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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左方林木深处,横七竖八散着两把钢刀和两把长剑,四个细小如婴儿的尸骸,裹在四套宽大的玄色劲装内,浑身冒着青烟,血流满地。

他正在发愣,尸体突然“波波”连响,一阵青烟过处,尸体化成一堆灰烬,片刻之间,只剩八套劲装。

他心中一凛,喃喃自语道:“化尸丹!我倒得看看是谁有这奇药。”

看清地上蹄迹,展开轻功向下追去。

不到十里地、坡地上有一座大松林远远地可以闻到松林中响起声裂金石的狂笑声。

他脚下一紧,像道轻烟闪到松林尽处,官道旁有一座驿亭,亭外匹骏马懒散地踢蹄摇尾,亭内坐着一位浑身翠绿的少女,和一位白发满头的者妇,旁边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眉目如画的天真少女,也是一身翠

绿。

外面树下石凳上,散坐着六名面貌狞恶的大汉,腰悬刀剑。

傲气凌人,狂笑声就是他们所发的。

高坐着的绿裳少女好美!眉似春山黛秀,目如秋水清又深,粉颊儿吹弹得破,樱唇笑涡荡人心弦;

看年纪不过二八,绝代风华宛若仙子偶谪尘寰。

可惜!他那深潭也似的剪水双瞳中,随着那些狂笑厉音,不时透出一丝儿令人心悸的冷电寒芒,虽则一闪即逝,从那冷电寒芒中,教人打心底涌气如陷冰窖的感觉。

他收敛凤目中的冷电寒芒,芙蓉莹玉似的脸蛋泛起一丝笑意。

突然她似有所见,向林中一皱黛眉,随之又恢复那闭月羞花的微笑,洒涡儿好教人心跳啊!

林易随笑声前扑,还看不见驿亭,蓦地感到颈上一凉,耳中响起一个细小而清晰的喉音道:“娃儿想往鬼门关上闯!快在十丈外找草丛隐住身形,用耳朵不许用眼睛。不然必有杀身之祸!小心了,好戏上场啦!”

声落,颈上的大手突然放开,眼角灰影一闪不见,林易叹道:“好快的身法!江湖中奇人异事比比皆是,这位怪人要取我性命的话,不比探囊取物还容易么?我这点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如不苦练,焉有大成啊!”

他依言找处草丛隐住,一面运功练气,一面静听,亭中一切景象他根本就毫未过目,狂笑声起落不绝,酒肉香随风飘扬。

突然,狂笑顿止,一个粗哑的喉音道:“老四,喝掉这一坛子残酒;我可等不及了,看你的啦!”

一个洪亮的嗓音道:“慢慢来,老大。煮熟的鸭子飞不了,别唬坏了雌儿哩!”

“哈哈哈!老三什么时候开始懂得怜香惜玉呀?奇闻!太阳莫不是打西边爬上来了么?”

“哈哈哈……”

随着响起无数的狂笑声,听得林易火起,正待发作,却听耳中响起先前那细小而清晰的声音道:“娃娃,用不着你管,给我听着就是。”

笑声一落,又听那被称老三的人道:“姑娘,我叫金老三,有一个相当雅致的绰号:粉面狼,嘿嘿!有事动问姑娘。”

“啊!你就是金老三?失敬失敬,别说动问,说就是啦!”

声音美极了,娇滴滴,甜蜜蜜,像黄莺儿在唱。

“这个......这个嘛!姑娘由何处而来,又往何处去?”

“你问这个么?姑娘我冲你金老三的金面,说也不妨。”

“好说好说,我金老三在洗耳恭听,嘻嘻!”

“你听着,来自虚无幻境,要往鄷都走走。”

“虚无幻境?这名儿陌生得紧。”

大概他在大惑不解,又道:“鄷都嘛,倒是大大有名,就在四川忠州西南,涪州东北。姑娘你孤孤单单,迢迢千里到那儿去做甚?”

“你这人问得蹊跷,用不着你管那么多啊!”

“好,不问就不问,娘子的芳名总该告诉我罢!”

这小子竟然叫起娘子来了,奇怪的是姑娘并没有生气,仍娇滴滴地道:“这倒无妨,不过金三爷你得先将来意说出。”

“没什么,没什么,嘻嘻!我兄弟三人,落脚前面小孤山下,看姑娘生得美似仙人,想请姑娘芳驾暂驻,不知姑娘可肯赏脸?”

“素昧平生,真不好打扰,金三爷,还是免了吧!”

“免了?嘿嘿,娘子,我看还是去的好。”

“要是姑娘我不去呢?”

“不去还成?小孤山三义竟然请不动姑娘芳驾,岂不是天下奇谈?”

顿了一顿,道:“大哥,咱们请姑娘和这位小妞儿上马。老太婆,你不用去了,你年纪太大啦!”

一阵阵哈哈狂笑,夹着沉重的足音响起,林易正想起身闯出,他已忍不住啦!突然姑娘又说话了,平静、俏甜,不带丝毫紧张。

林易心中一动,突想起那四具逐渐化灰的尸体,心中一凛,又伏下了。

“且慢!金三爷,我看不用请我到小孤山,这样吧,你肯不肯陪我往酆都走一趟呢?”

“哈哈!三大爷可没工夫,日后陪你不迟,今天得随……”

“不成,你今天就得走,还有那两位爷,全算上。姥姥,劳你老人家的大驾,送他们一程。”

“姑娘,老身这就送他们上路。”

“嗯….....”

“叭叭….呼呼......”

一阵马嘶,两声银铃似的轻笑,蹄声急如骤雨,瞬间即远去百十丈。

等林易纵出官道,只看到两点翠影,和一个白发老妇的灰衣背影,三匹马快如流矢渐渐远去。

驿亭边,四仰八倒躺着三具尸骸在逐渐缩小,冒着丝丝青烟。

林易大骇,他想不到三个大汉竟然无声无息地毙命,这位姥姥的功力,端的骇人听闻。

他脱口叫道:“好利害!我得看看她们是那一门派的人物。”

他刚要追,耳畔又响起那细小而清晰的嗓音:“傻蛋!你要追去,十条小命也是完蛋。走吧,咱们前面碰头,不见不散。”

左侧灰影一闪,已隐入密林不见。

他目力奇佳,也不能分辨那灰影是人是鬼,但却让他看清那光秃秃脑袋。

他又是一凛,感慨地道:“这怪人不但轻身功夫出神入化,那传音入密的绝艺,再过十年,我也难望其项背。”

紧了紧背上包裹,走上宫道,闷闷不乐,转头对青烟袅袅的三具细小尸体,“呸”地一声,吐口睡味,大踏步走了。

道上行人稀少,他放开脚程急走,未时末申时初,竟然赶过了彭泽,远望小孤山微微冷笑,仍向下赶。

大黑时分,到了江边青座大镇甸,土名儿就叫望江镇,距湖口还有六十里。

他本想连夜往下赶,但不知怎地却又入镇投宿,他自己也说不出其理由安在。

望江镇不算小,约有三四百户人家,地当来往要冲,镇上倒也相当繁荣。镇西有座迎宾客寓规模相当宏大,三进院,右首还有一座望江楼,是客人灌黄汤的好所在。

林易风尘仆仆经过迎宾寓,店伙计眼睛雪亮,知道是要落店的财神爷。

别看林易穿的是两截青布裤褂,看去有点寒酸,但他绝代风华却不是区区衣着可以掩得住的,光那魁伟的身材就与人刮目相看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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