她不愿意说,陆行便不会去问。便是方才,陆行在桌底下悄悄捏了道剑气,若是吴中第二次还敢阻拦,或者诱导谭菁说出她不想说的话,他便一定会出手,大不了打上一架。用长姐平日里最爱说的话,当是“可以杀,顶多付出点代价”。

礼也送了,谭菁与二人也算是认识了。陆行知道,该谈正事了。

陆行目光一凝,问道:“二位,一月前,孙琦和齐睦可曾来过文道遗迹?一个武道下三楼根基深厚的武夫,一个离经叛道的儒修,请问两位可有印象?”

此话一落,谭菁闭嘴没有插话,陆行斩齐睦之事她是知道的。她离开书院本打算游历四方,只是途中得到韩瑞的千里传音,说是陆行杀了齐睦,由此才赶来参加文道遗迹,便是想亲眼见见能斩杀齐睦的人会是如何模样?

吴中呼吸一滞,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用力,大红袍子上沾了一丝水渍,道:“你进入文道遗迹后,那些书院弟子说你斩杀了齐睦,我起初并不信,方才于你交手一番,我才信了一半。至于孙琦,你可以问问姬通……”

姬通抬头仰望着天空,似想装傻充楞,见三人的目光直勾勾落到自己身上,他只得开口道:“好好好,那日有外人进入文道遗迹,老夫以为是吴中的算计,便用鸑鷟大道的残像勾引一番他们的神魂。不过,有一个武夫根基深厚的很,甚至有些契合老夫的大道,我便起了用分魂霸占他肉身的想法,只不过他的泥丸宫有一道不弱的剑气守护,是个不讲道理的青衣剑仙的虚像,惹得我和吴中好一番功夫才将她的力量耗尽。”

青衣剑仙?说的该是姐姐吧,的确,照姐姐的脾气,给孙琦留一道剑气是应该的……陆行心中默默思考,不用想,也能猜到陆霜一人提剑打得两个老家伙一副狼狈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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