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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一句话,开启了漫长的争斗。

“够了!”

慕长欢拍了桌子,她若不开口,这些文臣能够从现在辨到千年以前,在辨到万年以后。

总之他们的话,听听就好了。

“此事,既然有告,那边要查,责令鉴察院,十日之内查清此事,否则提头来见!”

曹直言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大家都没说什么,曹直言这人同大家的关系都很好,又同大家的关系都很不好。

因为每个人都不想要得罪他,但又不敢太亲近他,所有人都知道曹直言是慕长欢的人,但听说曹直言也是沈故渊的至交好友。

慕长欢将调查此事交给了曹直言,摆明了,也是要看他的态度。

众人不敢在多说什么,只是许多人有些伤怀,这个事儿传出来许久,但沈故渊一直躲在了公主府里,他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只是这样躲着,倒是不符合沈故渊一贯的特点,这让他们有些心寒。

此事暂时到一段落,司徒瑾已经提着庆辰的脑袋除了京都,她一路南下,算着她到金陵的时间,慕长欢今日还要开始布下第二道御令。

当夜,影子守在慕长欢的面前。

慕长欢写了一封信,交给他说道:“此事,本宫只相信你,亲自交到萧平关的手上,不能有误!”

“公主放心。”

这句话说完之后,影子没入了黑暗之中。

自从慕长欢出宫开府,影子还是第一次距离自己身边这么远,但现在慕长欢身边确实没有另外一个人可以用了。

如果童玉生的伤是好的,慕长欢也不必用他。

可惜,这孩子太犟了。

现在人还在府里养伤,不过现在他不必躲躲藏藏了,就这样光明正大,反正天仁帝没空管他了。

明日,庆嫊要入宫了,她不愿意,大晚上的想要逃婚。

慕长欢知道她的心思,却没有阻拦她的意思。

当晚,庆嫊逃离公主府,翻墙的时候,砸在了曹直言的身上,庆嫊压在他的身上,看着他一身夜行衣,问他是不是想要偷偷私会慕长欢,就说慕长欢不是个正经女人。

因为慕长欢想要将自己嫁给天仁帝,所以她对慕长欢没有一句好话。

曹直言将她所有的吐槽都听了进去,只是问了一句。

“你若离开,便放弃了沈故渊用命为你博来的公主之位,你真的甘心么?”

甘心么?

庆嫊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若是不走,明日就要成为天仁帝的皇后。

看向曹直言,庆嫊鬼使身材的问了一句。

“就算我成为天仁帝的女人,你也是无所谓的对么?”

听到这话,曹直言明白了庆嫊对自己是有情谊的,可那有如何?

在皇权面前,在家国之前,他真的能够为了眼前这个女人放弃,家族的荣耀,放弃慕长欢对他的培育,他不能,因为他的放弃,不会得到任何的幸福,而是无尽的悔恨。

冷静,是他最大的优势。

“庆嫊公主,是我曹直言配不上您!”

曹直言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庆嫊也没有真的放在心上,论说,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到底会有多么的深刻,并没有,只是一眼误了终身罢了。

“我对你,也只是有点喜欢,齐越女子一向大胆,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不敢承认的,曹直言你只要记得我喜欢过你就够了,我才不要嫁到深宫之中去,我要去过我自己的日子。”

自己的日子?

曹直言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庆嫊公主是打算舍弃了沈故渊独自离去么?”

庆嫊是任性的,她是个公主,慕长欢也是个公主,但慕长欢这一生都在求全,可庆嫊这一生都在任性,因为庆嫊有沈故渊,而最疼爱慕长欢的人,是天政帝,他已经不再这个世上了。

慕长欢只能靠自己,来守护,她想要守护的一切。

庆嫊拍了拍身上的灰说道:“我要走了,我知道你一定会告诉慕长欢,但希望你晚一点,看在我给你绣了个荷包的份上,放我回家吧,我不喜欢燕国,我想念齐越,那地方真的很美。”

顿了顿,庆嫊看着曹直言说道:“如果你来,你也会喜欢那个地方!”

说完,曹直言仍旧没有什么反应,庆嫊算是死心了,她转身要走,曹直言确实拦住了她说道:

“公主,明日大婚,金银珠宝,你自然看不上眼,只送你一句良言,公主愿意听便听一听,不愿意,只当曹直言唠叨便是。”

走到庆嫊的身前,曹直言认真的说道:“亲在,家才在。”

说完,曹直言先一步离去。

他也不知道今日怎么了,也许,在见到庆嫊这一面之前,他也曾想过,要不要动用自己的能量将庆嫊,送走。

朋友一场,不想看她身陷囹圄,一辈子生活在深宫之中,这对她来说太过残忍了。

可作为燕国人,曹直言知道自己不该同情敌国公主,同情就是一种伤害。

“曹直言,你就是个懦夫!”

庆嫊对着曹直言的背影喊了一句。

可曹直言又能说什么呢?

庆嫊不管曹直言了,自己离开,她一路想要出城,可是走到一半忽然想到了沈故渊,他是自己的亲人,要走之前,是不是应该去见他一面。

曹直言最后这一句,真的有些刺痛了庆嫊的心。

她来到燕国是为了沈故渊,说是自己想要保护沈故渊,可她心里清楚,她敢在燕国这样任性,都是因为沈故渊在燕国,因为他在,自己永远都可以是任性的。

他是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庆辰他们?

不过是名义上的血缘关系,可实际上,却比没有关系的陌生人更多了一重的痛恨和嫉妒。庆嫊很清楚,自己就是一个饵,一个棋子,可她还是任性的来了。

如今丢下了一大盘的麻烦,她就要走了?

可她若是此刻离开了,沈故渊不就是孤军奋战了?

庆嫊顿时停住了脚步,看着公主府的方向,她又调转了头跑了回来。

庆嫊正翻墙的时候,慕长欢正在看奏则,沈故渊则在他的对面,看着她的模样,在雕刻木头人,如今还只有一个雏形。

其实他知道慕长欢的心思,像个小姑娘一样,害怕自己抢走她最喜爱的一切。

天仁帝的惨状刺激了慕长欢敏感的神经,她不敢将自己和天仁帝的命交给其他人,包括自己,所以她不得不强撑着软弱来成为一个强大的公主,慕长欢必须向所有人证明,她的强大勇敢,即便她很疲倦,可是为了责任,她都要尽力去做。

沈故渊都明白,只是他不懂慕长欢为什么一定要让庆嫊嫁给天仁帝。

“你一定要这样做么?”

沈故渊雕刻着慕长欢的脸,忽然问了一句。

慕长欢原本正在看奏则,听到他的问话,放下了手上的正在看的文章,看向了她。

“在做一次选择,摄政王你又会选谁?”

当慕长欢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沈故渊便知道,她的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儿,不逼着自己重新在两个女人之间选一个,她怕是不会饶了自己。

“公主,你从未真的原谅我,你若真的这样逼迫她成了夏妩那样的人,你就不会心疼么?”

慕长欢挑了挑灯火,认真的回答道:“会,但我更心疼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一个将我视若珍宝的男人!”

“若我真的舍了庆嫊,就是对你视若珍宝?他是我妹妹,你是我妻子,一定要逼着我在两个人之间选一个么?”

“对,因为上一次,你选错了!”

慕长欢看着他。

沈故渊忽然明白了,她过不去这个坎儿了。

“如果我还是选庆嫊呢?”

“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一封和离书,请你签字离去,从即日起,我与孩子与你沈故渊再无半点干系。”

“慕长欢,你肚子里的是我的骨肉,你怎么能叫我们骨肉分离?”

慕长欢抬眼看着沈故渊,很不客气的说道:“就当你让给本宫了,本宫这辈子可能就这一个孩儿了,但你不一样,你可以让你的苏夙给你生一窝,实在不行,本宫送你十个美人,各个都能给你生孩子!”

“慕长欢!”

沈故渊又被她给惹祸了,这几日,便是他想要安安稳稳的陪在她身边,也只是略微有些事情,便要吵一架。

慕长欢分明是故意在撵他离开!

看着沈故渊被气得不行,可还是坐在了慕长欢的身边,缓和了自己胸口的激荡,轻轻的抚了抚她的肚子。

“你不是这样的人!”

“我可以是!”

慕长欢推开了他的手认真的说道:“这几日,我想了想,为什么我不能是这样的人,为你着想并不能让我感觉快乐,也许我在身边养了一只白眼狼,还沾沾自喜,你不配!”

慕长欢推开了他。

“明日要么是庆嫊入宫,要么是你出府,沈故渊,我懒得跟你一直牵扯下去,就在这一次,你做个决定,咱们两个都轻松了,别在这儿看着左边想要,看着右边也想要了,你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别祸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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